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縱兵奪鼎->章節

第五十章 切莫負我

熱門推薦: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我真不是魔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宇宙級寵愛 劍仙三千萬 女配她天生好命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都市國術女神

王政是如何勸誡張純的,燕北並不瞭解,但他知道王政的話一定起了作用。

因為在王政離開的第三日,彌天將軍府的從人來到驛所,傳遞張純回到肥如的訊息。

燕北很清楚這是狗屁,張純那老匹夫只是單純地將他這個領兵在外的校尉晾了一個月罷了。

至於什麼剛剛回還肥如只是不撕破臉面的藉口而已。

次日一早,燕北立在驛館的室內,在高覽的服侍下穿戴好整齊的朝服與甲冑,披幡負章,扣好刀劍,帶著身後同樣整齊武備的高覽昂首闊步地走出驛館。

牽馬走出門口,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望著驛館那棵不知成長了多少年月的松樹,竟是突然拽著韁繩躬身行了一禮。

這一個月以來燕北內心的屈辱與不公,都在這一禮中變得釋然。

一生中,只此一次。燕北對自己說,今日之後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再回來。

這個時候燕北是真正認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裡。

肥如縣並不是一座多麼繁華的城池,而更像一座軍事要塞,這個縣城地處幽州遼西郡,位於現在河北秦皇島北戴河以西。在隋後更名為盧龍,自古以來便是屯兵要塞之地。

燕北並不覺得他會再來這裡,這座屯兵要塞。

如果說在之前,燕北的心中對張純是有許多不屑的。其人為漢臣世食漢祿,但興兵造反行無道之事,此為失德;重用潘興陳扉等無大才幹之人,此為不察……可到了今日,燕北仔細分析張純屯兵肥如的這個動作,若說這心頭沒有一點對張純戰略眼光的佩服,那也是假的。

遣蘇僕延十萬烏桓軍南下,屯兵數萬於肥如,據先代長城而扎下營地,以虎踞之勢雄坐斷東北,言語之間指使烏丸貴族攻城略地、掠奪州郡……這是多麼不可一世的強人?

緩步行走在剛剛睡醒的街道上,聽著西市開集的叫賣聲,燕北自顧自地輕輕搖頭。

只怕……他是有些小看張純與張舉了。

的確,在他一路向南攻略的同時,張純也並未閒著。燕北攻平鄉,張純親自領軍劫略薊中,殺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兵力是越聚越多,以至於成今日屯兵數萬之壯景。

“請稟明彌天將軍,驍牙校尉燕北覲見。”

覲見並非只能用在皇帝身上,更何況,在他們這些北州叛軍當中,張純與皇帝又有什麼不同?

所謂的天子張舉,也不過是張純捧,才能做的了天子。

門房這一次沒再為難燕北,而是立即賠上笑容向內引路,同時另一名從人便向內宅跑了進去。

不過片刻,這一次張純本人要比從人走的還快,甚至都只穿了一隻鞋敞著罩袍便快步奔走而出,遠遠地見到燕北張開雙手朗聲笑道:“燕二郎來啦!”

就在此時,張純的親衛快步上前,要燕北與高覽解下刀劍,話還尚未說完,便被雖顯老態卻孔武有力的張純撥到一邊,“燕二郎是張某的大功臣,不必解劍了,攻勢迅猛的名將哪裡有寶劍離身的道理?”

話一說完,張純便已經走到燕北身邊,右手把著他的手臂,左手平擺向前一面引路一面說道:“昨日聽聞燕二郎在肥如等了月餘,老夫心中甚是過意不去,已備下薄酒以宴將軍,來來來,是日暑氣炎熱偏廳不可待人,且隨我入臥房!”

這做派,端是將他引做國士一般!

一路上前呼後擁,張純硬是把著燕北在肥如這座五進的大宅院中走遍了亭臺水榭,每走過一地便親自為燕北介紹園中種植花草,假山所用奇石……分門別類竟是記得不差一絲一毫。

這一路走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待幾近臥房燕北已是汗流浹背,然而當從人一推開臥房大門,伴著獸首銅爐嫋嫋而起的薰香之煙,一股涼風自隔窗直至門口通透而來,入伏天裡竟令人覺得涼爽非常,宛如秋日。

臥房的牆壁夾層堆了冰!

燕北早就聽說達官貴人會在府宅中挖掘冰窖用以夏日消暑,只不過還從未見過,今日一見確實果然……這一路所歷所見,於他而言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因而自是瞪大了眼睛跟著張純在府宅中左走又逛。

不過最令他注意的,表面上張純這座宅子裡生機盎然,從人侍女在路上相互賠笑見面行禮,實際上卻是嚴防死守的軍機要地。無論是樓閣角落跪坐的漢兒弩手還是房簷廊下扣刀跨立的胡族武士……一路走來,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單單這座宅子,防備如此之嚴密,張純不是不知兵之人,可以想象的他的境遇必然要比心中所表現的要緊張許多。

臥房甚是寬大,自榻上至門口足有三十步之遙,燕北稍稍環視一眼,臥房雖大卻並不顯得寬闊,三套鎧甲架分別置放著大鎧、鎖鎧、筩袖鎧,刀架上則擺著足足數口刀劍,在這當中僅僅是斑駁殘缺的便有五口環刀。再加上銅燈、銅爐,放置書簡的書案與一卷懸掛在牆壁上長江以北的簡圖,整個臥室令人一看便是治兵之室。

通常人們會客是不會將屬下之類的人帶入臥室,因為臥室對人們而言是個非常私密的位置。

但張純偏偏這樣做,不單單是為了顯示對燕北的看重,更為了顯示他的自信。

他不怕燕北對他行不軌之事。

初一落座,燕北便起身,在一片甲片碰撞的聲音中拜倒行出大禮,拱手說道:“燕某竟不知將軍對在下有如此看重,燕某何德何能?”

“二郎,二郎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麼……咱們今日不談其他,只是喝酒飲宴,也算是張某怠慢的賠罪,你這樣是做什麼,快起來,快快起來!”

“將軍,燕某前來不為飲宴,是來向您賠罪的……兩個月前,燕某與中山國與潘興都尉起了衝突,後將他殺死,潘都尉是將軍您的親信……”

張純伸到一半的手僵住了,緩緩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退了回去坐在榻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純不說話,燕北便保持著拜倒的樣子向他請罪。

“唉,潘興命苦……怨不得你,你先起來吧。”提到潘興,張純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坐回几案旁飲下杯酒,轉頭看了一眼房中角落的鎧甲,這才緩緩說道:“既然你今日講話敞開說,很多事老夫做你的主君,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

“潘興是我張氏家奴之子,那個孩子是老夫看著長大的,這也是為什麼諸人當中,老夫對他最為親近信任引為心腹。”張純娓娓道來,燕北聽在耳中只覺得他的聲音分外蒼老,“興兒沒什麼大本事,老夫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做不成將軍、當不得太守,自幼便不愛讀書,偏愛習些槍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老夫早年曾有一子,役於西州戰場,就連老夫也受了傷身子落下隱疾,這幾年,老夫將興兒是當作親子看待的。”

“得知你殺了他,老夫想過將你殺了,真想過……就連你到肥如這月餘,老夫每日在這府宅中都在思慮,究竟殺不殺你。”張純搖頭嘆息,此時燕北坐在當面哪裡還覺得有一絲一毫不可一世的模樣?僅僅是一個失意的老人罷了,“老夫與你遠日無怨,雖不至大恩,亦有知遇吧?”

燕北一愣,心中反覆思忖這幾句話,點頭應道:“若無大人,亦無今日之燕某。”

張純這話是不錯的,若非有張純,又哪裡會有如今身挾萬軍威震北州的燕北?

“老夫是汝之知遇,汝又何嘗不是老夫的機會?遍觀軍中之將,何人有三月連下十九城之能?唯你燕二郎罷了……時至今日,要怨,也只能怨在老夫那日怒上心頭勾連張兄反叛罷了。”張純臉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笑容,只是燕北卻不知他所嘲為何,“中山張氏,世勳世祿,及至張某這一代,竟出了叛漢之反骨,說來可笑。”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張純一樽接一樽地飲酒,燕北便一樽接一樽地陪,酒意越盛,他卻越想聽張純說下去。

“那件大鎧,為張某此生第一件大鎧,熹平三年夏育擊鮮卑,老夫從軍為軍侯,斬首八級,領擊鮮卑百夫長,雖大軍兵敗,獨老夫受賞……中平二年,北宮伯玉引羌中義從陷三輔,老夫領命為騎都尉,陣中縱馬擊敵乃大呼,何等威風?”

說到縱馬高呼,張純拍案而起,姿態雄豪仿仍有當年威風,但轉瞬聲音又再度低了下去,“戰罷,身受數創……就連獨子,獨子都死於軍中。朝廷表功,表老夫為中山太守,兩千石……兩千石啊!”

“張氏為漢朝流了多少血,這中山太守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而不得之高職?可老夫不想要什麼太守,老夫只想再赴西州戰場,斬了那韓遂馬騰,殺了那邊章王國,為吾兒復仇!”

“可就這點要求,張溫那老匹夫偏偏不允……他想讓老夫老死在這中山太守上啊!他覺得老夫上了年歲就不能打仗了嗎?哈哈哈!”張純勃然大怒,怒氣中卻狂笑戛然而止,“什麼右北平、遼東太守,甚至護烏桓校尉,老夫殺給他們看,究竟是誰不能打仗!”

末了,張純攏了攏衣袖,再度與燕北對一樽酒,嘆了口氣說道:“吐如此胸中鬱結,只是想告訴你,老夫原諒你了……你那兄弟燕東,是個治政的人才,老夫任他為巨鹿郡太守,你以為老夫會以他為質,挾持你嗎?張純雖為叛亂之人,然亦不屑行小人之事,只是不論治政良才還是攻伐將帥,都是在實幹中磨練出的,璞玉不經雕琢地放在屋子裡,他永遠都只能是一塊璞玉,你可知曉?”

“在你我會面之時,輕騎已攜表你為鎮南將軍的書信東奔漁陽,舊日之怨,興兒已死無論如何不能復生,便讓往事一筆勾銷……燕二郎,老夫待你不薄,你可切莫負我!”


相關推薦:人在聊齋,開局一把青索仙劍國民校草的專屬天使我在山海關分解妖魔六十年海賊:從萬物分解開始完美關係劈柴十年之後,我舉世無敵了乃木坂往事為找工作,開局公佈黑科技恐懼感染路過青春為了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