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封絃歌雙眼猩紅,撲過去就要手撕了柳永珺。
唐佑寧趕緊攔腰抱著他大喊:“先想辦法救小洛洛。”
封絃歌這才慌亂地回頭,看到鍾小楹懷裡的洛聞意猶如一尊風化了的瓷娃娃,皮膚開始片片剝落,三魂七魄也逐漸消散。
“不!不要!”
封絃歌伸手按在唐陌背後,將封天劍化成源源不斷的法力輸送給他,以他倆為中心,頓時爆發出一圈暴風雪,颳得唐佑寧就地滾了幾圈,才勉強抱著柱子穩住身體。
“他們又在做什麼?”唐佑寧生無可戀地隔空問柳永珺。
柳永珺苦笑著說:“他們將封天劍化成法力輸送給閻羅王,再這樣下去會劍毀神滅,‘封絃歌’這個劍靈就不復存在了。”,如果換了是娘子,他估計也會這般瘋狂吧,平等王說得對,他之所以能夠大義凜然,也只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已。
唐佑寧急死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法力總有枯竭的時候,就沒有其他方式可以留住小洛洛的三魂七魄麼?等,等一下——
“蠟像!”唐佑寧靈機一動:“鍾老先生的蠟像,不是可以存放和修復殘存的魂魄嗎?”
這可是閻羅王的魂魄,恐怕那些蠟像承載不了。
不過,修復?!這話倒是提醒了唐陌,他看向鍾小楹說:“補天石!”
補天石?鍾小楹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補天石’是女媧娘娘用來補天的,能力就是‘修復’。”連天都可以補,是不是也能修復魂魄?
“對!”
鍾小楹總算明白過來了,趕緊喚出補天石放進洛聞意體內。
補天石入體,洛聞意如風化般灰撲撲的身體開始泛起七彩流光,從胸口處漸漸蔓延至肺腑、骨骼、經脈,沒過多久,就重新恢復成那個粉雕玉砌般的小正太。
“可行!”
太好了!封絃歌欣喜若狂,激動得都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不!”鍾小楹眉頭緊鎖:“魂魄依舊在消逝,補天石只是修復了一具軀殼。”
什麼?!
封絃歌瞬間從雲端墜入深淵,整個人傻在原地,唐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從何安慰。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因為下一秒,洛聞意體內突然冒出一隻“鬼爪”。
“靠!”柳永珺忍不住爆粗,他們折騰了這麼些日子,還是沒攔住鬼爪現世嗎?!
這可是當年逆轉戰局的碾壓性實力,傾盡人間所有大能才勉強與之同歸於盡,恐怕比蚩尤巨龍還厲害上幾個等級。
唐陌揮劍砍斷柳永珺身上的禁制說:“帶佑寧離開。”
“你們——”
鍾小楹手持彎刀站到唐陌身邊,開啟結界將柳永珺和唐佑寧擋在安全線外,結界內半邊冰雪,半邊雷霆,冰藍與黑紅交織出一幅唯美而絕然的畫面。
就在他們抱著必死的覺悟,準備與鬼爪決一死戰時,漆黑的鬼爪中有七彩的流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如蛛網般蔓延而開,鬼爪發出一陣淒厲的悲鳴。
這是……什麼?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洛聞意胸口出現一個七彩的漩渦,不斷吞噬著鬼爪的能量,而隨著鬼爪能量的減弱,洛聞意幾近消逝的魂魄竟然重新凝聚。
補天石在吞噬鬼爪的能量,用來修補洛聞意的魂魄?
在場的人全都看傻了,竟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當鬼爪最後一絲能量都被吸進七彩漩渦時,周邊的空間終因承載不住而發生了坍塌和爆炸,幸好鍾小楹開了結界,不然唐家老宅都會被炸飛了。
待爆炸結束,鬼爪不見了,補天石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個三魂七魄完好無損的洛聞意漂浮在空中。如果仔細檢視,他的魂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暗黑,但在暗黑中又隱隱有著七彩的光在流動。
天地至寶“補天石”以及地府主宰的一隻鬼爪,都一起融進了閻羅王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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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王本身就有“鬼皇”之稱,現在還融入了補天石加鬼爪,這到底會強悍到什麼程度啊?又萬一,他被體內的鬼爪所控……,柳永珺打了個冷顫,不敢想象。
他正想要出聲提醒,卻被唐佑寧一把捂住嘴巴:“別說掃興的話,不然會被揍的。”
柳永珺隨著唐佑寧的目光,看向小心翼翼地圍著洛聞意的一家子。
“睡著了?”封絃歌小聲問。
鍾小楹摸了摸洛聞意的額頭,感受到他綿長均勻的呼吸,點點頭說:“輕點抱,別吵醒他。”
封絃歌比了個OK的手勢,輕手輕腳地抱著洛聞意上樓睡覺。
“你也去休息一會?”唐陌伸手擦掉鍾小楹嘴邊的血跡,眼裡滿滿的心疼。
鍾小楹拉著他的手說:“一起?”,這一夜,唐陌並沒有比她輕鬆多少。
唐陌笑著點點頭,也抱起媳婦上樓洗刷睡覺了。
柳永珺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就這樣……放過他?
唐佑寧難得看到他這副傻樣,哈哈大笑說:“走吧。”
“他們——”
“我哥和嫂子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他們比你更擔心鬼爪現世,只不過理智終歸勝不過情感,一碰上寶貝兒子就什麼都不顧啦,說實話,我有點吃醋,我明明也很可愛……”
“哎呀,扯遠了,總之呢,現在一切都圓滿解決了,我哥和嫂子也不會跟你秋後算賬,你走吧。”
柳永珺搖頭苦笑,唐公子和轉輪王總是一次次讓向來算無遺策的他“失算”。
唐佑寧看他這副落寞的模樣,撓了撓頭說:“我陪你去喝一杯?”
柳永珺有點意外地看向他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這個人心機深沉,心狠手辣,你沒聽轉輪王說嗎?我為了設局,連自己的店員都可以扔去怨靈之地,你還敢靠近我?”
唐佑寧看著他,一雙眼睛清亮無比:“你很難過吧。”
柳永珺眼眶一熱,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啊?
“走吧,喝酒去!”唐佑寧一拍他的後背說:“是不是男人啊?婆婆媽媽的。”
他們結伴來到“白晝月色”,推開包廂門一看,裡面早已坐著三位閻王。
楚江王——賀離!
宋帝王——岱欽!
仵官王——司徒沐秋!
我去!唐佑寧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這三司會審的陣仗,難道他一不小心掛了?這裡是地府?
柳永珺忍俊不禁地將他扶到一旁的沙發上。
司徒沐秋率先坐不住了,焦急地問:“唐家老宅那邊什麼情況?你把他帶過來做什麼?人質嗎?”
人,人質?!唐佑寧瞪大眼睛。
柳永珺坐到他身邊,伸手搭在他背後的椅背上說:“我們就是約了喝酒。”
司徒沐秋也沒心思細究這個老母雞護雞仔般的舉動,冷著臉問:“閻羅王呢?殺了嗎?”
“沒有!”
柳永珺把唐宅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憂心忡忡地說:“鬼爪要是真的被融進閻羅王的魂魄,自此消失,當然是皆大歡喜,只是萬一……”
“萬一反過來,他被鬼爪所控,後果不堪設想。”司徒沐秋替他說完後半句。
“你們想怎樣?再打上門嗎?”柳永珺挑眉問。
司徒沐秋聞言一臉頹然:“蚩尤巨龍只能催動一次,哪裡還打得過封天劍主和轉輪王?而且,平等王在我們身上下了‘孽火禁制’,明令我們不許靠近唐家。”
說起來真心窩火,一招不慎被唐陌凍成冰雕,隨後而至的平等王雖然放他們出來,卻在他們身上下了禁制。
柳永珺嘆氣,那一家子太過彪悍,又一味護犢子,能怎麼辦?
“只能靜觀其變,希望是往好的方面發展吧。”
岱欽一臉冷漠地站起來說:“我答應你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記得把干將莫邪劍的下落送到我殿裡。”
說完看了柳永珺一眼,威脅道:“敢耍賴就砍了你!”
“好好!”柳永珺舉起雙手說:“不日必定送到。”
岱欽這才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沐秋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也告辭離開。
“你呢?”
柳永珺問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的楚江王賀離。
“我想潛入唐宅近距離看著他,萬一有危險,可以及時……”賀離沒好意思往下說。
及時什麼?及時保護他家嫂子嗎?唐佑寧不得不感嘆,這位深情男配可真會給自己加戲。
柳永珺卻非常贊同:“這是個好主意,只是要如何潛入?”
“大黃。”
大黃?
柳永珺和唐佑寧歪著頭,一臉問號。
“大黃狗被殺了,我變成它,再有小兄弟的掩護,估計可以成功潛入。”
唐佑寧嚇得跳起來說:“閻王大人,你深情到願意化身一條狗,小弟由衷佩服,只是,你們能不能別再拉我下水啊?我哥有多恐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萬一閻羅王真的有危險呢?”賀離冷靜地問。
唐佑寧想了想,還是不太樂意,總感覺自己當了叛徒。
“楚江王可以用‘鏡影’監視著閻羅王,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也好提前給你哥和嫂子預警啊。”不得不說,柳永珺非常瞭解唐佑寧。
“好,好吧。”
就這樣,傻狍子再一次被誆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