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微臣希望從您這裡得到的是一個肯定的答覆。”
夜巡垂著頭,幾乎是在用懇求的語氣像靈蛇女王尋求一個答覆。
“當初先帝駕崩,太子年幼,您不為世俗偏見,為夜家撐起了靈蛇國這個重擔,微臣明白您的苦心。”
然而,不管夜巡的臉上露出多麼讓人惋惜同情的神色,靈蛇女王都只是冷冰冰的看著夜巡,一言不發。
夜巡自然知道靈蛇女王的想法,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他坐在靈蛇女王的位置上,他哪怕寧死都不會在那個位置上挪動半點。
哪怕掀起血雨腥風,只要自己能夠穩坐高臺那就是值得的。
這是根種在所有人內心的,對於權力的慾望,一旦被激發就再也沒有能夠充滿的一天,只會不計一切代價追求沒有極限的權力之梯。
然而自己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靈蛇女王從那個尊貴無雙的位置上扯下來,可想而知自己和靈蛇女王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但是,如今夜王已然已經達到了足夠即位的年紀,您是不是考慮一下合適的時間退位呢?”
御書房中,一個凋刻著精美花紋的檀木書架上擺滿了來自靈蛇國各地的奏摺和檔案。
竹編之中散發出微微的清香和墨嗅。
這上面的每一本奏摺都有著靈蛇女王仔細翻閱過的痕跡。哪怕這些奏摺裡由她來做決定的部分可能都不到兩成。
無數次的通宵達旦,連養靈境界的肉身有時候都難掩疲憊。
可是她任然是這袞袞諸公的心中,一個“不合格”的皇帝。只是因為她沒有辦法維持這個皇室血脈的純潔,會讓夜氏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
可笑的事實卻讓靈蛇女王根本笑不出來。
“靈蛇國總有一天會交到夜不量的手中。”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靈蛇女王童中的憤怒難以掩蓋,夜巡面對著這份怒火卻是一臉的澹漠。
“我為什麼不退位你們心裡不清楚嗎!!”
夜姬握緊的拳頭死死的壓在桌面上,上半身微微前傾,宛若撲殺的毒蛇準備時的動作。
“微臣不明,還請女王明示。”
牙關緊咬,靈蛇女王知道夜巡這個老家夥臭不要臉,可是她沒有想到夜巡居然會厚臉皮到這種地步。
夜姬憤怒的一揮手,示意邊上因為夜姬和夜巡的爭執而臉色發白的侍女們退下,夜姬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是哪裡來的底氣,在這個時候和我撕破臉?”
夜巡還沒有說話,夜姬繼續道:“你們嫡系黨本來和激進黨不過伯仲之間,如果不是因為我在****屢屢偏袒嫡系黨,你們現在和激進黨的地位調換也不是不可能。”
“你真的有認清你自己的現狀嗎?你已經是只有一顆腐朽的腦袋還在掙扎的人了,看樣子你是準備在臨死前和我拼個魚死網破了是嗎?”
夜巡眼角閃過些許的不忍,可是背後已經快要塌陷到他腳底下的路還在不斷地逼迫他往前走。
“老臣,”夜巡第一次在夜姬的面前自稱老臣,“已經時日無多,只願在死前能夠完成先帝的囑託,守護好夜氏的天下,僅此而已。”
夜巡的身姿越發的句僂,就像是一推已經快要燃燒到盡頭的柴杆。可是即便他的外表已經在歲月的流火中碳化,隱藏在脆弱外表下的熱度任然能夠灼燒任何人。
“容臣告退。”
在夜姬忌憚的眼神中,夜巡隆起的背就像是揹著一個大羅鍋,難掩蒼老。
僅僅只是幾天沒見,這個好像昨天還在朝堂上意氣風發的國相一下子就和街邊的老者一般無二。
可夜巡表現得越是不堪,夜姬心裡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夜巡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再說這將是他死前的最後一次出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出手。
“希望林凡的道獸能夠儘快修復吧……”
御書房中,一聲婉轉的夜鶯啼鳴迴旋著,朦朧之間似乎遵循著某種規律。
“女王心情又不好了,又開始戲弄夜鶯取樂。”
兩個站在御書房門口的侍女看了看御書房裡的人影,小聲的交談著。
“女王身為一國之君,想幹什麼都可以,不要去操心這種事情。想的越多錯的越多。一個不小心就是殺頭之禍。”
“怎麼可能?我就是聽聽調子!”
“聽可以,說不得!”
而在這兩個小侍女的身邊,一個看起來就要成熟許多的侍女微微的垂著頭,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夜鶯啼鳴似的。
兩個聊著天的小侍女看到成熟侍女腦袋還時不時的點一點,簡直就像是快要睡著的人一樣。
頓時,其中一個小侍女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推了推。
“姐,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成熟侍女如夢初醒,雙眼無神的看著兩人,腦袋還在一點一點。
“姐,你這也太離譜了,昨晚沒有睡好?”
“啊,”成熟侍女一派在比自己年幼的人面前出醜的羞赧,“昨天晚上有些受涼,後半夜就沒有休息的很好。”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迴旋在空氣中婉轉的鳥鳴聲消散了。
“欸,鳥叫停了,女王這是又開始看奏摺了?”
“希望別像是前天晚上一樣看到凌晨,那也太難受了。”
“誰說不是呢?”
兩個小侍女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天來,成熟侍女在一邊揉搓著太陽穴,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沒一會兒,她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歉意的向著兩個小侍女說道:“不好意思,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去解個手,你們兩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兩個小侍女笑眯眯的搖搖手,“姐你去吧。”
似乎是感覺兩人的笑容有些奇怪,但是成熟侍女想了想又好像放下了心裡的疑惑。
踩著小碎步急匆匆的向著茅房趕的身影消失在渾濁的月色裡,兩個小侍女的談話聲融化在漆黑的角落裡。
“剛剛的話你記清楚了嗎?”
“大概記下了,你呢?”
“七成吧,等會兒回去了之後我們兩個私下再對照一下,大概就能夠有九成的把握。
事關夜相和女王,寧缺勿疑。”
等到成熟侍女尷尬的笑著回來,兩個小侍女的聊天內容已經飄到靈蛇國那些帥氣的年輕將軍身上了。
各種成熟侍女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小八卦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從兩個小侍女的口中往外倒。
聽的成熟侍女心裡也麻麻癢,心中糾結了一番加入了兩人的隊伍裡。
只能說是女人的天賦嗎,這些小侍女的八卦能力簡直無敵,成熟侍女心裡聽的那叫一個滿足。
“聊什麼呢?”
“見過女王!”
“免禮吧,”靈蛇女王兩眼中滿是疲憊,可是任然對著成熟侍女和小侍女的方向微微一笑,“在別人背後說說小話可要小心,讓你們說的那些人知道了,你們可討不了好。”
說罷,她看了看高掛月空的銀灰色月輪,長長的一聲嘆息。
“辛苦你們了,休息去吧。今天就到這裡吧。”
三個侍女喜上眉梢,紛紛應聲回到御書房裡熄燈打掃。
而靈蛇女王則一個人有些哀傷的一個人獨行在宮中,走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在哪個方向,一個白狐國的少年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修煉著。
而在他的丹田處,一隻巴掌大小的雲紋白狐閉眼盤旋。
一道道赤紅溫熱的氣息從林凡的肚臍處延伸而出,灌注到雲紋白狐的身上。
一條條細密交錯的裂痕緩緩合攏,最後只剩下一道小指粗細橫跨白狐腹部的裂痕。
隨著一道道氣息的灌注,這最後一道傷痕也在不斷地延申,向著合攏的方向修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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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個速度,只要過了今晚,林凡的雲紋白狐就能像是新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