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佛山衙門的燈還亮著。
衙門裡有多少清兵,房屋的佈局,提督的住所和書房的位置。楊凡都是一清二楚。
有了數學思維,楊凡做事的目的性更強,更加精準,更加謀而後動。
楊凡避開清兵,步法像靈貓一樣輕盈,進入衙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好在衙門裡沒有餵養狼狗,否則,楊凡怕是沒這麼容易進來。
提督忙完一天的公務,回到臥房。
點燃油燈。
突然。
提督渾身的汗毛豎起,只見屋裡站著一個人。
正是楊凡。
提督緊張地說道:“楊凡,你……你是怎麼進入衙門的?”
衙門戒備森嚴,提督是真想不到楊是如何進來的。
楊凡笑著說道:“衙門對於我來說,並不是銅牆鐵壁。提督大人,聽說你最近和洋人都在找我?”
提督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洋人做的事情,和我無關。”
楊凡說道:“提督大人,我是來收錢的。這些天,洋人在衙門買了不少蔬菜和肉類吧。該把菜錢給我了。”
匕首在楊凡的手指間靈活地旋轉跳動。
提督瞳孔微微一縮,楊凡又是玩兒這一套把戲,威脅自己。可是,這一招真的是百試百靈。提督只能給錢。
提督讓人把錢拿出來。
楊凡冷笑道:“提督大人,你沒有履行咱們之間的約定。你只給我三成的錢。到底是你吞了那七成的利潤,還是你賣給洋人的蔬菜,沒有按照十倍的價格?”
提督震驚了。
楊凡是如何知道自己只拿出了三成的錢財?
提督哪裡會知道,其他的知識楊凡也學得不錯,可是數學楊凡是學得最好的。
每天送多少蔬菜和肉類到衙門,衙門自己消耗了多少,賣給了洋人多少,腐爛損失了多少。有了這些資訊,再根據蔬菜和肉類的價格,這一筆賬,就算小學生都能算出來。
提督自以為是,覺得可以欺瞞楊凡。
楊凡說道:“提督大人,你又欺騙我。把錢準備好,我下次再來。順便提醒提督大人一句,自以為聰明的人,其實最愚蠢。對了,這把匕首送給提督大人做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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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烏光閃過,帶走了提督腦袋上的頂戴花翎。
匕首把頂戴花翎釘在了十步外的柱子上。
提督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等他回過神來,早已經失去了楊凡的蹤影。
呼。
提督吐出一口氣,癱軟坐在了地上。
…………
楊凡以為自己隱藏在暗處,就可以震懾洋人、衙門、還有沙河幫。
可是現實情況和楊凡的預料有點出入。
楊凡不露面,的確可以讓洋人和衙門忌憚。
畢竟,楊凡武藝和黃飛鴻一樣強,但他比黃飛鴻更難對付。
沙河幫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和衙門、洋人都不同。
衙門、洋人、沙河幫,都欺壓百姓,可是三方的利益訴求,是不一樣。想要對付他們,就要區別對待。
沙河幫住進洋人租界,以為沒有了後顧之憂,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和喪心病狂。他們抓捕女子,甚至都有些明目張膽起來。
沙河幫和民團的人鬥了幾場。
黃飛鴻抓到了幾個沙河幫的人,將其送到衙門。
衙門第二天就把沙河幫的人給放了出來。
沙河幫幫主在洋人租界裡憤怒道:“黃飛鴻,又是黃飛鴻。他總是和老子作對。好,那我就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我對付不了黃飛鴻,還對付不了他身邊的人嗎?”
沙河幫幫主的眼睛一亮。
他想起來了,寶芝林裡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好像是叫十三姨。
要是能把她抓來……
想到十三姨那漂亮的容貌和苗條的身段,沙河幫幫主的目光中就流露出濃郁的邪淫。
…………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寶芝林的人沒有想到,沙河幫盯上了十三姨。
這天。
牙擦蘇發瘋一樣衝回寶芝林,焦急地對黃飛鴻說道:“師……師父……”
牙擦蘇本來就有口吃的毛病,越是緊張,他就越說不清楚。
黃飛鴻說道:“阿蘇,你冷靜點,慢慢說。”
牙擦蘇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十三姨被沙河幫的人抓走了!”
黃飛鴻的臉色終於變了。
最近,佛山時常有女子離奇失蹤,黃飛鴻早就懷疑是沙河幫幹的,可是沒有證據。沒想到,十三姨竟然被他們抓走了。
真是該死!
黃飛鴻知道佛山有些不太平,可是他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十三姨的身邊。畢竟,寶芝林還有這麼的病人要治療。早知道今天會出事兒,就不讓十三姨和牙擦蘇出門。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必須儘快把十三姨救出來才行。
黃飛鴻說道:“阿蘇,你和我一起去衙門報案。雲楷,你和阿榮暫時留在寶芝林照看病人。”
黃飛鴻的潛意識裡,救十三姨,還是要求助衙門的力量。
林世榮說道:“師父,我和你一起去救人。”
黃飛鴻一瞪眼,說道:“聽我的安排。要救十三姨,咱們先要找到她。找人,衙門比我們擅長。”
黃飛鴻帶著牙擦蘇趕往衙門,去報案求助提督。
林世榮在寶芝林院子裡來回走動,說道:“雲楷,你說,我們就在寶芝林等著嗎?這樣幹等著,有什麼意思?真是急死人了。沙河幫的那些雜碎,我一定要殺光他們!”
凌雲楷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兄,我去找楊凡公子。楊凡公子武藝高強,又懂賺錢,衙門和洋人都怕他。沙河幫的人,就該被楊凡公子懲治。”
黃飛鴻聽說楊凡殺了沙河幫的人,覺得楊凡出手太狠,不夠仁義。給沙河幫定罪,就算要秋後問斬,那也是衙門的責任和權力。而不是由楊凡私自來殺。
凌雲楷和林世榮他們則覺得楊凡殺得好,殺得痛快。
林世榮說道:“好。雲楷你現在就去找楊凡公子,讓他務必出手,幫忙救十三姨。”
…………
凌雲楷來到餐館,找到了掌櫃,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掌櫃,我是寶芝林的凌雲楷,有急事要找楊凡公子。”
楊凡說過,只要是寶芝林的人來,都可以帶他們來見自己。
凌雲楷是黃飛鴻的弟子,掌櫃當然認識。
掌櫃點頭道:“你跟我來吧。”
凌雲楷感激道:“多謝掌櫃。”
掌櫃帶著凌雲楷來到一個偏僻的民房裡。這裡已經沒有人居住,早就荒廢了。
楊凡暫時就是在這裡……研究中醫。
凌雲楷進來一開,見到楊凡帶著口罩,手裡拿著小刀,正在解剖屍體。
楊凡神態專注,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掌櫃和凌雲楷進來。
哇!
凌雲楷直接吐了。
楊凡從全神貫注的狀態中退了出來,看了凌雲楷一眼,平靜說道:“黃師傅是外科聖手,接骨正骨的本事,出神入化。我跟隨黃師傅學醫,不止要學會開藥扎針,還要瞭解人的身體結構。我解刨屍體,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凌雲楷指著屍體……
楊凡說道:“哦。沙河幫的人被我殺了,他們的屍體當然要好好利用。直接丟到亂墳崗掩埋,豈不可惜。雲楷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凌雲楷說道:“楊凡公子,請你務必救救十三姨!我師父已經去了衙門報案,可是我信不過衙門。”
寶芝林裡除了黃飛鴻,沒有一個人相信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