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鍾小楹不自覺地拔高了聲線,差點吵醒唐陌,兩人大氣都不敢透地看著他翻了個身繼續睡,這才松了一口氣。
柳永珺提議道:“要不……小生畫一個法陣,讓唐公子做場美夢?這樣他就輕易不會醒過來了。”
“什麼美夢?”
“那就看他夢寐以求的是什麼了。”
“確定沒有危險?”
“放心。”柳永珺笑了笑說:“小生經常……給自己畫。”,只是他的笑容裡,有著一絲說不上來的苦澀。
鍾小楹點點頭,柳永珺揮動“星畫”,一個符文法陣籠蓋著唐陌。
確定唐陌已經沉沉進入夢鄉後,鍾小楹才抓著柳永珺問:“什麼叫他‘消失了’?”
說到此事,柳永珺一臉頹然:“小生這兩天把整個‘萬鬼窟’掘地三尺,但是連封絃歌的影子都沒見到,他彷彿就是憑空消失了。”
他這兩天不要命般施放法陣,就算封絃歌劍斷人毀,也總得找到點碎片吧,然而,一無所獲。
“不可能啊,又還不到七月十四,他也出不去。”
“這裡難道還有什麼隱藏之所,是連我的法陣都探測不到?”也不太可能吧,陰陽二界,還有他一筆一書探不了的地方?
柳永珺這話倒是提醒了鍾小楹,搞不好,還真的有!
“帶上阿陌,隨我來!”
柳永珺又畫了一隻青牛,馱著熟睡的唐陌跟上鍾小楹。
三人一牛再次來到那個懸崖邊,柳永珺探頭看了看黑不見底的深淵,不敢置信地問:“我們,是要下去?”
鍾小楹搖搖頭說:“上去。”
上去?抬頭也是高不見頂,就算他畫只飛鳥,法力也支撐不了飛那麼高啊。
鍾小楹不與他多說,直接邁開腿踏進懸崖。
“你瘋——”
……了嗎?……,後半句消失在看到空中樓梯的驚訝中,還,還能這樣?柳永珺傻在原地。
“快點跟上!”鍾小楹喊他。
柳永珺牽著青牛,哆哆嗦嗦、膽戰心驚地踏上樓梯,他,他畏高啊,救命!
當他們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階,眼前就出現了熟悉的“雷域”。
柳永珺被雷聲轟得頭昏欲裂,感覺魂魄都快被震散了,這時,鍾小楹輕聲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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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柳永珺大喊:“別告訴我咱們要穿過那片‘雷域’。”
“如果我沒猜錯,穿過這片‘雷域’就是一個祭壇,封絃歌很可能在那裡。”
“問題是,我們得有命穿過去吧?”柳永珺哀嚎,他這點小魂魄,不夠給雷霆塞牙縫啊。
鍾小楹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不行?上次我和阿陌就輕鬆穿過去了。”
你們天賦異稟行了吧,柳永珺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
鍾小楹無奈地嘆了口氣,喚出“雷攝”化為一隻巨大的雷鳥,強行將柳永珺押上鳥背,於雷霆萬鈞中穿行而過。
直到眼前恢復明亮,雷聲漸遠,柳永珺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裡逃生了?雙腿依舊有點發軟。
鍾小楹扔下他,四處張望,搜尋封絃歌的蹤跡。
只是這個祭壇與“怪島”中見到的不同,這裡只剩殘垣斷壁,所有建築都看不出原貌了,徒留一地的碎磚殘瓦。
“封——弦——歌!”鍾小楹試著大喊。
“我,我在這!”一堆瓦礫背後傳來封絃歌的哭喊聲。
鍾小楹快步跑過去,看到封絃歌被綁在一個高臺底下,哭得梨花帶雨,好生可憐。
她手起刀落砍斷煙霧藤蔓,拎起他的衣領說:“快去給我剁了那只‘心魔’。”
封絃歌拍拍胸口說:“交給我。”
然後,他在熟睡的唐陌身邊站了將近一刻鍾,面有難色地問:“我親他,你介意嗎?”
鍾小楹瞪他一眼,當然介意!
“這樣難度好高啊。”
封絃歌一邊嘟囔著抱怨,一邊湊近唐陌嘴邊,雙唇似貼非貼,一股冰藍色的氣息從他嘴裡渡到唐陌嘴裡。
要這麼曖昧嗎?柳永珺不忍直視地別開頭,鍾小楹的嘴角也微微抽搐。
不過幸好,冰藍色的氣息流轉了一會,唐陌的白髮就漸漸變回黑色,一團黑霧狀的東西從他體內飄出。
那團東西正想逃逸,就被一道接一道從天而降的雷霆輪番轟炸成渣。
唐陌悠悠轉醒,睜眼看到封絃歌的大臉幾乎貼到自己臉上,雙唇幾近相吻,嚇得他下意識地一腳踹飛封絃歌。
這一陣動作,身上的金絲被子應聲滑落,唐陌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壓根沒穿衣服,身上滿是曖昧的痕跡。
發生什麼事了?他剛剛不是在跟小楹討論未來孩子的名字嗎?
“阿陌!”鍾小楹激動地撲上去抱著他,太好了,阿陌總算醒過來了。
“小楹?”
“是我。”
隨著記憶慢慢回籠,唐陌總算想起來了,他來到萬鬼窟,驟然聽聞了這裡弱肉強食的殘酷,他不敢想象自己最心愛的女孩到底受過多少苦,不知不覺中心態崩了,被心魔有機可乘,然後……
他,他竟然威脅小楹“伺、伺候”自己,還說出那樣禽獸的話,更離譜的是一字不落地變成了行動。
禽獸,不!禽獸不如!
他拉開鍾小楹,滿眼愧疚和心疼地說:“你還敢靠近我?”
鍾小楹想起那些顛鸞倒鳳的日與夜,想起那些受不了的哭喊與求饒,還有被唐陌逼著什麼敢說的,不敢說的話都叫了個遍……,全身又一次紅成煮熟的蝦子。
她怕唐陌會自責,拉著他的手說:“有什麼不敢的?就是再來一遍,我也……不怕!,我,我身強力壯……”
“好,好了”唐陌連忙攔住她:“你再撩下去,我就忍不住了”,一個男人變成禽獸,可不一定需要心魔作祟。
鍾小楹捂著發燙的雙頰,她剛剛撩唐陌了?沒有吧。
封絃歌狼狽地爬起來,揉著胸口大喊:“你有沒有良心?”
“你護主不力還好意思嚷嚷?”唐陌瞥他一眼。
“我——”
封絃歌被懟得無話好說,他老是忘了,唐陌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話說,這是哪裡?”柳永珺環顧四周,找不到半點有象徵性的建築或圖騰。
鍾小楹將空中樓梯,雷域都跟唐陌細細說了一遍,這裡如果與“怪島”一致,應該就是個祭壇。
問題是,這裡是哪位神明的祭壇?
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封絃歌弱弱地舉手說:“我覺得那個高臺上面,可能有什麼東西。”
“你感應到什麼了嗎?”柳永珺問。
封絃歌想了想說:“也沒感應到什麼,就是,就是有種熟悉感。”
要不要支開他?鍾小楹用眼神示意唐陌,萬一又跑出一隻烏龜拜託他們殺死閻羅王,估計下一個心態崩掉被心魔控制的就是封絃歌。
唐陌輕輕搖頭,這個祭壇與怪島不同,明顯已經徹底毀絕了。
“你們倆……”封絃歌半眯著眼看向他們。
他,發現了?鍾小楹強作鎮定地站著不動。
“能不能別老是眉來眼去啊。”
封絃歌滿滿嫌棄地說完,轉身躍上高臺。
呼——!鍾小楹舒出一口氣,高估他的智商了。
唐陌不緊不慢地撿起青牛背上的衣服穿好,才拉起鍾小楹的手躍上高臺。
等到他們上去的時候,封絃歌早已跪坐在一條巨大的裂縫旁哭成了淚人。
“他哭成這樣,看來這裡有戲?”柳永珺一臉喜色。
鍾小楹聳聳肩說:“他經常哭成這樣。”
她也無法理解,封天劍的屬性又不是“水”,為何封絃歌動不動就哭得梨花帶雨?她甚至跟唐陌討論過這個問題,唐陌的解釋是,冰和水也算是本家。
“這回又是為什麼哭?”鍾小楹實在是習以為常了,所以真的不能怪她反應冷漠。
“我不知道!”
柳永珺真是開了眼了,不知道你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跟閻羅王……有關?”鍾小楹試探著問。
封絃歌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很難過,就,就像……”
“好不容易回到家,卻發現家被毀了,家裡人也不在了。”唐陌輕聲說。
“對對對!”封絃歌拼命點頭稱是。
鍾小楹想起來了,唐陌也曾經管那個山洞叫“家”,她有點不放心地問:“你,是不是感應到什麼?”
意想不到的是,唐陌竟然也如封絃歌般搖搖頭,看向天空良久才說:“什麼都沒有,就……只是一種感覺。”,他的心裡也有說不上來的難過,只是他沒有封絃歌那般愛哭。
“封絃歌,化劍!”唐陌突然大聲喊道。
“你看我現在像有心情化劍嗎?”封絃歌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這把廢劍!唐陌轉向鍾小楹說:“小楹,御劍帶我飛上去看看。”
鍾小楹喚出不怕髒不怕累的“勞模”——雷攝彎刀,帶著唐陌飛向空中,柳永珺也畫了一隻青鳥緊隨其後。
從空中往下俯瞰,那條裂縫像似被什麼鋒利的東西所砍出來的。
“這種中間深寬,兩頭淺窄的裂縫,像是……斧頭!”柳永珺不可置信地捂著嘴巴說:“難道是——”
“盤古斧!”唐陌替他說完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