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華府。
看著窗戶外的小院裡樹葉上微微發白的寒霜,華雲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都沒有好好的合過眼睛了。
當初和夜不量商量好找機會坑夜巡一把的時候,華雲以為這是個機會。
現在看來,機會確實是個機會。
不過恐怕不是自己一步登天的機會,而是帶著整個家族一起下地獄的機會。
靈蛇女王突如其來的暴斃。
激進黨的領袖竹剎被安上了一個毒殺女王的罪名被老祖擊殺在皇宮裡。
據說死前被憤怒的老祖打碎了四肢,成了個人棍。
最後都已經跑到皇宮的門口了卻被夜巡率領的部隊圍堵。
死於萬箭穿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華雲總覺得夜巡那天早朝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看自己。
現在想想,莫不是已經在考慮該用什麼辦法結果了自己?
想到這裡,華雲微微頷首,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心臟堅定有力的跳動給了他些許的安慰。
他端起自己侍女準備好的茶,小嘬一口。
這個侍女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特別的嘮叨。
總愛和自己說一些市井八卦的雞零狗碎。
也怪他母親貼別的寵愛這個侍女,完全是當乾女兒看待的。
安排在他的身邊,服侍自己都是其次,主要還是做個小眼睛。
不過這麼多年了,他也算是習慣了,大不了就當作是耳旁風。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夜王這麼多天了也沒有給自己來個訊息。
自己這些日子可是按照夜王的要求給夜巡添了不少的堵。
這要是夜王看到現在大勢已定,決定不再依靠自己的話。
那自己這段時間不就是打著火把天天在往大炮的炮眼子裡鑽嗎?
而且這門大炮還是塞滿了火藥,就連炮彈都已經上好了的哪一種。
之前因為夜王許諾的未來太過誘人他才咬咬牙幹了這一把。
可要是以後自己被夜王拋棄了,成了棄子。
別說什麼以後再無半點往上爬的可能。
這要是能夠保持原位不動都是老天爺保佑,祖墳起大火了。
怕就怕夜巡會找個機會把自己給送去見先帝了。
“這青樓女子果然都不是好人,居然還有別國的奸細。”
平平無常的一句話從華雲的腦海中穿過,卻勾連起一陣電光石火。
“奸細?那個青樓出了奸細?”
侍女很是訝異的看著華雲,好像很奇怪他為什麼會注意自己說的話。
好半晌她才想起來,說道:
“就是少爺你此前經常會去的那個青樓。”
果然!
華雲慢慢的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陶瓷的茶杯和下面的茶盞不斷地碰撞在一起,發出難聽的噪音。
好一個奸細。
這個青樓有沒有別國的奸細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有對夜巡來說是錦上添花,沒有的話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安排一下的功夫。
甚至都用不上他自己去做,就有人會老老實實的幫他把一切馬腳都收起來。
誰讓他夜巡現在簡直就是靈蛇國暫時的王。
就連暫為掌管政務的老祖都是一副由他說了算的樣子。
“今天有好多禁軍都散佈到城裡去抓別國的眼線,還封城了,據說要等到夜王即位之後才會開放。”
華雲搖搖頭什麼都沒說,滿臉的頹廢。
想要封城有的是理由,現在為了保證登基的安全嚴加戒備也不是說不過去。
可是華雲就是有一種感覺。
夜巡的主要目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封城而是抓一個“莫須有”的奸細。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現在還關在牢裡的夜慎。
現在奸細已經抓到了,那奸細顯然不會只有一個的。
那素憶能不能是奸細呢?
如果素憶可以是奸細的話,那自己和夜慎爭奪女子的行為會變成什麼樣呢?
而自己一天到晚和素憶鬼混的行為又會被解釋成什麼樣呢?
後槽牙緊緊的咬合在一起,撐的牙齦都有些發麻。
他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看出了夜巡的目的和他華雲即將面對的下場。
但是如果他今天不做出決斷,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就該和牢裡的夜慎換個待遇了。
“夜王啊夜王,如果您今天午時之前沒有出現的打算,恐怕……”
遠方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
暖洋洋的光芒中,樹葉上的晨霜消失的乾乾淨淨。
華雲對著侍女吩咐了幾句,然後做回了原位,焦躁的等待起來。
只可惜,他等待的那個人,早就已經將他忘記的乾乾淨淨。
……
……
“報告夜相,沒有找到那個白狐國皇子的蹤跡。”
“報告夜相,青雅將軍的府邸沒有人,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去過了。”
……
各處情報都向著夜巡這裡集中。
然而其中兩條關於青雅和林凡的訊息讓他平靜的表情微微泛起波瀾。
“白狐國的皇子和青雅都不見了?”
“是的,而且還不是這幾天消失的。已經消失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就奇怪了。
如果說青雅消失是因為被夜姬安排了什麼任務離開了靈蛇國都,那白狐國的皇子為什麼也跟著不見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
老祖那天莫名其妙的在御書房的廢墟附近解放了道獸。
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只說是解決了什麼臭蟲。
現在想來,能讓老祖說出臭蟲兩個字的,恐怕只有來自白狐國的皇子了。
“死了就死了吧,量他白狐國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夜巡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平靜。
一邊聽著手下回報的訊息一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奸細的事情安排的怎麼樣?”
“都準備好了,馬車也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夜巡睜開眼,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抓住椅子的扶手踉踉蹌蹌的站起身。
旁邊的手下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了夜巡的手臂,帶著他走進了門外的馬車。
一道長鞭破空聲和馬匹嘶鳴聲先後響起。
馬車慢悠悠的出發了,目標是關押著夜慎的監獄。
就和華雲預想的幾乎完全一樣。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幾天好活的夜巡在局面穩定下來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佈局將夜慎救出來的計劃。
現在沒有了靈蛇女王的束縛,他大可以不用想方設法的找一個完全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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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面子上過得去,道理上也說得通,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拔他的虎鬚。
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隨隨便便將一個青樓的妓女打成奸細。
然後偽造一點證據來證明那個素憶也是個奸細。
這樣一來,夜慎和華雲爭搶女妓的事情就會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說法。
夜慎可以是一個覺得素憶和華雲行為古怪想要調查的正直之人。
而華雲和素憶也可以是兩個苟且在一起狼狽為奸的小人,出賣靈蛇國的利益換取私利。
在這個過程中,心狠狡詐的華雲看到夜慎懷疑起他。
乾脆尋找了一個機會裝作捉奸在床,誣陷夜慎奪人所好。
最後更是將素憶滅口。
什麼?
你說素憶是自盡的?
你看到了嗎?
別人看到了。別人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素憶當時才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後來還是華雲私下找機會滅的口。
最後還假惺惺的為她辦了個風光大葬。
可見此人心中之惡毒,無恥。
你問我怎麼知道的?
我調查的啊!
總而言之,整件事情按照夜巡的安排走下來。
夜慎就是個為了靈蛇國的利益挺身而出卻反被誣陷的英雄。
而華雲和素憶都是大奸大惡之人,是出賣靈蛇國利益換取私利的賣國賊。
如果能夠好好運作一番,就算自己去世了,夜慎身上的這層英雄光環都會庇護他很長一段時間。
前提是夜慎要學聰明一點。
不用多,只要一點點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