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剛剛今晚的飛機，就擺明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今晚必須要飛到a市了。
“好。”片刻後莫森說道。
顧念念昏迷了一夜。
溫庭域和裴計在外面守了一夜。
他們兩人一直無話。
翌日一一大早，莫森就趕來了。
看見莫森，溫庭域的狀態總算好了些。xdw8
“怎麼又在醫院？”莫森有幾分訝異。
上次溫庭域叫自己來，也是在醫院。
溫庭域“嗯”了一聲，他把大概發生的事情和莫森說了一遍。
莫森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片刻後他走到了裴計的面前：“這位先生，是你救了溫夫人？”
裴計點頭，眸子裡是一片痛色。
“可否借步談幾句？”
*****
莫森和裴計聊完以後又找醫生聊了一下顧念念現在的狀況，隨後他找到了溫庭域。
“庭域，你夫人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莫森說道。
“我知道。”溫庭域的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而且，她的記憶很有可能恢復了。”莫森說道。
溫庭域的心沉了下去。
顧念念被封鎖的記憶，是一段非常不好的記憶。
如果能，他希望顧念念永遠不要想起這段記憶，不要想起那黑暗的時光。
“現在讓貴夫人醒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她醒來以後的心理修護我們先放在一別。”莫森隨後又說道。
“那念念要怎麼才能醒來？”溫庭域的眸子閃過一抹焦慮。
莫森沉思了一下，隨後看向了溫庭域。
“庭域，醫生說顧小姐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你可以試著現在就陪在她的身邊，即使她昏迷了也一直陪著她說說話，看是否能夠喚醒她。”
顧念念在昏迷的時候也一直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溫庭域的心口忽然像被重重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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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域守了顧念念三天三夜。
這三天三夜，他一直不眠不休守著顧念念。
病房外的裴計心中一片怔然。
溫庭域這幾天所做的一切他是看在眼裡的。
對於溫庭域這樣地位的男人來說，時間無異於金錢，特別是三天的時間。
他竟然願意花這麼多天不眠不休陪著顧念念。
而且看他這個勢頭，如果顧念念不醒，他似乎會推掉自己所有的工作一直陪著顧念念。
在溫庭域的心中，原來顧念念重要到了這個地步。
裴計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應該為顧念念高興。
顧念念找到了一個如此待她的男人。
可為何，他的心底，卻又有一絲酸澀情緒。
那種情緒，一點一點侵佔了他的心。
****
顧念念的世界是一片空白。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她忽然有了一些意識。
隨即，她陷入了無盡的恐怖裡。
原來什麼都是假的。
母親，兄弟姐妹，家庭，都是假的。
她，還殺了人。
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顧念念想要喊出來，卻怎麼喊不出來。
她躲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殺了人。
她是個沾滿了鮮血的女人。
“殺人，殺人。”顧念念不斷重複著。
一直守在顧念念床邊的溫庭域眼皮已經重重閉上了。
他坐在顧念念的身邊，身姿沒有如常的挺拔。
他畢竟也不是鐵打的，這麼多天不眠不休他也支撐不了。
所以即使坐在這裡，他的眼皮已經閉上了。
忽然細細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溫庭域的眼睛立馬睜開了。
顧念念的嘴巴在動著。
是顧念念在說話。
溫庭域的眸子立馬閃過一抹光亮。
他把耳朵湊到了顧念念的耳邊：“念念，你在說什麼，告訴我。”
“殺人，殺人.”
*****
顧念念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在夢裡，她坐在地上，手臂緊緊抱住自己。
她殺了好多人，她有罪。
忽然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那聲音低沉卻有力：“念念，這不是你的錯，他們只是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而已，念念，你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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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顧念念喃喃。
她真的沒有錯嗎？
低沉有力的話一直在顧念念的耳邊重複。
顧念念抬頭，像看是誰和自己說話，卻什麼也看不見。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色。
“我沒有媽媽，我什麼都沒有，都是假的。”顧念念忽然道。
“你有我。”
“念念，我是真的。”
顧念念渾身一怔。
“你是誰？”
一雙手忽然出現在了顧念念的面前。
那雙手指節分明，很好看。
“念念，牽住我的手，我帶你走出去。”
顧念念愣了愣。
“念念，手給我，你還有我。”
顧念念深深吸著氣。
這雙手，能把自己帶出這大霧茫茫的地方嗎？
終於，顧念念伸出了雙手。
一步一步，她在那手的指引下，走了出去。
****
當顧念念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看見了溫庭域。
溫庭域的臉上是深深的疲倦。
她從來沒有看過溫庭域這麼疲倦的樣子。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話，卻發現自己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念念，你醒了。”溫庭域的眼裡閃過一抹驚喜。
他的臉上是如釋負重。
顧念念看著溫庭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的眼眸看向了周圍，最後定格在了桌上的一本病歷本上。
她指了指那本病歷本。
溫庭域立馬會意拿給她。
顧念念做了一個寫字的動作。
溫庭域的臉忽然僵了。
顧念念要筆。
可她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溫庭域壓下了心頭的驚懼，為顧念念拿了一支筆。
“我要回家。”顧念念寫上了這四個大字。
溫庭域呼吸一下重了起來。
“念念，和我說話好嗎？”片刻後他輕柔問道。
顧念念搖了搖頭。
她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說。
她也不想呆在這個醫院。
醫院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死亡。
死亡代表著殺戮。
而她曾經親手殺了人。
那些鮮血四濺的場面她還記得。
甚至那些鮮血還濺到了她的臉上。
溫庭域極力壓制著自己。
他朝顧念念點點頭：“好念念，我帶你回家，你等等，我去辦理出院手續。”
顧念念乖巧的點點頭。
她看起來很正常很安靜，只是那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沒一點神采。
病房外，溫庭域找到了莫森。
他的臉上是一片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