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翦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林道塵的肩膀，示意別哭了。
沒什麼用，自從知道真相後，他私底下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王翦並不擔心跟他們幾人說這些事，會引起什麼。
如今看著李旦戰鬥力這般厲害，估計距離真正的仙蓮境已經不遠了。
李青玥他們又在身邊，還復活了李亙。
這孩子早已沒什麼弱點。
更何況他爺爺是仙蓮境，他背後還有一個有著紅色規則之蓮的美女師尊。
怕什麼？
至於自己早已生死看澹。
林道塵則是屈指一彈，將那影像石碎裂。
“難受——”林道塵嘶啞著聲音道。
王翦一笑：“都一樣。”
“你們都是半步仙蓮境，五年前李旦來這裡時問了我一件事，我沒給出結果，一直想問又沒敢問，索性今天給我個答桉吧，就當滿足我的好奇了。”
王翦說完，展開一張畫像。
當看到上面的綠老模樣時，麒麟尊者等人臉色再變。
林道塵揉了揉眼睛，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綠老頭嗎，當年我跟他一起突破半步仙蓮境，聽仙主說他沒踏上那一步，早已坐化。”
王翦則看向麒麟尊者五人。
“李旦去了那裡，見到了他，並且交手過，以李旦的實力如果斬殺他應該輕而易舉吧？但他並沒有，而是見到了屍淵……”
王翦開始陳述。
直至講完後，林道塵還是不敢相信這個老兄弟還活著的事。
仙主到底對他隱瞞了多少事？
還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玄武尊者走出，面露苦笑：“不得不說，我都有點害怕李旦了，害怕的是他無所不知的能力，這是大秦的最高絕密，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玄武！”麒麟尊者立馬喊停。
玄武尊者看著他：“有什麼不能說的，這件事憋在我心裡多年你以為我不難受嗎？那些人因為我們的一句話拼死拼活，卻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是被算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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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億戰士啊，還有無數強大宗門的人，包括當年把屍體運到那裡的百萬人，為了保密被鎮殺，我難受你知道不——”玄武尊者有些情緒失控咆孝起來。
麒麟尊者沉默。
一揮手，一個強大的隔音禁制形成。
“說吧，無所謂了，就那樣吧！”麒麟尊者直接往旁邊一坐，一副擺爛的樣子。
而隨著玄武尊者開口，王翦和林道塵著實被震驚了。
在第三次人蟲大戰開始之前，四大仙主聯手佈置了那個計劃。
因為從探查得到的線索看出，蟲族的底蘊已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了。
人族被吞併也只是時間問題。
無論主動出手還是坐以待斃，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所以他們打算孤注一擲，來一場絕地求生。
這便是那個計劃的雛形。
這些王翦是知道一部分，甚至聯絡鍾爻都是他做的，差點身死。
可沒想到，仙主竟然背刺，算計了其他仙朝。
他知道第三次人蟲大戰是失敗的，會有無數人慘死。
並且偷偷將各種戰死的屍體帶回來，培養成沒有痛覺，只知道服從的毒屍。
數億啊。
第四次人蟲大戰爆發，無論到時候當年佈置的那個計劃能不能成功，他都會對其他三大仙朝動手。
因為隨著第四次大家的傾盡全力，四大仙朝都是損兵折將，一場戰役下來沒幾個人了。
就算有，都是在前方更廣袤無際的戰場上。
就像現在，四大仙朝所有軍團全都在了第八層淪陷之地。
包括無數宗門、散修等也是。
無論他們是來支援的還是撿便宜的，總是四大仙朝後方是空虛的。
而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第五大仙朝”的戰力，你覺得會怎麼樣？
“為什麼？”王翦問道。
他看出來了，這次大秦百團所有人又是被出賣了。
只有他們不斷戰死，其他三大仙朝才會看在眼裡，不會產生什麼懷疑，做一樣犧牲的。
演戲，只能演全套。
演得自己都信了才會騙過所有人。
“仙主大人宏圖大志，當年大秦有帝師的幫助，凝聚龐大的氣運之力，才能讓他突破。”
“如果統一四大仙朝，整個世界只有一個仙主，無數人只有一個信仰，說不定他能更進一步。”
“到時候就能以最強的修為滅殺蟲族主君，還我人族一個朗朗乾坤。”
白虎尊者開口，他的雙眼露出希冀。
因為這正是仙主對他們說的。
其他幾人也是連連點頭，再次萌發對啻帝的信心。
仙主大人佈局深遠，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想象到的。
“更近一步？”王翦笑了。
他看著五人問道：“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族的延續？”
“是！”五人異口同聲道。
雖然有些事他們也不理解，甚至有些難受。
但仙主這麼做的目的，歸根結底是為了整個人族的未來。
作為上位者，想要達到某種目的，必要的犧牲是一定的。
慈不掌兵，同樣，慈……也不掌權。
“如果這場戰役勝利了，他還會不會動用那些毒屍？”王翦反問。
此話一出，頓時把五人給問住了。
這些問題他們沒想過。
“那麼你們覺得，第四次人蟲大戰，我們計劃收回多少領土就停止？全部嗎？”王翦再問。
五人緊鎖眉頭。
全部不可能，就算有之前的那個計劃加持也是不行的。
八成領地，以如今人族的數量，光是這條戰線被拉長，到時勢必首尾不能相顧。
如果沒有李旦如今的大殺四方，光是那三十尊半步仙蓮境，以及一尊仙蓮境，都夠把他們拖十幾萬年。
“假設我們這次順利地奪回第五層、第六層、第七層，包括這次的八層，算是把第二次和第三次人蟲大戰所失去的領土都奪回來，四大仙朝必將休養生息，然後分割領土。”
“搞不好又是一場內耗，所有人都想獲得最好的地盤和礦區，還要面對剩下一半的蟲族捲土重來和虎視眈眈，這個時候呢？”王翦再問。
沒人回答，連著帝師林道塵也露出沉思。
之前想著的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可如今那個計劃還沒開始，卻已經奪回來第八層領地。
在前方，少帥李旦這個跳出棋盤的棋子，還在瘋狂殺戮，給他們的推進創造著條件。
一切，都成了變數。
那麼屍淵那些……
沒人敢打包票仙主的計劃和打算了。
“你們既然是他的親衛，我倒是想問問，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到底想要蟲族身上得到什麼？”
“李旦給他煉製的那丹藥，又能控制到什麼程度？”
“我們怎麼能確定，下次上面釋出的命令不是哪個怪物下達的？”
“又或者，如今這位是我們的仙主，還是他弄出來的那個另類的蟲族意識？”
王翦接下來的詢問，徹底讓得五人啞口無言。
漆黑的深夜，真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啊。
良久後，七道長長的嘆息聲此起彼伏……
…………
與此同時，在淪陷之地第六層，某個多年前被遺棄的地宮內。
兩道身影盤膝而坐。
李旦雙目緊閉，手裡攥著一張金色的書頁，以他為中心，一朵巨大的銀色蓮花緩緩旋轉。
其中五片蓮瓣早已徹底凝實。
更有交織著道與理的氣流包裹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