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尉遲九的安排，等到外面一切都安靜下來的許燕小心翼翼的推開暗門。
大片的枯草和土壤從開啟的縫隙裡倒灌進來。
被嗆得咳嗽了兩聲，用力向上撐，整個暗門大開。
“這位姑娘，”善意微笑著的林凡就半蹲在門口，“不知道你是？”
看著被林凡嚇到抱著女兒躲在坑裡嚇得面色發青的許燕，趙夜清憋笑憋的臉都圓了。
林凡聽著趙夜清撲哧撲哧的聲音，頭上直接掛起黑線，但還是保持著溫和的語氣向許燕解釋自己等人的身份。
瞭解到林凡沒有惡意，而且尉遲九再次重傷之後，許燕帶著女兒趕忙出來。
然後，她見到了一片不太規整的廢墟，她的小屋不翼而飛。
被投以懷疑眼光的林凡擺手解釋道：“不是我幹的，這是尉遲九和另外一夥人的傑作。”
“原來這就是會有點亂嗎？”許燕痛苦捂頭，“這也能叫亂，我房子都沒了好嗎。”
“許姑娘，”林凡催促道，“還是先去看一下尉遲九吧，救命要緊。”
許燕咬牙切齒的跟著林凡往原先的屋前走，尉遲九就滿身鮮血的跪倒在一片血泊中。邊上還仰天倒著一個眼裡轉圈圈的。
“沒救了，等死吧。”
說完，許燕就回頭看著自己房子的殘骸默不作聲，憐雅更是泫然欲泣的樣子。
這哪行啊，林凡好不容易（指放了幾個平A）才把這尉遲九救下來，要是尉遲九死了，林凡剛剛才有點苗頭的計劃就胎死腹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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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姑娘，只要你幫我把他救回來，我免費給你做一棟屋子如何。”
“我自己有手有腳，自己不會做嗎？之前的屋子就是我自己做的。”
“我請專門的工匠師父幫你設計。”
“那也不幹。”
“傢俱壞了也要修的，不如我也幫你買了吧。”
“這不太好吧。”
“另外我看小姑娘年紀也到了快要上學的年紀了吧，我以前是玉京養心書院的老師，可以幫你推薦一下哦。”
“事先說明，”許燕認真的看著林凡的眼睛，“我只是因為你請我才救他的，絕對不是我心生憐憫。我看見這個人就恨不得咬碎他的骨頭。”
“我懂，尉遲九就是個人渣，許姑娘完全是給我面子。”
林凡表示這麼多年來，在葉良身上的投資絕對是自己最滿意的一次。還是得說，有錢的感覺就是好。
金錢解決不了所有問題，但是九成的問題都可以靠金錢擺平。
暴發戶的微笑，林凡限定版本。
總算是答應救人的許燕走近尉遲九，一番林凡根本看不懂的診斷之後，她正色道：“我需要藥材，他傷的太重，得儘快。本來我屋裡就有，不過現在······”
林凡不用看她眼神示意的方向就知道這位許大夫還是放不下自己房子沒了的事情，趕忙道：“沒事，我們是武者，腿腳很快。你把藥方告訴我們，我們下山去幫你買。”
許燕突然沉默了，半晌之後問道：“你認識這個尉遲九嗎？”
“不，以前都沒有聽說過。”
“哪你為什麼？”
“大概，”林凡表情裡淺淺的一點回憶，“只是一個看不過眼的路人吧。”
“要是當初也能有這樣的人就好了。”
林凡沒能聽清許燕低聲自語，問道：“許姑娘，你說什麼？”
“藥方，記好了。血玉草八錢，續筋葉六兩······”
林凡等到許燕說完，又背了一遍。得到許燕的確定就下山買藥去了。
不過在這之前，林凡對著昏倒的尉遲十就是狠狠的一記閃電，看到他口吐白沫，抖個不停才安心帶著十三離開。
至於懶得走的趙夜清就乾脆留下來保護許燕等人了。
跟在林凡的身後往山下城鎮趕的十三糾結萬分，總是想要說什麼，但是又被壓回去。
“問吧十三，師尊不就是要為弟子解答疑惑的嗎？”
十三也不隱瞞，開口道：“師尊，我們插手尉遲九的事情不會把我們自己置於險境嗎？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師尊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十三初出江湖的第一天就讓她見識到了殘暴的江湖客，雖然後來的林凡救場讓她對江湖不至於徹底絕望。
但是在她看來，江湖還是一個以血腥、殘忍還有暴力為底色的地方。
林凡只是一個意外罷了，而且林凡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江湖人。他都自稱讀書人的。
林凡也沒有想到十三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
們心自問，江湖上那麼多有天賦的人，他何苦揪著一個渾身髒事的尉遲九不放。
真的是為了所謂的系統原因嗎？
林凡從來都沒有覺得一個金手指有多麼重要。說到底，在他看來，金手指無非就是一個工具。為了能夠用工具而不停的給自己找活幹那不是傻嗎？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
······
“你聽說了嗎，就是上次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她上次被咱們上頭那個叫出去陪酒，結果被灌得醉醺醺的時候差點就被他動手動腳了。”
“難怪她突然就辭職了。”
“要我說，這種事情就是沒有辦法。大家都是出來討生計，能忍就忍。而且她這辭職是痛快了，就怕那家夥找人給她下絆子，甚至封殺她都不一定。”
兩個OL一邊談著最近的八卦，一邊口中嘖嘖不斷。
能忍就忍。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林凡說起過這句話。
路邊的老人坐在地上呻吟，面色痛苦。很想伸手幫助，但是朋友拉住自己：“能忍就忍，不然惹禍上身怎麼辦。”
自己的親人因為職位低，被別人職場暴力。他想上門討個說法，但是親人卻拉住自己：“我能忍住的，沒事。”
自己帶著的實習生，每天都跟在自己背後學長學長的叫著，態度認真陳肯，結果要不是自己攔著就被豬頭上司**，最後還是因為恐懼辭職，斷送大好未來，臨走前只有一句：“謝謝學長，再見。”
善良在欺騙面前軟弱，規則在權力面前折腰，就連努力都在潛規則面前敗退。
然後你跟我說忍著。
僵硬的拳頭灌注的是憤怒的血。只有染上豬頭上司的血才能勉強平息。
“林凡，公司一直很看重你，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你還是給朱主管道一個歉，你打他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不好意思，辜負了公司栽培。我辭職了。”
自己從前擔心生計，擔心給家裡人麻煩，所以他選擇忍。
可是親人被病魔奪走的自己孑然一身，還有必要忍嗎？
拿著東西走出公司大門的林凡看著自己手上關節處磕破的皮。
“我現在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