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霍選了一處靠近湖心的茶居,這裡清雅幽靜,遠離湖畔的攤位喧鬧。蔡機、唐糖與其一同端坐茶居之內,兩名護衛一左一右,守在居外。
“初夏晟曦,時光正好,蔡兄嚐嚐我的茶。”
他並沒有選擇用茶居內的茶具,或是覺得這裡的茶居太過粗劣。只見他手上輕轉,三人面前便多了一套茶具。青玉茶盤,盤身刻著兩朵雲耳,古樸簡潔,上面擺放著一套褐色砂壺杯,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
褐色砂壺上光芒隱現,顯然刻有陣法。五個小杯各成一色。沈霍取出一方玉盒,舉止優雅,揭開時,蔡機只覺一股幽香撲鼻。
只見那玉盒當中,盛放著小半靈茶。靈茶青翠如玉,皆是一枝三葉,嬌豔欲滴。
“這是歙峰綠。”許逸介紹道:“徽州府百裕茶莊炮製的精品,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買到。”
旋即展顏笑道:“我除了煉器,也沒什麼特別嗜好,唯獨品茶能夠清明心境。”沈霍的神情專注,手法嫻熟地開始洗壺洗杯。一名五品煉器師,在做起這些小事,也如他煉器一般嚴謹。
蔡機和唐糖哪裡見過這些,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只見沈霍先是取少許歙峰綠放入褐色砂壺,再倒入不知哪來的清泉,隨即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捻,靈力攥成的一朵紅色火焰飄浮在他面前。
沈霍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作極為柔和,面色虔誠,只見他輕輕把這朵紅色火焰放入褐色砂壺之中。
滋啦滋啦!
褐色砂壺內,無數小水珠炸成水霧,壺內清泉水化作一團翠綠霧氣,卻沒有半點溢位。沈霍飛快地抄起茶壺,一股碧綠的茶湯衝入茶杯。
茶杯內,茶湯青翠誘人,一股和剛才截然不同的香味嫋嫋升騰。
“快喝,涼了效果就不好了。”沈霍閉眼輕嗅,飄散的茶香,令他神情享受。
他徑直端起一杯,放到嘴邊輕抿了一口,臉上的享受之色愈加明顯。
此時的蔡機,幾乎完全放下了戒備。他學著沈霍,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學著神色陶醉慢慢細品的沈霍,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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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無法形容茶湯觸舌那一剎那的感覺。就仿若無數種味道一齊在嘴裡爆裂,如同小時候吃那爆爆珠一般,一種複雜奇怪,忽而苦澀忽而辛辣的味道充斥口腔。幾乎同時,蔡機眼淚鼻涕一下流了出來。
看到蔡機狼狽的模樣,沈霍險些一口茶嗆到,唐糖也是一驚,隨即莞爾。
蔡機卻顧不上二人的取笑,他所有的精神都在回味這種奇妙的感覺。一股冷熱混雜之意,散入全身四肢,渾身說不出的輕盈。全身上下所有毛孔舒展開來,舒服得讓人想呻吟。
“這茶湯靈氣濃郁,對築基修士猶有裨益。”沈霍提醒道。
蔡機聞言,連忙把剩下的茶湯一口灌進嘴裡,如同牛飲一般。
這種好東西,可不能錯過了。
看到蔡機的牛飲,沈霍愕然,旋即搖搖頭,似乎對蔡機糟蹋好東西頗為不滿。他一小口一小口,一臉享受,悠悠慢飲。
灌入體內的清茶,化作無數縷細流,沁入體內的靈脈和血肉之中。
一旁的唐糖見蔡機如此,也是嘗試性的抿了一口。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茶,對於這種奇怪的味道,一時之間也有些接受不了,秀眉緊蹙。
當他從享受中醒來,只覺神清氣益,似乎將全身上下的汙濁又清了一遍,說不出的舒服。也不廢話,朝沈霍一拱手:“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