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斷的灌進來有些苦澀的藥香。
夜姬看著自己腿上像是嬰兒張口的十來道傷口,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
林凡拖著一個人頭大小的圓鼎走進房裡,將鼎放在桌上。
仔細地看,這個鼎正是聖地中那個跟著林凡出來的蟒化蝕空鼎。
粘稠的藥業泛著微紅的色彩在鼎中微微盪漾。
夜姬默默的看著林凡將藥液都倒進一個小碗裡端到自己的面前。
她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林凡已經看出來她眼神裡的意思了。
如果一開始夜姬還懷疑林凡可能是沒有想這麼多,只是沒有注意所以才把用蟒化蝕空鼎熬藥的事實擺在自己面前。
現在看著林凡有些惡劣的笑,夜姬能夠確定林凡就是故意的。
“其實吧,這個鼎還是很乾淨的。”
“雖然你拿它泡過澡來著。”
林凡不說出來還好,說出來頓時讓夜姬眼角一跳。
強忍著將林凡暴打一頓的衝動,夜姬從他手中接過了瓷碗一飲而盡。
能夠被那個老祖宗珍藏的寶物怎麼會是簡單貨色?
雖然林凡不能確定這個蟒化蝕空鼎是不是個法寶,但是至少這個東西已經超脫出一般的凡俗寶物了。
鼎身能夠自然的變大縮小不說,光是灌輸氣血就能自然生成的高溫的功能就堪稱絕妙。
雖然對於林凡這個氣血屬性是火屬的人來說有些雞肋。
“那個青衣客回來了嗎?”
“還沒呢。等她回來了第一時間就通知你。”
是的,這個小院子並不是林凡和夜姬隨隨便便找的空院子。
當時夜姬吹的那些鳥鳴的訊號並不是一點用處沒有。
其實當時已經有留在宮中尋找夜姬蹤跡的青衣客聽到了夜姬發出的訊號。
可是她當時離夜姬的距離並不近,等到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夜姬和林凡二人重傷逃離的場面了。
再加上老祖堪稱無敵的氣勢,她就只能遠遠的在夜姬和林凡的背後跟隨。
只能說幸好夜姬留了個心眼,半路上發現了跟過來的青衣客。
否則哪怕發現了夜姬的蹤跡,青衣客也不可能跟得上夜姬和林凡的速度。
哪怕夜姬已經重傷。
成功接頭之後,林凡兩人就在青衣客的引導下就近來到了這個青衣客的據點之一療傷。
而她自己則是去大本營通知其他的青衣客。
但是她並沒有將青雅中毒昏迷不省人事的訊息告訴夜姬。
一方面是因為夜姬本身都受傷了,需要精心療傷。
另一方面則是她覺得夜姬現在的狀態,將事情告訴她也於事無補。
“不過我感覺那個白毛小鬼沒那麼恐怖啊,雖然皮厚的和烏龜殼一樣,但是你也沒成為什麼乾屍啊。”
“我也奇怪,”
夜姬看著腿上的傷口,點點血跡從傷口中滲出。
殘留在傷口處的異種氣血讓傷勢的恢復速度慢的難以置信。
“他的天賦之一叫做修羅影,是他年輕時候縱橫江湖的一個大絕招。”
“據說使用非常消耗氣力,所以不能長時間使用。”
“但是使用時可以對接觸到的鮮血擁有非常強的操控能力。”
“如果你因為只是被劃破了一條小小的傷口而不以為然,瞬間就會被他的修羅影抽出大半的鮮血。”
“這還只是比較‘和藹’的殺敵方式。我曾經聽說過,他當初讓一個人溺死在他自己血液裡。”
林凡對這種說法將信將疑,但是夜姬的神色不似作偽。
“如果他的天賦真的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你受的傷不應該只是這種程度啊。”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女王大人,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林凡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他一開始的殺氣可是冰冷的很,明顯就是要拿下我們倆小命的架勢。可是明明有重傷甚至擊殺你的時機他卻放過你了,你覺得合理嗎?”
“這讓我也很困惑。”
“他對我的偏見真的很重,我實在是想不到他有什麼放過我的理由。明明都已經徹底站在夜巡的隊伍裡了。”
林凡還想說些什麼,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他給了夜姬一個眼神,走到了院子裡的大門口。
來人的叩門聲停下後有按照原來的節奏再敲了一邊。
確定和那個青衣客留下來的暗號絲毫不差之後,林凡拉開了門。
看清來人的瞬間,林凡的臉上閃過了好幾種情緒。
最後固定在了擔憂上。
“先進來吧。”
林凡讓開身子,外面站著的青衣客魚貫而入。
只是其中一個人肩頭那個連呼吸聲都澹薄的無法相信的身影憔悴的讓人心疼。
…………
…………
這個房間本來就不大,來的幾位青衣客幾乎將整個房間都站滿了。
夜姬也站起身,將床鋪讓出來給昏迷的青雅。
之前出聖地的時候沒有看到青雅,夜姬都顯得有些焦慮。
現在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青雅,她反而冷靜的很。
可是這種冷靜比起那種焦慮可怕多了。
“有查出來是什麼毒嗎?”
雲兒跪在地上,膝蓋敲得地磚一聲悶響:
“屬下無能!”
“不怪你們,”
夜姬苦笑著坐在床榻上整理著青雅鬢角散亂的頭髮。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自大了。”
“女王,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將軍,居然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動了手腳!”
她揮了揮手,道:
“現在不是找誰的錯誤的時候,現在是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時候。”
“青雅現在身上的毒性已經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雲兒眼裡滿是無能為力的自責,緊咬著嘴唇:
“預計三天之內得不到緩解就要毒力攻心,天仙難回。”
夜姬沉默了,手掌停留在青雅的鬢角緩緩握緊。
“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以雲兒為首的青衣客們互相對視一眼,最後悄悄的離開。
“夜姬,其實……”
夜姬背對著林凡,肩膀微微的顫抖著,強忍著哭泣的衝動。
當初她的弟弟走火入魔心脈寸斷的時候,夜姬沒有哭。
她只是默默的將這些事情記在心裡。
後來夜不量將對她的不滿都擺到明面上來的時候,她很難過。
世界上最後一個和她擁有至親血源的人也和她站在了對立面。
她也只是默默的壓在了心裡。
很少有人看得出來夜姬心裡的難過。
林凡勉強算是一個。
但是夜姬的一切都瞞不過青雅。
如果青雅都離開了她……
“我曾經很討厭她。”
“夜姬?”
林凡在夜姬的背後欲哭無淚。
他只是想說自己有辦法救青雅,不過現在看來,讓夜姬發洩一下也不壞。
“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得出來。總是讓我有一種在她面前沒穿衣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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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討厭了啊,總是在我累的時候出來幫我放鬆。”
“在我難過的時候出來幫我開心。”
“討厭鬼一個。”
“太討厭了啊……”
“夜姬!”
林凡放大了聲音。
夜姬沒有回答,但是安靜了下來等待著林凡的後續。
“我有辦法幫青雅解毒的。”
“我靠,你幹嘛!”
林凡一臉驚悚的躲過呼嘯的穿過耳邊的木塊。
這是夜姬從床架上硬生生扣下來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夜姬一臉的羞憤欲死,眼眶裡蓄滿的淚水都還沒有擦乾淨。
“我叫你好幾聲了都。”
林凡也很無奈的好吧。
“說。”
“說什麼?”
“把解毒的辦法說出來啊!”
許久之後,鼻青臉腫的林凡默默的走出了房間,然後帶上了身後的房門。
“青丘緣殿下,您這是……”
“被打……”
話還沒說完,沉悶的一聲響從背後傳來。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門上了。
“摔得,”林凡身子勐地一顫,然後無比正色道,“地滑,地滑啊。”
門外寒風正盛,門內橘式大好。
不敢想,不敢想啊。
“我和這個法門是不是有仇?”
林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要不還是想個辦法最佳化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