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方才的少女與老人走了過來。
“多謝二位相救。”那老人領著孫女對著二人行了一禮,感激道。
易雲與燕虹自然是連稱無妨。
“不知兩位可否在此稍待片刻,店再上幾道菜,款待一番,也好聊表心意。”老人笑著道。
易雲想了想,便了頭,道:“也好。”
而後他看見仍舊癱倒在地上呻吟的劉玉郎,不由微微皺眉,卻是覺得甚為礙眼,於是又將之提起,幾步出了酒肆,將劉玉郎扔到街道上,隨手解除了其身上的千鈞印。
劉玉郎只感覺身上一輕,隨即意識到自己終於能動了,也顧不得自己法力全失一事,急忙爬起,跑了開去,不料剛跑出沒多遠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惹得旁觀者一陣嘲笑,狼狽不堪。
易雲卻沒怎麼在意,徑自轉身進了酒肆。
剛一進去,便看見燕虹此時正坐在他的桌前,饒有興致地逗弄著二。
“吱吱……吱吱……吱……”
此時二站在桌子上搖搖晃晃的,爪不時亂擺,儼然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副醉酒的模樣。
燕虹看見易雲進來,不由笑著問道:“易師兄,這鼠可是你養的靈獸?”
易雲了頭。
“好可愛啊,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燕虹又伸出手來撥弄了幾下二,二頓時一個不穩,倒在桌子上,而後竟直接酣睡起來。
“它叫二。”易雲道。
“二?”燕虹聞言微微一愣。
易雲也不多作解釋,幾步上前便坐了下來。
看著二這般模樣,他不由眉頭一皺,而後拿起一旁的酒壺晃了晃,才知道這滿滿一壺酒此時竟只剩下些許。
他不禁搖頭,伸出手指對著二連連戳了幾下。
“吱……”二輕輕叫了一聲,而後身子一翻,兩隻爪連連揮動,碰到易雲的手指後卻是直接抱住,再不鬆開。
易雲一抬手,便將其帶了起來,晃了晃,它卻仍舊抱著主人的手指酣睡不醒。
他頗感無奈,只好將二塞進了懷裡。
不料這一塞,二似有所感,又輕輕叫了幾聲,四爪齊動,全都緊緊抱住了易雲的手指。
一旁的燕虹看了,頓時雙眼發亮,竟是大為喜愛這只鼠。
易雲不由有些尷尬,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二安頓在口袋裡。
“在下此番乃是下山遊歷,不知燕師妹為何來到這諸鉤山地界?”易雲岔開話題,道。
燕虹道:“妹聽門中師長講,這諸鉤山沙石堆積,盛產靈石神玉。恰好不久前又修至‘驅物’之境,便到此尋些靈材好煉製自己的法寶。我看易師兄似乎也並沒有法寶,想必也是與妹有同樣的目的吧。”
易雲聞言一愣,他倒是不知道這諸鉤山還盛產靈石神玉,便道:“不錯,我下山正是為了煉製法寶,只是來此諸鉤山卻只是遊歷所至,並不知道山上還有這等靈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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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師兄現在既然知道了,那不妨也與妹同去吧。”燕虹聽了,露出笑容,道,“據傳這諸鉤山之所以草木稀少,是因為地勢奇異,靈氣內畜,也正因為如此,此地的玉石多靈性旺盛,質地非凡,非常適合煉製法寶。”
頓了頓,燕虹又道:“這靈石神玉類的天材地寶本性溫和,幾乎不論煉製什麼法寶都能用得上,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我便與師妹一同上山去看看吧。”易雲聞言,想了想,而後也笑著道。
燕虹聽了,也是露出喜色,道:“那到了山上,遇到什麼妖獸就請師兄多幫襯妹一二了。”原來諸鉤山上也有不少妖獸,燕虹見易雲身手不俗,便下定決心要叫上他同去。
易雲聽了倒也沒覺得什麼意外,畢竟這山上若沒有什麼妖獸,再多的天材地寶也早就被人搬空了。
不多時,幾盤菜便陸陸續續地被端上了二人桌子。
兩人邊吃邊聊,漸漸也熟絡了起來。
“燕師妹,你既然是聽門中師長所,才來的此地,那這諸鉤山的具體情況你可瞭解一二?”易雲問道。
燕虹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而後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羊皮紙,遞給了易雲。
“這是那位師叔給我的此山地圖,一些危險之地都有所標註。”燕虹道。
易雲接過羊皮紙,展開一看,果然是一副地圖,只是稍微有些簡略。
其上有幾處地方在一旁作了標註,明乃是危險之地。
就在此時,易雲注意到,在這張地圖靠近邊緣處的幾個地名寫法頗為特殊,觀其形態,赫然正是其從玉佩上看到的那種字型。
他不由將之指給燕虹看,問道:“燕師妹,這幾處的地名為何如此書寫?”
“這張地圖是我那位師叔在一張舊圖的基礎上整理出來的,師叔覺得這幾個地方名字如何並不重要,只是確定一下方位罷了,也就沒有再翻查典籍翻譯成今字,直接照抄了上去。”燕虹道。
易雲聽了,了頭,又問道:“師妹可知道這是什麼字型?”
“聽師叔,很早以前此地還分屬蠻夷,所用文字與中原不同。”燕虹想了想,道,“直到兩千年前,此地才漸漸受到中原風俗的影響,開始使用中原文字。只是此地與中原畢竟相隔頗遠,加上傳統使然,是以雖然使用了我們的文字,但是在書寫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頓了頓,她接著道:“後來此地與中原來往日益密切,便脫出了蠻夷,字型也就與中原趨於一致了。”
易雲聽了不由頭,先前他翻查典籍的時候,倒是沒多注意這字型產生的特殊背景,至此方才明了。當時他心底還有些疑惑,為何那求救之人偏要用這種字型。現在想來,乃是因為兩千年前,此地的通行字型便是如此,那人既然受困於此,寫中原字型別人還未必能看懂。
如此來,那求救之人受困的地方倒還確定是此地無誤了。
想了想,易雲又問道:“燕師妹,這地圖上標註的危險想必都是些妖獸所在,這些妖獸具體實力如何?”
“聽師叔,其實諸鉤山上的妖獸大部分都是最低階的存在,並不怎麼危險。”燕虹道,“但是這些妖獸附近也多半沒什麼品質高的石玉。部分妖獸實力頗為強大,有的甚至精通法力,雖然難以對付,但是卻往往藏身靈地,多有靈石神玉產出。”
“此外,據這諸鉤山上還有一隻上古山膏(注一),只是不知是真是假。”燕虹突然有些神秘地道。
“山膏?”易雲聞言不由一驚。
就在此時,老人突然走了過來,略帶歉意地對易雲施了一禮,而後道:“這位公子,方才那賊人用的長槍遺落在店,只是那長槍委實有些沉重,我等尋常之人搬運起來極為費力,不知公子可否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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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山海經-山中經》中提到山膏(音讀歡),形容為“其狀如逐,赤若丹火,善罵。”
傳上古時,帝嚳出遊,在山林中曾遇上一隻,豈料這異獸出口即罵,被帝嚳的狗盤瓠(音讀戶,是南方少數民族的圖騰崇拜)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