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某處的森林深處,一個出口處被雜亂的藤曼所籠罩的一個洞窟裡,隨著某種惡臭的排洩物氣味的外洩,些許恍若風聲的低語傳了出來。
“妖陸從那個人創造以來就沒有對神魂修煉的途徑,怎麼會有人能夠抹除我的印記?”
洞窟中的幽暗已經讓所有的光線都退避三舍。
在被陰影和惡臭籠罩的深處,一個半趴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之上的野獸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靈性光芒。
“倒黴倒黴倒黴,本以為流落到這種荒野裡已經夠倒黴的了,結果法寶居然還失去了聯絡。”
野獸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從岩石上坐起,爪子被當成是手掌一樣從地下一隻躺著的兔子身上撓下來一塊鮮肉塞進嘴裡。
一邊咀嚼著嘴裡粘稠的碎肉,一邊用爪子在身後的巖壁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不甘心的將手掌從牆壁之上摸過,一條條的溝壑讓他的表情越發難看。
可是他心底也明白,就靠他自己現在的狀況以及已經失去了特製的法寶之後,他的未來已經決定了。
等到那邊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之後,他就會成為怒火之下的殘渣。
除非……
野獸的眼裡已經開始逐漸的恢復一種野性。
嗜血的天性混合在人性的惡意中變得格外森冷,足以讓任何人為之恐懼。
…………
…………
“或許我這次走的太急了……”
林凡還沒有把話說完,言公就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了。
“你只是在做你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我相信你做出這件事情由你自己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絕對不是刻意逃避,對嗎?”
從來都是在藉助著天賦看穿別人,從未被人如此深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林凡沉默了,最後只能無奈的苦笑著點頭。
“既然這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論的。總有一些黑暗的東西在人心浮動。這些特使背叛了他們的初衷想要取代妖神殿的地位並不是因為你不在,而是因為他們想。”
即便口中說的輕鬆,但是林凡何嘗看不出來言公心裡的動搖。
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那些被他帶回到妖神殿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孩子。
特使們的背叛在他的心裡無異於自己的孩子對自己舉起屠刀。
這種傷痛沒有任何的閱歷或者是經驗能夠讓人不動聲色的將其承擔下來。
看到本就顯得尤為蒼老的言公此刻神色中流露出來的哀慟,林凡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到了另外一個方面:
“其實我這次去並沒有找到神給我留下來的龍,它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沒有人可以違抗時間的力量。神都會死,更何況是神的坐騎。”言公嘆了口氣,有感而發。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另外一個勢力。”
“哦?怎麼說?”
“當初神龍沉湎於大海之前,考慮過壽歲的問題,於是點化了不少的海洋生物。他們一代代的繁衍生息,在大海之下組成了自己的帝國,自稱海族。”
“這麼說來,自古以來不能出海的緣由也是?”
林凡點頭肯定了言公的猜測,接著解釋道:
“當初神龍就是執行神的命令,禁止任何人離開大陸。神龍死後就由海族承接了這份責任。”
“不讓離開大陸。”
言公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好奇的問道:“海上除了我們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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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神禁止任何人離開大陸的原因就是不希望兩個大陸上的種族發動戰爭。”
“這麼說來,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海族莫非已經歸屬於你?你可別將神的任務輕視。要是真的讓兩個從古至今都不曾接觸過的種族接觸,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災難。”
在這一點上,林凡倒是和言公有著相同的態度。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口口相傳數千年,雖然表達的方式或許在不同時代有所不同。但是意思大多是相近的。
一個大陸的資源對於人族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
況且妖陸上的資源大多數對於人族的修煉者來說沒有什麼大的用處。
畢竟連修煉的道路都是截然不同的。
人族主魂魄,以意志撼動天地偉力。妖族主肉身,以鐵拳對決命運嘲弄。
與其讓二者相接觸發生一些難以預料的事情,不如讓海族繼續他們的責任,在海上保持著兩族間的鐵壁。
“言公大可放心。另外一片大陸上的人絕對不會和這邊有任何的接觸。而且我還爭取到了一個更加寶貴的機會。”
此話一出,言公愁苦的心緒也不由得來了興致。
“什麼機會?”
“我幫助了海族的大公主平息內亂,成功登基。而她也願意和我們妖神殿結盟,互幫互助。同舟共濟。”
林凡本以為這個訊息會讓言公更加開心,卻沒有想到他的眼神居然慢慢變得微妙起來。
“大公主?”
林凡不解的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上某種名為節操的東西在言公的視線中崩解。
“女的吧。”
“別人是大公主當然是女的。”
“很好看吧。”
“咳咳咳,言公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又是有人造反,而且這位大公主還很弱勢對吧。”
“我們是純潔的,言公你信我啊,你信我啊!!!”
“估計最後別人又是對你情根深種,依依不捨,最後你狠心離去。但是又擔心別人,於是順水推舟將她和妖神殿綁在一條船上。”
“……”
言公笑著挑了挑眉頭,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你不是都猜出來了嗎?還要我說什麼。”
林凡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徹底讓言公還停留在臉上的微笑變成了開懷大笑。
他站起身用力的在林凡的肩頭連連拍著。
“你們白狐國出來的小夥子就是不得了啊。”
林凡很是無奈的忍耐住肩膀上一陣陣的發麻。
“我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你怎麼都猜出來了。”
面對林凡如此疑問,言公簡直把“你居然還敢問這種問題”寫在了臉上。
“光是我知道的,這種事情就不只是發生了一次兩次吧。”
“怎麼可能,我……”
“白狐國的青丘也也,現在還在我們妖神殿擔任殿主助手。聽說之前好像是你們白狐國聖女對吧。”
“我那是把她當妹妹看的,而且有位前輩將她託付給我了。關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就算是妹妹吧。靈蛇國的事情我從藍澤那裡聽說了,幫人重回皇位這種事情你似乎做的很是熟練啊。靈蛇國的那位女皇對你好像也是別有一番態度。”
“是知己,知己啊。男女之間就不能有些純潔的感情嗎?”
“好吧,她是知己。那我的大侄女,武鳴怎麼算?”
“武姐什麼時候成你大侄女了。”林凡一臉詫異的看著言公。
“藍澤的侄女就是我的侄女,有問題嗎?”
默默的將已經快沒有感覺的肩頭活動了一下,林凡賠笑著說道:
“沒問題,誰說有問題我就跟誰急。”
“讓你這麼一打岔我都忘記要說什麼了。”
林凡頓時眼睛一亮接上話茬:“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不談我們的事情了,談談之後和海族結盟的事情吧。”
言公搖了搖頭,笑著道:
“你現在可以說是眾芳環繞,就沒有想過成個家?現在還是元陽未洩。”
“我有娘子的,只待我回去就會娶她。這不是被事情耽擱了。”
“你有個娘子?!”
言公一把拉起林凡的袖子,又開始了長篇大論。
一開始還是對方是誰啊,人好不好啊。是哪裡人啊之類比較正常的問題。
可是後來就開始往“婚禮準備什麼時候辦啊”,“孩子準備叫什麼名字啊”一類奇奇怪怪的方向走了。
看樣子沒有小半個時辰是不可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