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葵的臉上突然出現的痛苦神色讓林凡暗道不妙。
他只能一邊加強雷屬法力的灌輸一邊對著沉睡的蘇語葵喊道：
“蘇姑娘，如果你能聽到的話，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只要一炷香我就可以破碎這個夢境。堅持住！”
他也管不了蘇語葵能不能聽見，逐步加強法力直到蘇語葵身體的極限。
這個時候哪怕是蘇寰和蘇母都能很明顯的看出來從蘇語葵身體上飄散出來的黑氣。
“這是。。。”蘇母捂著嘴的手不住的顫抖，“這是什麼東西。”
蘇寰只是搖搖頭，哪怕他當年也曾經在江湖上遊歷過不少年歲，這種東西別說見了，聽都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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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也沒有時間回答蘇母，第一次用法力從凡人身體中驅趕邪祟，就像是在走鋼絲。
本來就因為幫助十三洗筋伐髓的緣故導致他心神有損，現在還要仔仔細細的去除邪祟。
疲憊感海浪似的拍打在心頭。
······
“又一次，陰魂不散的狗東西。”
面對蘇巖揮下的大刀，蘇語葵一個凡人女子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只能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
可是最後等來的不是痛感，而是一陣向日葵的芬芳。
她膽怯的睜開眼，面前是一個熟悉的背影。
雙手從手肘處被斬斷的傷口像是流血一樣流出向日葵的柔軟花瓣，一股熟悉的花香給予蘇語葵濃濃的安全感。
“我不是什麼大俠，沒有像是你一樣強大的力量，”鍾衍用肩頭架住了蘇巖殘忍的鬼頭刀，“可是如果只是一炷香的話，我用命也是能夠拖住的吧。”
蘇巖睜目豎眉，不願在多說，他要用絕對的實力讓這對狗男女死在他眼前。
僅僅是普普通通的揮刀，可是在蘇巖的手中卻蘊含著撕裂大氣的能量。
每一刀都會在鍾衍的身上留下猙獰的傷痕。
哪怕鍾衍全力的調動起體內那種不知名的能量，也只能稍微抵抗。
將之前可以一次性就將他的手臂斬斷的傷害變成需要兩次才能斬斷。
他體表的泥土也不斷流動向身體各處傷口，將其癒合。不過那種癒合的速度對蘇巖的接連不斷的攻擊來說不過杯水車薪。
致命一擊的到來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鬼頭刀離自己的脖子只有不到一掌，而自己已經無力躲避了。
“所以直到最後我也還是個弱者嗎？給不了愛人一個永恆的誓言，給不了她溫暖的家，甚至都不能保護她。”
“總算趕上了。”
一個清朗的男聲透著疲倦從天空中傳來。
萬物都在這一瞬被按下暫停鍵。
圓月破碎成粉末，在天空中留下一個漆黑的洞口。
一道水桶粗的可怕雷光從洞口穿出來直擊已經變成怪物的蘇巖。
就像是被投入熔爐的冰塊，蘇巖之留下一個恐懼的眼神就消失在空氣裡。
鍾衍本以為自己也會被雷電抹除，可是雷電隨著蘇巖一起消失不見，就連男聲也逐漸遠去。
“你可以醒來了，蘇姑娘。”
鍾衍終於露出安心的笑容。
可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靠上來，還有女子無助的哭泣。
“你到底去哪裡了啊！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生病了！”
鍾衍只能苦笑道：“我的病藥石無用，告訴你也只能多一個人擔心罷了。我想既然總有一天會不在的，沒必要牽連著你。你早一天忘記我就能早一天接受沒有我的日子。”
“忘不掉的。”
“但是你必須要忘記的，我都不是活人了。”
“我忘不掉啊！”溫熱的淚打溼了鍾衍的後背，“我就是忘不掉啊！你要我怎麼辦啊！”
“別鬧了，你該醒來了。”
“你轉過來看著我說，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讓我忘了你。你看著我。”
鍾衍沒有轉過來，他也沒有說話。他站在蘇語葵的眼前卻好像站在天邊。
夢開始崩潰了，無限的院落從遠處開始不斷的崩壞，成為燃盡的飛灰。
“你看著我啊！”
被無可抗拒的力量帶上天空的蘇語葵衝著鍾衍一遍遍的喊，飛濺的淚水在空中四散。
在她即將清醒的一瞬間，鍾衍回頭了。
那是記憶中的面龐，卻眼角垂淚，帶著心碎的笑：
“再見了。。。”
“語葵！”
“小姐！”
焦急的呼喚聲從耳畔傳來，蘇語葵睜開眼，神情裡滿是迷惑。
“爹，娘？還有小蓮？”
“小姐，你總算醒過來了！”
“發生了什麼？”蘇語葵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總感覺自己剛才似乎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但卻記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們照看好蘇姑娘，我去解決一下後事。”
林凡看到蘇語葵醒來，表情上不見喜色，反倒是憂思更甚。
太容易了。
他只是一道雷電就將夢境裡的鬼怪消滅的一乾二淨。可是如果只是這種水平，怎麼可能在蘇府的上空引起浩大的怨氣雲團。
幕後正主很有可能還沒有出場。
而最後一部分沒有消解的怨氣就向著蘇語葵院落的隔壁逃去了。
“在這個房間的隔壁住的是誰。”
“是蘇巖，”蘇寰回答道，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莫非這一切都和蘇巖有關？！”
“就算他不是幕後黑手，他也是幕後者的關鍵棋子。”
林凡解釋一番，就向著隔壁走去。
還沒能走進房間的大門，可怕的壓力就止住了林凡向前的腳步。
眉形肌肉急跳示警。
“以我目前的狀態，再走一步，會死！”
穿越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強烈的致命感讓林凡的心臟都像是被人捏在手裡，強烈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本來關閉的大門突然張開一條縫，一股黑中參雜著血紅的怨氣從那一條縫隙中湧出。
說是霧氣，可是它沉重的不像話，就像是液體一樣緩緩的侵佔了整個小院。
看到地磚在這種詭異怨氣中逐漸變得灰白然後崩碎的林凡乾淨跳至正對著大門的牆頭。
他警惕的微蹲著看向虛掩的門扉。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股發紅的怨氣出現的同時，那種致命的危機感就在不停的減弱。直到現在已經淪落到比趙夜清強許多但是尚且沒有靈丹的底線。
這是，一直長著猩紅利爪的手掌從門中探出抓住了門欄。
一個沒有眼睛和鼻子，整張臉除去嘴巴之外一片光滑的頭顱就出現在門口張開的縫隙中。
他的頭瞬間鎖定林凡的方向，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