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夜清一口將丹藥吞下,林凡慌了。
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趙夜清的一舉一動。
而生怕暴露了自己怕痛的事實的趙夜清強行穩住背後顫抖的手。說到:“沒事啦,你放心。一點小痛而已嘛。”
林凡看了半天也卻是沒有發現趙夜清有不適的表現,方才稍微放下心來。
可是他不知道,現在的趙夜清本該連動一下都是妄想,卻為了不讓他擔心還開口說話。
林凡也不知道趙夜清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想來如果真的像是國師說的那樣極限的痛苦,趙夜清一個女孩子肯定也是忍不住的。
“或許是她命格特殊導致她感受到的痛苦非但沒有像是國師預料的那樣,反而導致她感受到的痛苦程度變低了?”
林凡對於陰兵的煉製也只是從國師哪裡聽來的,完全就是一知半解。也正是因為不瞭解,害怕出意外。所以林凡不願意趙夜清去做什麼陰兵首領,但是耐不住趙夜清自己想要試一試。
現在趙夜清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了,保持著站著的姿勢沐浴在月光之下,吸收著丹藥。
按照國師的說法,月光照耀可以輔助藥力的吸收,也能適當的減輕吸收藥力的痛苦。
林凡放心不下趙夜清一個人呆在院子裡煉化丹藥,乾脆直接盤腿坐在她不遠處的地方為她護法起來。
可是趙夜清表面上的平靜之下,在林凡看不見的深處,是撕心裂肺的掙扎。
憑著僅剩下的最後一點力氣說完最後一句話讓林凡放心之後,趙夜清就感覺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
這種感覺讓趙夜清聯想到被活埋。不斷增長的壓力從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上擠壓下來,連一點動彈的餘地都沒有。
趙夜清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剛才是有些著急了,可是一種火舌舔舐的感受從丹藥存在的地方爆發開,肆意的在趙夜清的體內咆孝。
幾乎是在痛苦爆發的同時,趙夜清就感覺自己的理智在烈火中灰飛煙滅,只有求生的意識刺激自己去吶喊,去掙扎。
但是她連一個聲音都別想說出口。
明明林凡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好像被囚禁在離他無限遙遠的孤島飽受烈焰炙烤。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趙夜清的理智終於在開始習慣那種劇烈的痛苦之後初步恢復。
勉強感受一下被怨氣包裹的丹藥,幾乎看不出來有任何被消耗的樣子。
“這個東西是真的可以被吸收的嗎?”
為了能夠儘早擺脫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趙夜清一咬牙,直接開始將凝聚起來的怨氣不斷地衝擊丹藥,希望能夠加快吸收。
可是這本來就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哪怕只是丹藥的自然消解帶來的痛苦就在呼吸之間擊敗了趙夜清的理智,可想而知主動去吸收丹藥的下場。
隨著怨氣衝擊上丹藥的表面,一層淺淺的表面直接被轟擊成煙霧狀,飛速融入到趙夜清的怨氣之中。
好不容易能夠勉強承受的痛苦有一次瘋狂拔高,再一次將趙夜清的理智擊碎。
如果說剛剛的感覺像是在烈火中被焚燒,現在就好像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火焰中變得焦黑,肌肉也在不斷地呻吟中剝落。
可是等到又是一段不知道多麼久遠的時間過去,再一次恢復了理智的趙夜清再次用怨氣主動消化起丹藥。
甚至她一次做的比一次更狠,被吸收的藥力也一次比一次多。
她就像是大海上的孤舟,一次次被滔天的巨浪擊沉到海底,在瀕臨死亡的窒息中向著海面掙扎,然後再一次被巨浪擊沉。
不知不覺間,趙夜清都開始習慣這種好像不斷在生死邊緣徘迴的感受。甚至可以分出一點心神來思考。
趙夜清從來都是一個很怕疼的人,現在也是一個很怕疼的鬼。
她本以為自己在第一次痛苦來襲失去意識的時候就搞砸了一切,可是她偏偏又醒過來了。還不知死活的為了更快的醒過來加快了吸收丹藥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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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為什麼呢?”
······
很久很久以前,在趙夜清還小的時候,負責教她詩詞歌賦的是當時她們閣裡一個算得上有點名氣的姐姐。
雖然那些留戀花叢的公子哥們沒有一個不稱讚她文採斐然的,但是出於她只是清秀的樣貌,很少會有人給她打賞,自然也很少有人找她春宵一刻。
那位姐姐也是樂的自在,無事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作作詞,寫寫詩。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一向當著小透明的姐姐突然就開始很積極的表演節目掙賞錢,同時以身體不適為由不再接客。
就連平常的梳妝打扮都開始節儉,沒日沒夜的想辦法存錢,為此還經常被老鴇責罵。後來就乾脆讓她無事的時候教趙夜清辭賦。
而在不斷學習的過程裡,逐漸熟悉起來的兩人也開始吐露一些真心話。趙夜清也知道了她突然改變的原因。
她有了一個心上人,一個不是很富裕,但是和她真心相愛的心上人。
所以,她想要贖身。
就算她不是樓裡當紅的女子,也不是想贖身就贖身的。
學習彈琴直到被琴絃割破的手指染血也不肯停歇。學習舞蹈直到遍佈淤青的身子苦不堪言也還是堅持爬起。
千般苦楚只是為了早一天實現贖身的想法。
作為一個連戒尺打手心的痛苦都無法忍受的小朋友,趙夜清當然是看不懂的。她就問啊,然後得到了一個當時怎麼也理解不了的答桉。
“姐姐也怕疼,但是姐姐知到忍過這些疼之後,會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地方在等著我。為了能夠去往那些地方,我可以面對這些痛苦但是無所畏懼。”
小時候的趙夜清就是覺得這個姐姐變成大笨蛋了,自己找罪受。
······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畫上的還行,至於現在的你啊。我對和猴子一樣好動的姑娘可沒有興趣。”
“趙夜清,要不你跑吧。跑到天涯海角去,跑到一個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姐姐,我好像也變成像你一樣的大傻子了。”
趙夜清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但是她知道這種感覺比什麼痛苦都要來的堅強。它會是自己在痛苦海洋裡的彼岸。
這一刻,趙夜清提起來所有的勇氣,兩團怨氣分別在丹藥的上下方變化出磨盤的樣子。磨盤緩緩靠近,還剩下一小半的丹藥不斷變成細微的顆粒被怨氣吸收。
而這是的為她護法的林凡發現,許久不見動靜的趙夜清臉上竟然崩裂出一道裂痕,漆黑的怨氣不斷地從那道裂隙裡飄散出來。
“這枚丹藥服用的時候如果怨靈的身體達到極限就有可能變成這樣,”記憶力的國師拿起一個杯盞就摔倒地上,“像是瓷器一樣破裂開來。”
“想要彌補就只能靠先天境界武者的液態內力封堵,堅持到丹藥吸收完畢就會自動回覆。”
“不過我一般不會選擇救這種情況的士兵了。”
“為什麼?”
“這就不需要林凡閣下知道了,”國師只是笑笑,諱莫如深的避之不談,“反正趙夜清身上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可是國師打包票說的不會,現在就出現在了林凡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