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笑容都來不及改變,青丘昊擋不住的雙手就將他自己臉上輕蔑的笑砸的稀巴爛。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羽毛球一樣以頭部為受力點飛出。
從場面上看去,似乎是林凡取得了碾壓級別的勝利。
場邊還剩下的人的反應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在這片注重血脈傳承的大陸,弒親是最最最讓人厭惡的事。這是在消滅一種和自己同根同源的傳承。
這些人一邊畏懼的逃避著林凡掃視過來的目光,一邊心底鄙視著林凡。
根本沒來得及看到青丘昊身上發生的黑色變異的他們全當林凡將青丘昊直接打死了。
開玩笑呢,這根本就沒有辯解的餘地!
誰讓青丘昊那個脖頸處呈現不自然折斷的角度完全不是活人能夠做出來的。
“果然,像是大殿下這種人,一旦擁有了力量就知道做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
“這種人也配當皇子?滅絕人性的變態。”
“我從很久之前就看出來他心理絕對不正常,否則怎麼會是血脈純度連一成都沒有的絕世大廢物”
林凡“擊殺”青丘昊的事情受到他們極端的反感,一邊想要離開,一邊竊竊私語著。
本來還有點上升的聲望瞬間跌落更低的谷底。
林凡都可以想想,等到自己出去,這些人就會把自己殘忍弒親的事情傳的到處都是,然後還要吐上一口唾沫,說一句和這種人待在同一片天空下簡直就是侮辱。
林凡也懶得和他們解釋,靠近青丘昊開始仔細檢查。
剛剛出現的黑色痕跡就像是自己的幻覺一般全然找不到半點痕跡。
林凡不知道的是,在此刻的青丘昊脖頸的後面,一團黑色的霧氣就像是在青丘昊的血肉中紮根了一樣。
眼看正面找不到什麼怪異的東西,林凡就把住青丘昊的肩膀部位就要把他翻過來。
那團黑氣一抖,然後就拼命的要把自己從青丘昊的身體裡拔出來。
就在還剩下一根細微的觸鬚,青丘昊的身體也被林凡翻起來一小半的時候。一種微妙震動突然傳來。
就在林凡的腳邊,顆顆細小的碎石子不斷地在地面上跳動著。
而且越來越高,越來越急促。
一點小到幾乎不能察覺的轟鳴聲從遠方傳來,然後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雜亂。
一個小點在眾人尋覓的眼光中跳動著,一種慌亂而急促的吶喊從那個方向傳來:“快跑!是獸潮!!”
獸潮二字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中投入了一塊巨巖。掀起了洶湧的波瀾。
慌亂和恐懼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反倒是林凡看著這樣的眾人,將已經掀開一般的青丘昊後背放下,若有所思的看著慌亂的眾人。
遠方的小點逐漸接近,那副悲慘的樣子也映入所有在場者的眼簾。
不知道被什麼蠻獸撕裂的裝甲就像是幾塊破布一樣在他的身上晃盪著,時不時露出裡面外翻的紅潤血肉和些許內臟跳動的痕跡。
臉上是一團深紫色的粘液,不斷地將他的血肉腐蝕,放出白煙。
哪怕只是隨手一下都能將這團粘液擦掉,可是他連這一個隨手的時間都不敢用,只是一味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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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若公子?登上了白狐國俊傑榜第三的那個絕世天才?!”
“臥槽,真是!!”
“連若公子都只能這樣倉皇逃竄,你們還在等什麼!跑啊!”一個人看到自己還有兩個同伴還對著逃命的若公子指指點點頓時火冒三丈高。
“不,來不及了。”
一個絕望到連語氣都在顫抖的聲音傳來。
他回頭看去,那個方向,幾個鮮血淋漓的男人倒在地上齜牙咧嘴。
“那一面也有獸潮!”
“這邊也有!”
“這,這裡也是。”
眾人茫然的望著四周,一個澹黃色的滾滾塵埃組成的菸圈已經將他們包圍。
奔騰著的蠻獸們在這個菸圈的下方連成一條實實的黑線。
完了。
一個女子面容僵死,跌坐在地上,不甘的眼淚從眼角湧出。
這些崇尚強者,憎恨軟弱的人們卻再也沒有嘲笑她。
因為他們的腿也軟了。
他們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那種可笑的說著我也是強者,我絕不畏懼戰鬥的姿態只是因為自己的眼界太小。
他們的生活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次真正絕望的戰鬥。
如果只是一個方向有獸潮,他們不會放棄。
只要逃跑足夠快,判斷夠果斷,就不會馬上死,甚至還有可能生還。
可是他們面對的是環形的獸潮!他們就處在這無數的蠻獸大軍的中央!
已經逃跑了好久的若公子看到這一幕,直接拔出自己的長劍,瀟灑的在自己的喉嚨間一抹。
他不是不怕死,只是害怕死的太淒厲,太絕望。
看著若公子潑灑到地面上的血泊,其餘幾個雙眼無神的人像是被催眠了一樣,跟著將手裡各式各樣的武器對準了自己。
“別擔心!我們還有九尾白狐!”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將他們茫然赴死的狀態打斷。
所有人都被這個透露著冷靜的聲音吸引過去,那是一個像是蘭花一樣冷豔的姑娘。
“我認識她!她是太醫署的青丘也也!最年輕的太醫,深得陛下看重,最後救了重病將死的二殿下生母後被賜予了青丘之姓!”
“我也記起來了!聽說她熟讀百家經典,將醫道融會貫通。”
······
這時候開口的青丘也也就是希望被蠻獸踏碎的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青丘也也姑娘,你說說吧!難不成我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青丘也也十分肯定的點點頭,解釋道:
“我剛才就在仔細的觀察這個光柱中的九尾白狐,發現它和一個醫書中記載的故事一摸一樣。
據說有一個白狐國的百姓曾經有幸遇見了一隻在山巒的尖端吞吐日月光華的九尾白狐,得到了它的恩賜——一種從尾巴上凝聚出來的綠色液體。
結果在那個人下山的時候不小心將盛放這個液體的陶罐打翻了,液體全部滴落在山間。
於是一座森林拔地而起。
而這頭九尾白狐就是我們白狐國的一位守護者!”
“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聽說過這個故事!”
不不不,你絕對不可能聽說過,這明明就是我剛才編的,你上哪裡聽去。
而且青丘也也這個棒讀的語氣也太迷了,虧得這樣的你們也信。
林凡無語的看著這些人開始自己找理由說自己確實聽說過這樣的一位白狐國的守護者。
什麼自家供奉的九尾白狐凋像啊,家裡珍藏的畫像上有一個坐在山上吞吐日月的白狐啊。
層層遞進的理由緩緩的將一個虛無的白狐國守護者的形象樹立起來。
雖然有一種很微妙的失落感,但是這樣的結果算是在林凡的預想中比較好的了。
人是一種一旦想要自己相信一件事就會不斷地給自己找證明的一種存在。
這裡是白狐國,林凡導演的形象還是一個九尾白狐。
這玩意可是白狐國的圖騰啊,出現一點和它比較相似的存在很奇怪嗎?
與其說是青丘也也欺騙了他們,不如說是他們自己騙了自己。
“可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喚醒守護者大人呢?”
“我覺得我們可以全部都去試著接觸一下守護者大人。這種事情只能依靠緣法了。”
其他人聽到青丘也也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所謂的緣法上,頓時就想大罵。
可是想想也是,守護者大人存在白狐聖地肯定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現在才出現,肯定是因為自己當中有人存在和守護者大人有緣的人!
想到這,所有人都向著九尾白狐待著的光柱靠近。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猙獰的異變植物溫順的讓開了一條直接通向光柱的路。
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喜過望,這不是他們中存在和守護者大人有緣人的最好證明嗎?
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跳起,將手伸向半空中的九尾白狐。
可是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沉眠著的九尾白狐就像是一團水中月,根本摸不著。
“這難道是沒有緣法?”
“一定是這樣!大家快來試一試!”
魚貫而出的人們都向著半空中的九尾白狐伸出手。可是無一例外都從中穿了過去。
就連所有人都寄託了重大希望的青丘也也也不例外。
“怎麼可能!還有人嗎?還有誰沒有試過!快出來!”
唯一的稻草斷裂的時候已經有人哭出聲來。
“好像還有一個人。”
眾人恍然大悟般向著隊伍的最後看去,那裡有一個微笑著的病弱男人,平靜的看著半空中的九尾白狐。
“大殿下,青丘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