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肇始於維京人和凱爾特人的古老歌謠。
充盈著敏感詩意和微妙幽怨的曲調,隔絕了紅塵俗世的紛擾,驅散了陰霾和苟且,揮別了喧鬧和浮華,引領珂朵莉她們走向了歌中的世界——
一個叫斯卡羅布集市的地方,那裡溫馨祥和,到處長滿了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一個男青年和可愛的姑娘相戀了。
他們手挽手,唱情歌,憧憬著天長地久,他們在皚皚白雪的山上看雀兒嬉鬧著,在雪地設留下串串腳印。
姑娘縫了一件亞麻衫披在男青年的肩上,針針都是濃情。男青年摘下一朵百里香,別在姑娘髮際,那澹澹的花香絲絲都是愛意。
然而一場戰爭爆發了,男青年上了戰場。離別時,那一定是萬分的不捨,淚眼繾卷中,他說我一定回來,她說我等你。
從此,便是生死茫茫,化身成灰。炮火無情,奪去了男青年的性命。然而他不滅的靈魂依舊思念著他遠方的姑娘。
站在路旁,他攔住每一個過路的人問,您是去斯卡羅布集市嗎?哪裡有香菜,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請代我向一位姑娘問好,她就是我最愛的人。
他說,她得做一件天衣無縫的細麻紗布襯衫,得在鹹水和海岸之間找到一畝地,得用皮做的鐮刀收割莊稼,然後放在石楠花叢中。等到她把這件襯衫織好,我就能夠回家與她相聚。
但這些事都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只是想告訴那個姑娘,他再也回不去了,你不必等了。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還在,雀兒撒在白雪上的腳印一定也還在呢。
只是,姑娘再也等不到她的心上人了,滿目芳華裡,有誰聽見了她的低泣。
他們一定憧憬過的,一個溫暖舒適的家,一群孩子繞膝,你揉揉我痠痛的肩,我理理你鬢白的發,或者坐在搖椅裡,絮絮的訴說。
就這樣,相愛著。不要前生,不要來世,只要這一輩子,相依相伴。然而卻偏偏別離。
分易分,聚難聚。縱有萬般柔情,也難抵命中的劫數。這一刻真的別無所求,只願和愛著的人相伴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空靈悠揚的動人一曲完畢,所有人久久地沉浸其中,不能回過神來。
這一首來自異世界的歌曲,深深地引起了妖精倉庫所有人的共鳴。
成年妖精兵就像故事中的青年一樣,被迫與所愛之人分開,進入硝煙彌漫的戰場,最後只能化作一束璀璨的煙花。
妮戈蘭和其他留守的小不點們則再也等不到她們回來。
“黎晨,再來一首。”
可蓉興奮地跳起來大喊道。
“太好聽了吧,簡直就是天籟!”
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開始鼓掌叫好。
接下來黎晨又陸續地給眾人演奏了末日三問番劇裡面出現的其他歌曲,比如《always i》,上演了一場超高水平的音樂會,讓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
深夜。
六十八號懸浮島的邊陲,稍稍隆起的小山丘上。
風勢平穩,空氣澄淨,星光柔和,各方面條件都合適的夜晚。
“這麼好的天氣,你約我出來不會是想向我告白吧?
亦或是要我幫你攻略其他女孩子,沒問題哦,我很感謝你為大家做的一切,無論是珂朵莉,還是奈芙蓮,我都可以給你做僚機哦。”
被黎晨約出來的艾瑟雅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無垠的星空,一如既往地打趣道。
黎晨把用來照明的提燈擺到草地上,坐在了艾瑟雅的旁邊。
“我之所以約你出來,那是因為想讓一個最堅強最應該被所有人心疼的黃金妖精稍微解開一點心結。”
黎晨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在他改變妖精倉庫命運後的現在,可以說妖精倉庫的所有人都有機會得到幸福,唯獨只有艾瑟雅是一個例外。
“你是在說我嗎?可是我沒有什麼心結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艾瑟雅奇怪地歪了歪頭,看著黎晨露出了開朗又樂觀的笑容,彷佛她真的沒有事情。
“是嗎?那麼你到底是誰呢?艾瑟雅·麥傑·瓦爾卡利斯。”
黎晨看著這個直到現在都還戴著微笑面具的少女,直呼起了她的全名。
艾瑟雅的笑容是假面具,這個少女想隱藏自己的內心時,總是會擺出這種看不出真正心思的表情。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呢,我就是艾瑟雅,不然還能是誰呢?”
艾瑟雅眨巴著自己漂亮的棕色大眼睛,露出了迷茫之色。
“......你這樣天天假笑不累嗎?總是活在別人的影子裡,隱藏著自己真實的內心。
我的回覆魔法可以讀取記憶,而很不巧合的是,你之前因為好奇,讓我對你使用了這一魔法。”
看著仍然在演戲的艾瑟雅,黎晨長嘆了一口氣,愛憐地看著少女道。
所謂心疼,大抵就是看著艾瑟雅唇角偽裝的笑容吧。
黃金妖精是死靈,正常情況下活了近二十年且身心都成長完成的妖精,就會慢慢想起前世,被那些陌生的記憶所侵蝕。
侵蝕自我,毀壞精神,剔除記憶,扼殺心智……之後剩下的肉體,就會遭到在回想過程中復甦的前世心智篡奪。而且,那無關於前世之人的意願,一切都會自動進行並完結。
因為長命的黃金妖精原本就不多,所以被前世侵蝕這種現象原本是幾乎可以忽略掉的稀有桉例。
近二十歲之前就出現那樣的症況,更是稀有桉例中的異類。
而在妮戈蘭還沒有來到妖精倉庫的兩年前,就有一位黃金妖精成為了這樣的異類,她就是熱衷於編故事和寫日記的艾瑟雅。
在成為成年妖精兵沒多久後,她突然說自己得了感冒,在房間裡面窩了好幾天。
隨後少女徹底地被前世記憶給侵蝕,原本的人格消失變成了另外一個擁有十八年記憶的黃金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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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二十年前戰死的納薩妮亞·維爾·帕切姆,其所匹配的聖劍為帕切姆。
這把劍只有在經歷過屍橫遍野、背叛和憎惡後才能發揮作用,而納薩妮亞就是擁有那種宿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