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突然被揍，額頭立刻破了一道尺長的口子，鮮血譁啦啦的往下流，他腿一軟，在一陣一陣的暈眩中站立不穩，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大哥。”
“大哥！”
其餘人被這一幕驚嚇，全都站了起來，密切的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綠毛的頭任由鮮血匯聚成河，沿著他的下巴落了他滿身。
捲毛甩了甩手，一步一步的踏到他兩腿中間站定。
一隻大漲禁止揪住了他的衣襟，直接把人提了起來。
綠毛身高並不矮，體重也不算輕，卻在捲毛的大力之下，猶如一個布娃娃，竟然一舉的就被選在了半空中。
綠毛不敢掙扎，只能用手緊緊的抓住主要矛盾手臂，模糊著血紅的視線，有點緊張的喊：“大哥……”
捲毛叼著煙，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被自己提起來的小弟，表情危險。
“你鬧事兒了？”
他說話的語氣卻相當平靜，一點都不像正在發怒的人，綠毛卻反而感覺到危險，整個身體漸漸發將，一言不發。
捲毛見狀，用空著的手反手一巴掌，直接甩了綠毛，一個耳光，打得他嘴角破口往下流血。
“老子問你話呢，是不是鬧事兒了？”
綠毛咬牙，點頭：“是，是我不對，不該隨便老是給大哥添麻煩了。”
綠毛直接認錯，本來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段情，暴雨般的拳打腳踢，誰知道捲毛忽然鬆手他不可控制的直接滑落到地板上。
“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
綠毛瞳孔微縮搖頭：“不知道，不認識。”
捲毛忽然勾唇一笑，表情有點玩味：“那就有意思了，我也不知道他們背後的來路。”
說完一轉身又坐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
“往後，再要出現這種事兒，你自己斷手，斷腳，選一個。”
“是，老大！”
“滾！”
沒有感情的悶聲低吼，捲毛無所謂的坐回原位，整個人癱倒在沙發背上。兩邊的女人立刻上道，一左一右喂酒的喂酒，喂*的喂*。
阿凱一雙眼睛被鮮血染紅，前路都看不清楚，屁滾尿流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似乎生怕自己走晚一步，會礙著捲毛老大的眼被從後面一槍給崩了。
剛一衝出門，立刻撞進一堵堅實的肉牆，阿凱腳下一頓，差點一屁股蹲坐到地上去，好在被那人直接一伸手抓住了胳膊，整個人被幾乎被提了起來。
阿凱手臂吃痛，眼神不善地抬頭望向男人，正好對上一張漠然的黑糖臉，那眼上只獨獨留著一隻眼睛，就黯然無光的盯著他。
那獨眼中沒有絲毫情緒，光是以上一下的對視，就讓阿凱心中升起久違的不爽。
所以他一把甩開制不住自己手腕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走路要長眼。”
那人高馬大比他還要高一個頭的獨眼龍，慢慢的說了這麼一句不高不低的話，阿凱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老子長沒長眼，你沒眼看啊？”
隨後露出譏諷的笑，他得瑟的：“對，你他媽只有一隻眼，當然看不清楚。”
他這句話無疑的冒犯了眼前人高馬大的獨眼龍，兩人臉色，各自毫不相讓的變得冷漠和挑釁，讓身後的人有點苦惱地嘆了一口氣，提醒道：“老大還在屋裡等候，我們進去報告。”
“要是讓老大等急了，估計老大會發怒的。”
獨眼龍冷冰冰的瞟了阿凱一眼，從鼻子裡哼出決然的藐視的聲音，抬步就往屋裡走，肩膀狠狠撞開阿凱。
走的毫無阻礙，阿凱被迫撞到旁邊貼著牆，眼睜睜望著眼前一溜煙幾個人從眼前魚貫而入，後面提醒獨眼龍的男人長相斯文，是幫派裡的智囊。
他帶著一架黑框眼鏡，只是看著他微微一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阿凱沒給他好臉色，斯文男人也不在乎，幾個人就這麼進了屋。
最後一個人當阿凱的面，把門狠狠的關上，“砰”的一聲幾乎撞到他的鼻子，阿凱眼神陰鷙的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弓著腰背，雙手插在褲袋，吊兒郎當的走到夜總會的吧檯，坐沒坐相的歪著身子，往酒保揮了揮手：“老規矩。”
酒保抬眸望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幾下就調好了，一杯顏色繽紛的雞尾酒，推到他面前。
阿凱雙眼迷離的盯著雞尾酒繽紛的顏色，半天才一飲而盡，酒保看他神色不尋常，說了一句調笑的話：“這麼多年你還是喜歡喝這種雞尾酒，這都是騙小姑娘的。”
酒杯卡到吧臺上，一聲脆響。
“再來一杯。”
酒保認真的看了看阿凱的表情，發現他今天是真的心情糟糕透頂，就還是給她調了一杯同樣的，但是退給他之前要求的：“你現在渾身是血的樣子，明顯已經嚇到店裡的客人，勸你最好還是把傷口包紮一下，酒也別喝多了。”
阿凱就像才發現自己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抬起手摸了摸傷口，左右看了看，果然看見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都表情恐懼的望著他這個方向。
畢竟看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面無表情的衝到吧檯喝酒，所有人都會覺得恐慌。
“看吧，你嚇到我的客人，要不要去後臺？我那裡有一個醫藥箱，先給你弄弄傷口。”
阿凱不知可否，抄手拿起雞尾酒，一口飲盡，然後丟開酒杯，姿態敏捷的跳下椅子，走到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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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把自己手裡的活丟給旁邊的打工生，自己擦了擦手，跟著走到後臺。
阿凱坐到矮凳上，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條圍裙，按在自己的額頭。
酒保走到角落的櫥櫃，從最下面的一格抽出醫藥箱，拿到他面前，從裡面拿出碘酒和棉籤，佔了一點按照他的傷口。
阿凱感覺到刺痛，往後縮了縮，隨即就不動了，只剩下滿眼的陰森。
酒保看她這樣子實在嚇人，就先拿了一條溼紙巾，把他一年的血抹乾淨。
發現他額頭的那個傷口還挺長，大概有手指長，就沒說到：“你這傷口有點太長了，得縫針，要不去醫院？”
阿凱搖頭：“去個狗屎醫院，就這麼弄吧，讓他自己長，以前那麼長的傷口都沒整死我，這就這麼一點的沒事兒。”
酒保知道阿凱，這人瘋狗一樣固執的要命，說不去醫院就鐵定不去，只能無奈的幫她把傷口給包紮好，交代一句：“最近都不要碰水。”
隨後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問：“你這回又犯了什麼事兒？讓老大這麼生氣。”
“沒什麼事兒。”
阿凱雖然說著這句話，表情卻冷得陰狠。
“就是跟人結了仇而已，有沒有煙？”
立馬伸出手，酒吧本來想他受傷，不準備給雁，可看阿凱堅持的樣子，還是抽了一根給他，為他點上，笑嘻嘻的：“我倒是聽說，你帶了一幫人去收拾那個泡了你馬子的白毛鬼，怎麼，出師不利呀？”
阿凱翻起眼皮，掀了他一眼。
整個都沒好氣：“老子怎麼知道那白毛鬼後背靠山這麼硬？”
隨後嘬了一口，惡狠狠大：“老子，總有一天會報這個仇。”
“喂喂，你還整啊，今天這個教訓你吃的還不夠，為了個臭女人你惹老大生氣，還踢了一塊鐵板，你還準備去招惹那幾個一看就不好惹的社會精英，你可消停點兒吧，老大最近正生氣，那個大盜組弄得他焦頭爛額的。”
阿凱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沒吭聲，酒保看他眼神陰鬱就知道，這阿凱算是把那白毛鬼給記恨到心裡去了，估計不會放棄報仇這個念頭，也懶得再勸，只說：“你還別說，那男的和那兩個女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那兩個妞，長得可真好看，比店裡我見的那些婆娘都好看的多。”
酒保色眯眯的眯起眼睛，在吞雲吐霧之中，嘖嘖稱奇：“我最喜歡那個把你們都撂倒的小蘿莉，萌啊，反差萌，誰知道這麼嬌小的個子爆發力這麼強，幾下就把你們給弄死了，憑我多年的經驗。”
那酒保憋著嘴巴連連點頭：“這小姑娘應該出身軍旅，那動作一板一眼，軍體拳自由搏擊各種雜糅，全給你上了，你們幾個打得過才怪。嘖嘖嘖，這種級別啊，都能當兵王了。”
阿凱眼神一閃：“兵王？”
他們自然打不過，那臭丫頭，果真是出身軍旅的。
酒保一點頭：“沒錯。我就是從那出來的，我能不知道，而且他級別很高，就算是我以前，對於那個部門，也只是能夠仰望的存在。”
說著流露出複雜中帶著一點憧憬的眼神，良久不說話，阿凱硬生生的瞪著酒保的側臉，想起這酒保以前確實在軍隊裡呆過一陣。
這說明酒保的話是真的，那臭丫頭真的來自於軍旅，那麼那個男人，又是什麼來歷？
酒保從出神中緩過神來，看到他思考的陰森表情，立刻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了他的想法：“你想讓我去幫你查那些人的來歷？”
阿凱一點頭：“是。”
酒保哂笑，一指頭彈開吸得只剩下一個菸屁股的，菸蒂被他彈的，滾到角落，菸灰明明滅滅的閃出紅色的火星。
“可以是可以，但根據我多年來的經驗推測，那些人，肯定不好惹。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是少惹別人為妙，多多想想自己該怎麼在幫派裡保住地位，是不是更加合理一點。”
酒保站起身，走到他旁邊一巴掌重重地拍到他的肩膀上，他的建議比較善意：“你是幫派裡最應該當二把手的那個人，這青龍幫是你跟老大一起創立的，怎麼到現在，你卻好像被完全邊緣化，遊離在整個圈子的外圍了。那個臭獨眼龍，還有那什麼陰謀詭計，一肚子的梅超風還是什麼東西的？完全壓到你的頭上。”
酒保表情變得耐人尋味，他剛剛說的那什麼梅超風，就是剛剛阿凱在門口遭遇過的獨眼龍，和那個戴眼鏡的斯文敗類華成峰。
對於酒保的富有煽動性的話，阿凱只是低頭，將最後一口煙一口氣吸到頭，一言不發，酒保看見只是眯著眼笑笑，將手從他肩膀上拿開。
“我是看你在青龍幫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就給你提個醒兒，正好，這是那獨眼龍估計在老大面前討不了什麼好，那就正好是你表現自我的機會啊，好好抓住吧兄弟，既然是在這幫你混的，該爭的還是要爭的。”
就慢悠悠的轉過身，吊兒郎當的走到前臺，繼續自己的活兒，塗阿凱一個人呆在更衣室，對著手裡燒到頭的菸蒂，諷刺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