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抓著裝有木偶的紅布，指掐土遁術沉入地面，向土地廟的方向遊去。
土地廟內。
柳乙一邊打哈欠，一邊翻閱著百姓的祈求，雖說香火不養閒神，但像他這麼敬業的土地爺，已經不多了。
“娶妻生子，富甲一方……一年就來拜一次，提這個要求是不是過分了點。”
對於這種型別的祈願，柳乙無心無力，他就是一個小小土地爺，平日最多幫百姓改善一下收成，撐死治療點小病。
像這種一上來插三炷香，試圖不勞而獲的傢伙，他連搭理的興趣都沒有。
“柳兄，李靖求見。”
李靖剛走進土地廟。
柳乙便有所察覺，官袍揮動，現身在李靖面前，行過見面禮，疑惑問道：“李兄找小官有何事？”
李靖把木偶從紅布袋中取出，端在手掌心中道：“今日凌晨，王府一家被滅門，現場留下這兩個木偶，其中一個殘留兩魂兩魄，特意過來問問, 你能否喚醒此人魂魄。”
“我試試。”
柳乙一臉凝重接過木偶，呼叫法力凝聚於指尖, 點在木偶的眉心處：“李兄可聽說過魂飛魄散？”
李靖搖頭：“不太清楚。”
“人有三魂七魄, 死亡後, 魂歸地府所管，魄則迴歸於天地之間, 但在特殊情況下，魂魄倘若不消散，就會引得黑白無常。
要是僥倖沒被地府發現, 久而久之，吸取天地濁氣，便可成為鬼魅。”
柳乙閉上眼睛，身上官袍無風自動。
“欶！”
一聲道喝！
陰風起，李靖竟看到自己面前, 逐漸浮現出一道消瘦的透明人影。
人影恍惚不定, 時而散, 時而聚。
“此人的魂魄並非自然消散, 而是被人直接斬滅……這的確有可能是修士所為。”柳乙彷彿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
“為什麼這樣說？”
李靖對於這方面甚不瞭解。
柳乙解釋道：“這人是想斬斷因果, 從而使境界再進一步, 可惜，方法用錯了。”
不一會兒，在柳乙法力滋養下, 陰明難分的魂魄逐漸化為半透明, 隱隱約約能夠看清大致五官模樣。
“小人見過兩位恩公。”
王青伊雙膝跪在地面上，表情十分痛苦。
之後在李靖的詢問下, 王青伊很快把所知之事盡數說出。
少頃。
當李靖明白前因後果，眼中的憤怒彷彿要化為烈火, 他曾經在西昆侖修行過, 也曾聽聞師兄弟之間議論凡間因果。
但大多數人選擇的是柔和手段, 畢竟他們已經成仙，很多事情已經沒有那麼重要，除非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種大因果。
才會選擇以殺斷果。
“喪心病狂！”李靖咬牙切齒道。
“大道無情……”柳乙搖了搖頭, 翻手收回王青伊兩魂兩魄, “魂魄無根，即使是有我的法力庇佑，也很難長時間儲存。”
“我提議將她送入輪迴, 結束這一世之苦。”柳乙把木偶遞給李靖。
李靖沒有接, 陰沉道：“依你說的做。”
柳乙剛想施展法訣，卻發現冥冥之中有股阻力，皺眉思索片刻，苦笑道：“真的是段孽緣，她還想再見見那人。”
“蠢貨！！”李靖口中罵道。
同時接過木偶將其放回紅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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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古林中。
一頭兩個月大的幼虎，踩著斷枝枯葉，有目的性的行走，這頭老虎便是萬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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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待在宅子裡，確實有些不太舒服。
“還是野外爽。”萬古青朝著不遠處的參天古木，吐出一道寒刃。
哧！！
半月形的刀刃，散發著寒氣高速旋轉，在空中留下半米寒道，剎那間，古木樹幹左側出現個碩大傷口。
太弱……
萬古青想起聞仲與文殊廣法天尊那一戰，好傢伙，估計聞仲調動了周圍百里內的河水，重量何止百萬噸。
恐怕能夠輕鬆淹沒一個城池。
“誰，想暗殺俺老牛！”
樹後面，化為原形的牛避道長，正美滋滋吃著青草，順道暗罵錢家價格不公的時候，頭頂忽然一涼，幾縷斷開的牛毛飄下。
牛避下意識準備撒蹄子逃跑。
忽然看到身材矮小的萬古青，內心一下子就有了底氣，甩了甩額頭那垂下的牛毛，從古樹後走出。
“喂喂喂，說你呢！那框框一刀, 差點把俺劉海給削沒了。”
“嗯？”萬古青鼻音加重。
牛避嚇得渾身一抖，哆哆嗦嗦道：“你怎麼會說話。”
萬古青翻了個白眼。
“說話很難？”
倏而, 牛避道長腦海中已經在給萬古青構造扮豬吃牛的妖王形象，心中暗道：“完球子了，看樣子至少是千年虎妖,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毫不猶豫的逃，真卑鄙，竟然變為幼虎的模樣，欺騙咱老實牛。”
“虎哥……俺就路過，這就走。”牛避踩著小碎步，打算趕緊離開。
君可知！
它老牛，從普通的耕牛，一步步，一步步成為天仙境的耕牛。靠的是什麼！難道是那顆五千年的赤金參嗎？
不是！是他那顆足夠苟的心！
“天仙大妖？”
牛避渾身一塵不染，明顯是天仙境。
什麼時候陳塘關附近來了頭牛妖，並且給他一種非常眼熟的感覺，彷彿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牛避道長見萬古青站在原地不動。
還以為虎妖不想放他離開。
“太疏忽了，一定是我的肉體太過誘人，真是該死的魅力。”牛避抓緊變成道人模樣，朝著萬古青拱手道：“在下牛避道長，乃是附近陳塘關李將軍手下大將。”
“李將軍是什麼人就不必我過多贅述，前些日子一戟斬殺真仙，閣下若不想惹麻煩，最好趕緊退去，待會兒等俺李哥趕到，我也好勸幾句。”
牛避道長說著說著，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腰背挺得格外的直。
“What？”
牛避道長那一臉認真模樣，要不是自己就住在李府，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
不過，他的確記得這傢伙。
當時跪著李靖面前，說什麼當李府的耕牛，只是，李靖壓根沒搭理他。
“原來是你……”萬古青意味深長的說道。
牛避道長撓了撓後腦勺。
“您聽說過我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