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物和鞋子的碎片也已經不成樣子了。
但模模糊糊還可以辨認出，就是顧軍的。
顧念念清楚記得，那天早上，她和顧軍出去顧軍身上穿的就是這些。
看到那些碎片，顧念念近乎要奔潰了。
她捧著那些僅有的遺物哭得不成樣子。
雖然這次她上輪船是因為顧軍，但顧軍也是受害者。
顧巧巧騙了顧軍，否則顧軍怎麼可能會把她帶上那輪船呢。
顧念念忘記不了。
顧軍因為自己跪在地上求顧巧巧的樣子，被顧巧巧踢打的樣子。
她的心就好像被撕扯了一眼，碎成了四分五裂。
蘇顏看著顧念念心痛極了。
她很清楚，在顧家，顧念念對誰都沒有感情，除了顧軍。
其他人若死了，顧念念連眼淚都不會掉一滴。
但顧軍不一樣。
顧軍是那個家裡唯一對顧念念好的人。
在顧念念黑暗無邊的童年裡，唯一給顧念念光明的人。xdw8
蘇顏抱住了顧念念：“念念，你別哭了，你別哭了.”
雖然顧念念早應該猜到了，在那場爆炸裡，顧軍也沒有生還。
但是如今看到了顧軍這些遺物才讓顧念念真正奔潰。
顧念念哭著：“顏顏，我沒有爸爸了，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一聲一聲悲泣的哭聲讓人肝腸寸斷。
顧念念邊哭往事也一幕一幕閃過了顧念念的腦海。
小時候，顧軍一直在外邊打工，可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給她帶好吃的。
她不是顧軍的親生女兒，但顧軍從來沒有偏心。
每次給顧斌和顧巧巧的，都會有她的份。
有次她被朱美玉打得重，腿上都是淤青，恰好第二天顧軍就回來了。
他抱著小小的顧念念掉眼淚，說對不起顧念念。
甚至一向懦弱唯朱美玉是從的顧軍也第一次和朱美玉吵了一架，要朱美玉再也不要打顧念念了。
顧軍，是她悲慘的童年裡唯一的光明。
那是一個真正老實巴交的好男人，一個一心想要家庭和和美美幸福快樂的男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死了，被自己心愛的女兒害死了。
甚至在死前他的女兒還把他推到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踢，直到把他踢昏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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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顧念念忽然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我爸爸，我爸爸後來一直是昏的，爆炸的時候他應該感覺不到痛吧，他應該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走的吧？”
她近乎急切的看著蘇顏。
蘇顏心中一酸。
她重重點點頭：“是的一定是的，你爸爸都昏倒了根本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的，說不定等睜開眼睛就是天堂了，像你爸爸那麼好的人一定是上天堂的，不像顧巧巧，她一定會下地獄的，永世不得超生！”
顧念念沒有說話。
她的眸子像覆蓋了一層水光一般，睫毛如同雨後的落蝶一般顫抖著。
蘇顏忍不住再說道：“念念你也知道你爸爸一生的心願就是家庭安康，可他活著的時候不可能看到了，他的妻子還有子女對他都不好，也就你孝順，這肯定不是你爸爸想要的，也許死了反而對他來說是種解脫。”
顧念念呼吸頓了頓。
她忽然想到了顧巧巧在甲板上踢顧軍的那一幕。
顧巧巧如此的違背天倫，顧斌更是被砍斷了雙手，當然即使不斷的話顧斌也不可能對顧軍好的，而朱美玉，顧軍把朱美玉當成妻子，但朱美玉根本不把顧軍當成丈夫，在她眼中，顧軍只是一個奴隸而已。
或許蘇顏說得對。
活著的顧軍，想要一個美好幸福的家庭，那永遠只能是一個泡影。
特別是顧巧巧在甲板上踢顧軍，如果顧軍還活著，那也將成為顧軍永生的痛吧。
或許死了對他來說反而是解脫。
顧念念忽然跑到了視窗，她一下開啟了窗戶。
蘇顏被顧念念這個舉動嚇了一大跳。
她一下抱住了顧念念的腰：“念念啊，你可能別做傻事啊。”
顧念念語氣苦澀：“沒，我怎麼會做傻事呢，我開啟窗戶是想好好看看天空。”
說著她的頭往蔚藍的空中看去。
她的爸爸現在一定在天上了吧。
就像蘇顏說的那樣，像顧軍那麼善良的人，死後一定會上天堂的。
“爸爸。”顧念念對著天空輕輕喃喃道：“你看到了我嗎，我現在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爸爸，我們都要好好的。”
*****
溫老爺子在美國的醫院。
聽到溫庭域的事情後，他一時氣急攻心就暈過去了。
他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一口氣怎麼也提不上來。
舒月在晚上的時候來到了醫院。
溫老爺子的管家李管家才門口候著。
“李管家。”舒月對李管家打了聲招呼。
李管家點點頭：“舒小姐你來了。”
“爺爺還好嗎？”舒月輕柔問道。
李管家一向平板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老爺子還好，就是一口氣總也提不上來，現在必須時刻呆在醫院，但也沒有危險。”
舒月眼中閃過一抹思慮。
“我進去看看爺爺。”說著舒月走進了病房。
溫老爺子就躺在病床上，舒月可以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好。
舒月坐到了溫老爺子的身邊，輕聲說道：“爺爺，我來看你了。”
溫老爺子的手指動了動。
“爺爺溫庭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不要太著急，我覺得，他沒有死。”舒月說道。
溫老爺子情緒一下激動起來，手指顫抖得厲害。
舒月握住了溫老爺子的手：“爺爺你別激動你聽我慢慢說，當時海邊有十幾名黑人以及那艘船上也有人，黑人和其他人的衣物碎片都已經全部找到了，唯有溫庭域的沒有找到，老爺子，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太蹊蹺了嗎？”
溫老爺子本來顫抖的手指一下就頓住了。
“爺爺如果溫庭域真出了什麼事，不可能一點遺蹟都沒有，可問題是現在確實沒有，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沒事。”
“雖然這件事情聽起來十分不可思議，但是爺爺其他人的都找到了只有溫庭域的沒找到，這本身就有問題啊。”
溫老爺子的瞳孔一下放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