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夜色濃稠,偌大的雙層複式公寓中一片靜寂。
秦尚謙一直是獨居,家裡只有一個阿姨。
早在婚禮結束池以琳就將秦宅的結構摸的十分透徹,她悄無聲息的出了新房,躡手躡腳的穿過走廊,來到了秦尚謙的書房門口。
她屏息聽了會兒聲音,才敢輕輕壓下門把手,已經十二點了,這個時候秦尚謙應該已經睡下了。
走廊上綢緞般淺金色光芒灑了一地,書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池以琳伸手去摸索牆上的開關,指尖壓在按鈕上,想了想,最終還是挪開了。
她開啟手機的手電筒,逐漸看清了書房裡書案與落地書櫃的形狀,池以琳依稀看到書案後有團模糊的影子,她朝書案走去,眯眸努力適應著黑暗。
月亮躲進雲層,房間裡的光線變得更暗了,微弱的光芒映白了池以琳的臉,她幾乎聽到了自己頗有節奏的心跳聲。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書案後的黑影突然動了一下子,陰冷低沉的聲音像一盆冰冷的水,從池以琳頭頂澆了下來。
她被嚇得捂著嘴驚叫出聲,手機從她手中掉落,摔在地上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脆響,還在發光的螢幕頓時四分五裂。
秦尚謙起身開了颱風,眉目隱在陰影裡,只露出線條清俊分明的下頜:“是我。”
即便是早有預料,池以琳的心臟依舊跳的很快,她別過頭去故意不看秦尚謙的臉,不大好意思的說:“婚宴上沒怎麼吃東西,我有些餓了,所以我想出來找點兒東西吃。”
秦尚謙眼中劃過一絲光芒,不過轉瞬即逝,他看著池以琳,神情莫測:“廚房在樓下,這兒是我的書房。”
池以琳立即把頭埋的更低:“對不起,我不知道……”
低低綽綽的腳步聲響起,她的視野裡突然多了一雙灰色的男士拖鞋,池以琳甚至都已經考慮好了即將要解釋的說辭,熟料秦尚謙竟只是用手拍了一下她柔軟的發頂:“沒關係,也怪我考慮不周,一起下樓去吃宵夜吧。”
池以琳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這就算過去了嗎?自己夜闖他書房,他竟然連懷疑都不懷疑嗎?
她若有所思的跟在秦尚謙身出了書房,秦尚謙牽著她進廚房,因為一直是獨居,廚房裡陳設很簡單,冰箱裡只有素食食物。
秦尚謙蹙眉站在冰箱一側,“吃麵嗎?”
池以琳飛快的點頭,拿著筷子在一邊等。
張可頤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做飯這回事,池以琳估摸是不會的。
只是殺伐果決的秦氏總裁,竟然會下面,池以琳微微有些吃驚。
男人很高,身側也很結實,穿一件白色襯衣在熱氣騰騰的鍋前忙活,精緻的袖釦挽到臂彎處,落拓瀟灑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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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琳託著腮想,張可頤是那種嬌滴滴的世家小姐,嬌中帶媚,剔除別的糾葛先不說,要是這樣的一對璧人在一起,那該多麼般配?
想著想著池以琳便有些出神,就連何時面前多了碗熱氣騰騰的面都沒有察覺。
秦尚謙彎起食指在她面前輕輕扣了一下,“想什麼呢?”
池以琳恍然反應過來,從他手中接過筷子,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油光寡淡的清湯面上撒了一層好看的蔥花,池以琳拿筷子心不在焉的拌開,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你剛剛,那麼晚還不休息?”
“習慣了,還有幾份檔案要處理。”秦尚謙亦答的心不在焉。
新婚之夜,三更半夜,處理檔案?
池以琳越想越覺得不對,埋頭小口且快速的吞嚥麵條。
湯薄面淡,溫熱的麵湯撫慰咕咕直叫的胃。
她是真的餓了,從早上開始就沒吃一點東西,大抵人在餓的時候吃什麼都香這句話是對的,池以琳覺得那碗麵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到最後連麵湯都喝了個一乾二淨。
放下碗,她一抬頭才發現秦尚謙正用晦明難辨的目光在打量自己,池以琳心裡一緊,下意識拿紙巾抿了抿嘴角,“我臉上有花兒嗎?”
秦尚謙摸著自己的下頜,幽幽開口:“第一次見面吃飯,你不是說自己不喜歡吃蔥花嗎?”
池以琳一愣,饒是再詳細的個人資料的也不會寫這麼隱晦偏頗的喜好啊,她哪知道那個嬌氣巴拉的張小姐不喜歡吃蔥花呢?
好在她反應迅速,低下頭含羞帶怯的笑:“因為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說完之後,池以琳自己都沒勇氣抬起頭來看秦尚謙的表情,只聽得凳子被輕輕拉開,男人的身影一下子站起來,擋住了她眼前大半的光。
“吃好就上樓去吧,明天還要去歐洲,七點的飛機。”他突然彎腰湊到了池以琳的耳邊,單薄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骨:“另外,這次記得可別再走錯了。”
她身體一僵,秦尚謙略帶著笑的聲音卻越來越遠。
是他察覺什麼了嗎?
池以琳望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心下一緊,秀氣的黛眉微微一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