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淺睡中的袁媛緩緩睜開眼,一張張擔心的面孔映入眼簾。
除了坐在床頭一直緊握她手的上官宇,她的右手邊是正在收起銀針的歐陽靖,左手邊從前往後分別站著宋斐、奶奶、爺爺、王堯、顏可可和王梓拓。
他們一直沒回包廂,爺爺奶奶他們那邊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宋斐見她醒來,俯身湊近她眼前心疼地問:
“一一你醒了?肚子還疼嗎?”
“不……不疼了。”
袁媛回答的聲音越說越小,被當眾問起生理期的問題,她實在是尷尬到無地自容!
奶奶看出她的羞澀,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疼了還是不好意思說,心裡自然放心不下說:
“一一啊,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千萬別自己忍著!”
“大家不用太緊張,一一這會兒的臉色已經好多了,也沒有再冒冷汗,應該是針灸過後緩解了疼痛。”
歐陽婧畢竟是醫生,聽了她的話,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女兒虛弱的樣子,宋斐想到這二十多年女兒每次生病、痛苦、受傷的時候,自己都不在她的身邊,甚至在她第一次來例假的時候,她都沒能像別的媽媽那樣陪在身邊安撫她,告訴她成長的意義,難言的愧疚就像是一把利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伸手撫摸上女兒的臉頰,她強忍著鼻頭的酸意抬頭質問上官宇:
“一一每次來例……來這個都會疼成這樣嗎?”
跟女婿說這個多少有點尷尬,但是她的態度卻足夠強硬,明顯是在責備上官宇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兒。
“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上官宇如實回答,腦海裡不由地浮現出一幕與今天相似的情形。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袁媛流產的時候。
剛才見她這樣,他差點都以為她是又流產了!
萬幸不是!
氣氛有些壓抑,這個時候,作為醫生,歐陽婧拿出對待患者的專業態度問袁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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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也這樣疼過嗎?”
見大家的臉上都是顯露著關切,袁媛只好認真回答。
“以前偶爾也會疼,但是疼成這樣還是第一次。”
歐陽婧點點頭又問:
“最近月經規律嗎?”
袁媛心想:還真是越問越直接!
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還好。”
還好到底是規律還是不規律呢?
醫生應該是最不喜歡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了,不過歐陽婧看得出她這是因為“旁觀者”太多了,不太好意思,也就不再追問。
“既然你是第一次疼成這樣,應該還是受了上次流產的影響。這樣吧,等回A市我再幫你做一些詳細的檢查,沒有其它問題的話,我再開一些中藥幫你調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聽到“流產”兩個字從歐陽婧的嘴裡說出,袁媛就知道:完了!!!
“什麼流產?誰流產?我們一一小小年紀的,怎麼就流產了?”
果不其然,奶奶這不就震驚的追究起來了。
說到流產這個話題,王梓拓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行,還得退一步!
額……不知道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感覺被一道死亡視線凝視著,他一抬頭正對上宋斐涼颼颼的目光。
被自己的媽媽嚇到腿軟是什麼感受?
王梓拓甚至覺得下一秒媽媽有可能會衝上來掐死自己!
好吧,可能他真的撿來的!
歐陽婧不動聲色的掃過一眼,看得出來大家臉上的表情微妙,為難的不知道該不該跟奶奶解釋袁媛流產的事?
“這個……”
不想女兒的傷心事再被提及,宋斐出言打斷她對奶奶說:
“媽,現在一一不舒服,有什麼事我們待會兒回去再說。”
守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一個表情王堯就能猜到她的想法,隨即跟著她的話岔開話題:
“既然一一不舒服,就別來回跑了,我去前臺開幾個房間,再回酒店去把大家的行李收拾了拿過來,我們今晚就住這家酒店。”
“嗯,這個主意不錯,你現在就去!”爺爺表示贊同。
奶奶也覺得王堯這個主意不錯,難得讚許地看了他一眼表態說:
“跟婧婧住在一個酒店,我們心裡也踏實一些。”
出來本來是旅遊放鬆的,袁媛不想成為大家的麻煩,就出言拒絕:
“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好多了。”
“聽話。”
這次開口的上官宇。
跟岳父的意見一致,他也覺得今晚搬來這個酒店住的主意不錯,鬆開了她的手又說: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跟岳父一起去收拾行李。”
說完俯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準備離開的時候,袁媛卻突然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你能不能幫我買幾包剛才用的那個……”
不用明說,上官宇馬上會意,輕笑一聲說了句:
“好。”
袁媛那句話說的很輕,一旁的眾人並沒聽見她說的什麼,只看到小兩口動作親暱的說著悄悄話。
一時間房間裡似乎無形地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醋酸味!
王梓拓:竟然還是讓這個混蛋把妹妹給哄好了!好想打人!好想暴走!好想跟上官宇同歸於盡!
宋斐與王堯自然是不用說,醞釀了二十多年的陳醋,一朝打翻,那臉上的表情叫一個彆扭。
夾雜在他們當中,還有歐陽婧那一罈隱藏了很多年的愛情陳醋!
她見過上官宇對袁媛緊張,也見過他為她驚慌失措,卻從未見過他跟別的女人這樣旁若無人的親暱!
她以為自己可以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這樣的一幕灼灼地刺傷了眼,戳痛了心!
其實在袁媛擁上來的那一刻,上官宇也很意外,更多的是驚喜。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她願意在別人面對對他有這樣主動的親暱,他都欣喜若狂!
“好了好了,別膩歪了,快回去收拾行李吧!”
宋斐看不下去,只想趕緊打發上官宇出去。
作為男人,上官宇和王梓拓都自覺地跟在王堯後面回酒店去收拾行李去了。
出了酒店大門,王堯不再隱忍,冷聲對王梓拓說:
“王梓拓!現在爺爺奶奶都知道你妹妹流產的事了,把自己妹妹的身體弄成這樣,你自己想好待會兒怎麼跟他們解釋!”
“能怎麼解釋,除了讓他們揍我一頓撒撒氣,還能怎麼樣?”
其實害妹妹弄成這樣他也很自責、很內疚,可是每次都這樣被家人提溜出來教訓一頓,還不如把他往死裡揍一頓來得痛快!
王堯倒是想揍他啊!
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安玲瓏,他有愧對於兒子,別說是一頓,十頓他也毫不手軟!
不過就算是揍他十頓,對女兒的傷害也挽回不了了,他現在只希望女兒以後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所以,他忍了又忍,只能憤憤道:
“要是揍你一頓就能撒氣,我早就動手了!”
“妹妹的事的確是我的錯,可那個讓他懷孕又保護不了她的人難道就沒有一點錯了嗎?”
他這就是死也要拉上上官宇墊背!
上官宇:我讓我老婆懷孕也有錯嗎?
說到保護不了,他是真想把老婆拴在褲腰帶上走哪都帶著,這樣就不會有危險了,可那也要人家願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