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冷漠一笑,面色並不如何緊張,或者說,他從門外進來時尚有些緊張,但他在見了陸易秦淮二人時,便突然不緊張了。
他手腳舒展,姿勢優雅地坐到沙發上,做了個聳肩的動作,淡漠的說道:“問吧,趁我現在還有坦言相告的想法。”
陸易與秦淮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他們本以為慕容家是受人脅迫,才對葉家出手,現在看到慕容卿這個樣子,反而不確定起來。
那麼,現在的慕容卿到底是想要告訴他們什麼,他手裡握著的是張什麼牌。
更重要的是,慕容卿說的就一定是事實嗎?他們又敢相信嗎?
答案是否定的。
人性本多疑,慕容卿這副姿態,陸易和秦淮反而不好直言相問了。
陸易左手握拳虛咳一聲,到底還是擔心葉家的狀況多一點,說道:“不能對葉家高抬貴手嗎?”
慕容卿冷冷一笑,顯見是笑他太過天真了。
秦淮不由得皺起眉頭,勸道:“慕容家與葉家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交情了,何必這般趕盡殺絕。”
慕容卿不由得嗤笑出聲,又覺得秦淮怎麼可能這麼天真,也是,商場如戰場,肉不割到自己身上,自然才會勸別人忍讓。
他站起身拉開房門,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頭也不回的說道:“用不著你來教訓我,話不投機半句多,請吧。”
秦淮臉色紅湧,雙手緊握成拳,忍耐片刻,仍是覺得受到羞辱,便想抬腿便走,卻被神色冷靜的陸易拉住胳膊。
只見陸易不動聲色,沉聲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來的意思,何必做那麼絕呢,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同在一個鍋裡吃飯,多給自己留條後路準是沒錯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狂笑。
慕容卿似是忍俊不禁的撫著胸口,語帶笑意地說道:“你們是想要笑死我嗎?一個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一個軟的不行來硬的,怎麼?當我慕容家是嚇大的嗎?”
說著,他面色一冷,肅然道:“沒什麼好商量的,你們為什麼來的我一清二楚。”
見陸秦二人面色難看,他冷笑一聲,半點面子不肯留的接著道:“但我慕容家……”
他視線冰冷的注視著他們,冷然道:“吃定葉家了!”
陸易悖然大怒。
左手握拳一拳砸向慕容卿眼窩。
青紅色立時顯現在慕容卿眼眶周圍,他怒喝一聲:“保安!”
從室外快速湧進三五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團團圍住陸易秦淮二人。
陸易左手食指點了點慕容卿,近乎天真爛漫的笑道:“慕容卿,想想後果。”
他說得輕描淡寫,慕容卿卻似被冰擊一般,渾身哆嗦了下,隨後失敗的揮了揮手,讓保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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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大塊頭黑著臉看了陸易一眼,許是護主心切,忍不住低聲問道:“少爺,我讓人在門口守著您?”
慕容卿一聲暴喝:“滾出去!”
那黑著臉的大塊頭才訕訕一笑,走了出去。
陸易冷冷一笑,說道:“慕容家真是**得一手好狗。”
秦淮一樂,見慕容卿臉色難看,故意上前搖頭晃腦,自找樂趣。
慕容卿後退一步,避過秦淮搖來晃去的頭,板著一張臉道:“陸少,做人留一線,這句話同樣送給你。”
陸易兩手插進褲兜,姿態輕鬆的聳了下肩,回道:“誰知道呢。”
說罷,陸易便帶著秦淮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回頭,看著正撫摸自己眼眶的慕容卿道:“對了,葉家的事,還請不要手下留情。”
慕容卿一愣,手不由得入下。
卻聽陸易接著說道:“希望下次再見你的時候,你能保留點什麼,總是給你傷害,我也很不好意思呢。”
他臉色冷淡,天大的怒火也忍在胸口,只放了這一句話,便和秦淮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慕容卿家。
到了車上,總算沒有外人在,秦淮便問道:“你真有辦法救葉家?”
陸易右手撐在車窗旁,冷聲回道:“你覺得呢,這慕容家真是無法無天了。”
秦淮不由得默然。
這時陸易接到電話,他看了眼電話號碼,他伸出手做出一個噤聲手勢,示意秦淮不要說話出聲,這才接起電話,談話間,聲音已是溫和不少的樣子。
待他收線,秦淮對他投以疑惑的眼神。
見秦淮不解,陸易淡淡解釋道,”這次是外地的專案給我送來了訊息。“
秦淮不由吃驚道,“那你豈不是要?”
陸易點頭,神色頗為疲倦,他一手支頭,一手輕撫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會,他對秦淮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這些天可能要到外地一趟,葉家的事就只能靠你了。”
秦淮自然無不應的。
接下來兩人再未說話,氣氛顯得有些過分沉默了。
汽車緩緩的駛了出去,待到陸易的住所,秦淮面帶笑容的說道:“去吧,男人就該去追求遠大前程,我支援你。”
陸易沒有應聲,只是伸出右手,兩人慎重的擊了個掌,便各自散去了。
南原市,八月十五日
天氣晴朗的不像話,藍天白雲不要錢似的往地面投放。
就在這日,陸易應外地的專案負責人邀約,踏上了南原市的土地。
這是一個偏南方的城市,四季如春,冷空氣純屬偶然現象,可謂是十分宜人的居住環境了。
對於這麼一個地方,倘若是沒有人邀請,陸易是沒有空閒時間閒逛的
專案負責人十分的熱情,在飛機尚未起飛時就早早的等候在南原市的機場。
到飛機剛一落地,陸易還沒調整好狀態,那早早就謝了頂的地中海大哥就帶著公關部的妹子們,拉著橫幅,只差鼓掌起立了。
陸易被他的熱情搞得是哭笑不得,又不得不接受對方的好意。
一同跟著前來迎接傳說中的貴賓的公關部小姐,共有三人,美的是各有千秋,端的是共享春色。
最美的當屬那領頭的一位,只見那公關小姐身高一米七八的樣子,腰細腿長臀俏,十足的美人,更妙的是那雪白臉上的一對黑漆漆的眼珠子,水靈靈的,看得人心裡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
既想多看她幾眼,又怕多看幾眼有失體面。
見陸易的目光在領頭的公關小姐身上停留了片刻,那負責人自以為沒聲沒息的湊到陸易耳旁,悄聲對他說道:“陸少肯賞臉來我們南原市,儘管放心遊玩,看上什麼只管說便是。”
陸易啞然一笑,不由得搖頭擺手道:“不必要搞這些東西,我為什麼前來你很清楚。”
負現人晃了晃自己的大腦瓜子,色迷迷的一笑,兩張肥唇上下一碰,張嘴就道:“陸少客氣了不是,既然您能來,就是給我老王面子,儘管放心,我老王定會把這事辦得妥妥的。”
他是公司裡的關係人物,並不是靠自身能力出眾得的提升,這次能被公司派來迎接陸易,也是因為他關係夠硬,上邊的人呢,自是以為他能跟陸家搭上路子,這才委派他前來迎接。
怎料這王負責人,自己是晴色中人,就自以為大家夥都是,見那陸易眼睛多瞅了兩眼那公關小姐,自己便以為搭上了夥,便想做主給兩人湊做堆,自己也好得些便宜不是。
只他算盤打得精妙,卻不知道,這陸易平生最討厭別人算計他,更何況這王負責人只差把那邊小心思寫在臉上了,他生得鬼精鬼精的,此時也並不多言,只微微一笑。
幾人前前後後跟著,陸易一腳便踏入南原市的地段,這個日後讓他身家上升的地方。
幾日後,見陸易安頓下來,卻並沒有聯絡自己,那王負責人等得急了,一摸腦瓜子,竟讓他想出了條歪主意來。
這日,陸易前腳剛從新建的公司出來,後腳就被跟了個嚴實。
他一走進那酒吧大門,那邊鬼鬼崇崇跟著他的人,就給那王負責人打了電話,說道:“呼叫王總,呼叫王總,目標已出現,目標已出現。”
王總在電話那頭喝罵道:“鬼叫什麼呢,你以為你在演電影啊!”
跟著那人也不生氣,兩人溝通幾句,王總便下了任務,接著便收線了。
陸易並不知道這些背後故事,對於這些他向來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向酒保打了個招呼,酒保便朝他一笑,接著給他調了杯雞尾酒,恭敬的端了給他。
陸易這些日子來到南原市,原是為了大專案而來的,因平日裡工作過重,他私底下就愛往這家灑吧跑,一來放鬆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二來自然是放鬆放鬆身體了。
酒吧氣氛曖昧,來這裡的都是目標明確的人,沒有人愛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就連陸易自己,也是一手端了雞尾酒,一手撐在吧臺上,目光閒散的遊走在酒吧裡。
一處角落裡有一對小情侶正打得火熱,直看得人眼睛起火。
陸易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跳下高腳椅,他自己尚不覺得有什麼,卻不知道暗處有人已是被他的動作急得滿頭大汗,直差大哭出聲了。
那被王總安排跟著陸易的人是個頭帶漁夫帽的小青年,身材瘦削,一米六幾的小個子,看上去營養不良一樣,此刻捧著通話中的手機,跟捧著根救命稻草似的,眼睛都快瞪出血絲來了。
他口中念念有辭:“接啊,快接啊,怎麼還不接電話!”
見陸易腳步一轉,他急得團團直轉,正想跟上前去,卻見陸易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這才松了口氣。
再低頭一看還是電話通話中,氣得他直跳腳,過了三四分鍾,那頭才悠悠傳來王總的聲音。
小青年歡天喜地的喂了一聲,“王總,你怎麼不接電話啊,我跟你說要是因為這個目標走丟了,你得照價負我錢的!”
王總在電話那話罵道:“吃不飽的窮鬼,要是跟丟了,我就把你丟到烏江裡餵魚吃!”
小青年頓時哭喪著臉,眼淚都差點下來了,聲音不復剛才的清脆有力,低沉著嗓子道:“王總,求您了,現在他好像要走了怎麼辦,你的人到底在哪啊,還能不能過來了,再長我可真跟不住了。”
王總冷哼一聲,回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人不能給我跟丟,不然我要你好看。”
電話被掛了,那頭陸易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