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乏味吶。”
塵土飛揚,迎著月光,少年站在漫天煙塵裡,長袍隨風而動獵獵作響。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傻了眼,顧不得思考別的,無不驚歎於這難以形容的奇觀。
一座不知矗立了多久、其中還盤踞著邪祟的古剎,便在眼前這個少年手中,輕而易舉的化為廢墟,這是何等不可思議之事?
伴隨著長久的沉默,寧採臣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兩步:“江兄,現在是什麼情況?”
“結束了。”環顧四周,確定了那若有若無的窺伺感徹底消失後,江仲淵才平靜的說道。
“結束了?”
遠處的侍衛也聽到了這句話,面面相覷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驚訝於邪祟死的如此草率,但經過仔細思索,整個古剎此時都成了廢墟,那妖怪死了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中年富商看了兩眼竊竊私語的侍衛們,猶豫再三後還是走到了江仲淵的身前:“江先生,鄙人在柳州薄有家底,若是……”
“沒興趣。”
少年靠在石塊上坐下,垂著眼皮。
“關於待遇方面可以談,只要……”
江仲淵抬起頭,再一次打斷了商人的話:“我說了,沒興趣。”
回想起片刻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中年人囁嚅著嘴唇,訕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江先生了。”
說著他從懷中摸出幾塊銀錠,誠懇道:“江先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一點小小謝意切莫推辭。”
“放下吧。”
江仲淵眼皮再次耷拉起來,揮了揮手說道。
……
翌日,朝陽初升。
春寒料峭,凍殺年少。
“阿嚏。”
面色蒼白的寧採臣揉了揉鼻子,只覺單薄的衣衫根本擋不住那透心寒意。
白鳥寺成了廢墟,左右荒郊野嶺,書生不敢獨自去尋找歇憩的地方,只好勉強在這遺址上將就了一晚。
此時商隊侍衛們陸續醒了過來,饒是練過幾年功夫,這一晚上也凍得夠嗆。
商人緊了緊衣襟,快步來到一塊大石前:“江先生,您接下來要去何處,若是順道,不妨同行?”
“不必。”靠坐在石頭上的江仲淵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等先行一步,江先生有緣再見。”
商人拱手行禮,隨後指揮著侍衛押送貨物啟程。
等商隊離開,寧採臣也趕忙起身告辭,離開這片給他留下不少心理陰影的廢墟。
【主線任務:生存(一)——已完成】
【任務完成度:S+】
【任務獎勵:2000混沌點(S級評價獎勵翻倍)】
【主線任務已更新:生存(二)】
【請在日落前前往蘭若寺,並停留十二小時。】
【任務倒計時:——】
【失敗懲罰:永久停留此方世界】
【任務獎勵:1000混沌點。】
【本任務完成後可選擇迴歸或繼續探索此世界。】
“永久停留此方世界麼……”
江仲淵盯著失敗懲罰看了半晌,想著來到混沌空間前所發生的一幕,他的眼底掠過一絲寒意。
有些賬,遲早要清算的。
接取任務後,江仲淵大步流星的趕往蘭若寺,在商隊離開前他問詢過郭北鎮的方向,距離此處約莫三十裡路。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半個時辰以後,泥濘的山路上人煙逐漸旺盛起來,遠遠地可以看到一座略顯荒涼的小鎮。
“這裡的民風還真是淳樸。”
江仲淵喃喃自語。
小鎮的街道上,到處都能看到面相猙獰的惡霸,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進了小鎮短短半炷香時間,江仲淵已經見到了三起械鬥。
道路兩側每走幾步便能看到用草蓆簡單裹著的屍骸,便這麼隨意的被扔在了路上。
“糖葫蘆嘍,賣糖葫蘆嘍!”
小販在一旁吆喝,攤位前卻橫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刃,哪有半分生意人的模樣。
時不時還有身著淺藍色官服的衙役到處抓人,各個體格孔武有力,瞧見一個陌生面孔便揪住對方衣領,從懷裡摸出一疊懸賞對照。
得益於混沌空間替換的衣物看上去還算高檔,江仲淵這才沒有遇到這些狗血之事。
……
月香樓,是郭北鎮首屈一指的酒肆,大門口杵著一杆杏色酒旗此時正隨風飄搖,獵獵作響。
月香樓二樓,江仲淵坐在窗邊,放眼望去,街道上旅人皆行色匆匆,兵戈之聲四起。
“聽說朝廷的新國師馬上就要巡遊天下,不知什麼時候能輪到咱們郭北鎮。”
旁邊一桌上,幾個披著麻衣的男人交談的聲音引起了江仲淵的注意。
“是啊,傳聞那新任國師走過的地方,百姓生活都會好上不少,要是能輪到咱郭北鎮,到時候就不用整天刀口舔血嘍。”
另一位面黃肌瘦的中年漢子嘆了口氣。
江仲淵右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酒菜皆上。
江仲淵坐於窗邊自斟自飲,目光卻穿過這破落的小鎮,落向山林深處。
“寧採臣,郭北鎮,蘭若寺,燕赤霞……”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頭舒展開來,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所謂的千年老妖,實力究竟有多強?”
……
暮色漸深。
郭北鎮外向東七八裡都被一片茂盛的叢林所覆蓋,密林內到處可見枯藤老樹。
樹林充斥著一種陰森詭異的氣氛,跨步入其中,頓生驚懼倉惶之感。
彷彿有什麼怪物正躲在暗處,不斷以一種貪婪的目光窺伺著一個又一個踏入這片密林的旅人。
“沒完沒了了是吧?”
砰!
江仲淵揮拳而出,將旁邊一株七八米高的參天大樹打斷,樹葉與樹葉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在月香樓酒足飯飽,眼看天快黑了,江仲淵這才啟程趕往蘭若寺。
從進入這片樹林以後,黑暗中潛伏的惡意始終沒有散去。
直到方才他忍無可忍,一拳把帶給他惡感最盛的大樹打斷,那些窺伺感才消去不少。
或者說,藏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