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他們這些中等門派互相之間,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先把秦淮盟誇的天花亂墜,推崇其隱隱有與萬朝山比肩的趨勢,等誇的來人心滿意足了。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將自家門派有多麼的不求上進,人才凋零云云,真心實意的說給對方聽。
有甚者,甚至會安排一些根骨不佳的弟子與來者偶遇,努力在其面前營造出一副門派日暮西山的錯覺。
最後一步,自然是將鍋甩到黑崖與血戰崗的身上,言明人家宗門香火鼎盛、人才濟濟,你們應該先招人家進秦淮盟才是。
三步走的推脫套路,在一眾中等門派間盛傳不息,令秦淮盟的遊說使者頻頻碰壁。而被派去遊說黑崖與血戰崗的說客,連人家的山門都沒能進去,只得灰溜溜的折返回了秦淮盟。
一眾門派勢力之間,在黑崖與血戰崗做擋箭牌的情況下,與秦淮盟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
鄆魚頭的門派便是這其中一員,他所在的門派靠近黑崖的勢力範圍,平日裡也偶與黑崖修士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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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與黑崖的修士打交道,對方總給他一種神秘感。他們總是一襲黑袍加身,用黑色面紗將面部遮的嚴嚴實實,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偽裝過的一般,好像唯恐別人認出他們的身份似的。
正因如此,所以鄆魚頭不相信行事風格神秘詭異的黑崖,會去投靠喜好出風頭的秦淮盟,兩者完全不是一根線上的。
只不過除了黑崖,在這百窟山裡的眾門派中,還有誰善使黑霧呢?七大宗門參加大比的,但凡有些厲害的高手他們都打聽清楚了,沒聽說有誰善使黑霧的。
不過現在這些事,也不是他這樣一個吃瓜群眾操心的來的,該操心的應該是血戰崗的那幫人。
意外插手的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啊,這熱鬧可是比之前要好看多了。
“嘶!”
身旁圍觀的眾人忽然齊聲吸了一口涼氣,鄆魚頭一愣神,立馬朝黑霧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二十來米高的血巖,如今已經全然被霧氣籠罩。一紅一黑,兩團涇渭分明的霧氣將其包裹的嚴嚴實實。
秦淮盟的四名築基後期修士的氣息,已經消散不見,連帶著那被困住的藍蛇雕也一併消失,十有八九是被商子明抹了個乾乾淨淨。
商子明依舊臨空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黑紅對峙的血巖。在他的身後,之前派去抓捕蔡機的兩人,此時臉色慘白,頹然的站在其身後。
“道友對我血戰崗修士出手,是何意思!今日不說明白,此事休罷!”
商子明雙眸慍怒,對方不知什麼來歷,竟然不由分說便插手此事。不僅分化吞噬他的火雲,而且還傷了他手下的兩名修士,奪了他們的法器血紋短戟。
要不是因為忌憚那團詭異的黑霧,他才不會在這費這些口舌工夫。
可是,他的開口,卻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黑霧繚繞之下的蔡機,雙眼依舊緊閉,對於商子明的質問渾然不覺。
肩上的兩朵黑火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縈繞在他身體周遭一圈的浮游黑火。
在他的腳下,一圈連著一圈的細碎小花,同心圓一般的向外散開,墨綠色的瓣葉中夾雜著一絲杏黃脈絡。
這般模樣,赫然是上回在那雙子湖湖底,與蘇小五對峙時的樣子。
只不過這回,這一圈又一圈的細碎小花,並沒有朝商子明撲去。反倒是朝著血巖之上,那處被蔡機當作外陣陣眼的一點衝去,點點靈力熒光在小花杏黃色的脈絡上浮現,一連串的熒光亮起在黑霧之中,像是一條縮小版的小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