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是鬼？”
曹隊長咽口水道，臉上的囂張氣焰不復存在，甚至還有些慌張。
而身後，麻麻地的一對徒弟不可置信道：“師父，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徒手抓子彈！”
“你師父我看見了。”麻麻地隨口道。
其實他心中的震驚也不比曹隊長還有阿強阿豪二人少。
眼下冷兵器傾頹，洋槍洋炮就連他們這些方外之人都談之色變。
遠的不說，就說當初轟動國內外的義和團運動，裡面充斥著大量的高手。
有武人有道士，可最終如何？
還不是在洋槍洋炮面前黯淡收場。
以眼下的天地環境，哪怕是他們修道之人都抵擋不住洋槍。
道法再強，功夫再高，能快過子彈？
這也是他們這代修道之人的悲哀。
但眼下，許樂的功夫卻重新整理了他們的認知。
只要功夫好，還真可以快過子彈。
…
“我當然是人了。”許樂戲謔道：“不過你們等會是不是人就不清楚了。”
話落，曹隊長臉色勃然大變，然而許樂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饒命…啊！！”
曹隊長求饒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許樂一腳踹中胸口飛了出去。
許樂這一腳，蘊含了幾分暗勁。
雖不至於一腳把人殺死，但斷了曹隊長幾根肋骨，令對方在床上躺幾個月還是不成問題。
剛才曹隊長下令開槍的時候，許樂可是記憶猶新。
本想殺人，但卻被他按耐住了。
一個小角色，殺了還會影響麻麻地等人心中對他的印象，到時候加入茅山派的難度就高了。
這年頭，修道沒有點跟腳哪裡可以。
茅山派是三茅真君創立，但供奉的是玉清元始天尊，雖然有著上清派的別稱，但與靈寶天尊毫無干係。
許樂拜入茅山派，正好打上元始天尊門徒標籤。
至於為何不加入全真道或者正一道？
元朝時期正一道與全真道，一者統合南方道派，一者統合北方道派。
嚴格來講，連茅山派都成為了正一道的下宗之一。
而眼下許樂雖不清楚自己身處哪裡，但大概瞭解到自己在江南一帶。
全真道信奉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戒律嚴格，禁婚娶，第一項就把許樂刷下去了。
而且全真道的戒律比茅山派還要多，許樂進去的希望不大。
至於正一道，又名天師道，一直以來由張家執掌大權，類似一個家族式宗教，信奉的是上清靈寶天尊。
相比於近在眼前的茅山派，正一派就太遠了。
雖然大家信奉三清祖師不同，但供奉的時候都會把三清祖師位列進去。
能拜入其中，就是三清門徒了。
有這層關係，再賺一些功德，死後去到地府待遇都會不錯，至少也是一個陰差。
當然，別小看陰差，就連九叔的目標都只是陰差而已。
三清門徒聽起來雖然高大上，但並不是很值錢，只是一種跟腳身份的象徵。
畢竟歷朝歷代的三清門徒這麼多，除非是道家大能，被敕封真君的存在。
否則普通三清門徒只是背後有人，待遇比較好一點。
從上清妙法經上瞭解到這些，許樂愈發決定要加入茅山派了。
打不過還能搖人，甚至是請神，請真君、天師下凡。
這哪裡人野狐禪能比得了的。
…
“阿樂打得好！”阿豪拍手稱快道。
阿強也跟著叫好，就連麻麻地都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隊長，隊長你沒事吧？”
而除了幾個忠心的狗腿跑去攙扶曹隊長，剩下的保安隊隊員都不敢妄動。
十分鐘後，鎮長、任老爺還有胡老爺聞訊趕過來。
三人對著地上的曹隊長怒罵一頓，接著和顏悅色的與許樂、麻麻地師徒說話。
“曹隊長不懂事，竟然惹到了許大俠和馬道長。我在這裡代表任家鎮向幾位賠罪了。”
鎮長鞠躬道。
見狀，麻麻地心中很受用。
不過他沒有忘記鎮長三人如此恭敬是多虧了誰。
想到這裡，麻麻地對許樂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神色。
而許樂卻給了一個由你做主的眼神。
麻麻地心領神會，對著鎮長道：“鎮長不必如此！畢竟鎮上有殭屍害人，曹隊長的手段才會有些過激，說起來我們剛剛還對曹隊長出手太重了。”
鎮長人老成精，哪裡不清楚這是麻麻地的客套話。
任誰被槍指著，沒有情緒才怪。
更何況曹隊長還下令開槍了，要不是他們手段高超，早就被打死了。
“馬道長說哪裡的話，的確是曹隊長不對！此事我們會解決的。”鎮長道。
聞言，麻麻地看了一眼許樂，問他意見，而許樂則是輕微點頭。
“這就好！”麻麻地滿意道。
兩人聊了兩句，鎮長大倒苦水，說鎮上已經有不少百姓被殭屍害了。
“馬道長是茅山天師，不知是否有辦法除去這殭屍？事成之後任家鎮必有回報。”任威勇懇求道。
“天師不敢當！”麻麻地沉吟道：“我茅山派道士一向是以為民除害為己任，殭屍害人一事義不容辭。”
他這兩天也聽到過殭屍咬人事件，不過他在客棧內製符紙，倒也沒有太過注意。
想不到兩天之內竟然有這麼多人被害。
哪怕鎮長不提，他也會主動出手解決殭屍一事。
畢竟解決了任家鎮的鬼怪，除了收穫斬妖除魔的功德，還能得到報酬傳播名氣，何樂而不為？
“道長高義，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們說。”
鎮長與胡老爺幾個鄉紳感激道。
待到胡老爺等人走後，阿豪對著麻麻地道：“師父，我們真的要對付殭屍？”
“廢話！你們兩個去準備東西，今晚我們抓殭屍！”
麻麻地對阿豪阿強道。
待到兩個徒弟離開後，他一個人來到許樂面前感謝道：“許居士，這次還要多謝你解圍了。”
“馬道長不必多禮，畢竟我也是受害者，而且那個曹隊長的模樣我也看不慣，便隨手收拾了。”許樂扶起麻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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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麻麻地心生好感，與許樂暢談起來。
若是之前，他還認為許樂是一個普通江湖人，不用過多結交，那麼現在就無比重視了。
徒手抓子彈，這一份能力哪怕是習武多年的老師傅都不行。
要是接引入茅山，令門派多一個護法神，想必下次羅天大蘸各道門聚會也有面子。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先問問清楚。
…
許樂不知道麻麻地心中的想法。
要是知道，恐怕會欣喜不已。
此時他還在考慮怎麼從麻麻地這裡加入茅山派。
“不知許居士來自哪裡？”麻麻地好奇道。
“不瞞馬道長，我前不久從國外回來……”
許樂把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講述給麻麻地。
從小家境不錯，但在孩童時被家人帶去了國外。
因懷念故土，前不久才從外國回來。
“想不到許居士竟有如此家境！”麻麻地肅然起敬。
這年頭能出國，都不是簡單之輩。
緊接著二人講起就天文地理，還有外國的一些民俗文化。
許樂引經據典，聽得麻麻地驚嘆不已。
會跑的火車、轎車，還有鐵皮大鳥、洋槍洋炮…
越聽，麻麻地愈發感慨蠻夷心靈手巧，竟然製造出如此玩意。
同時，他有些心驚。
這些蠻夷製造出了這麼多火器，難怪敢覬覦中原神器！
“哀民生之多艱！嗚呼！我華夏之民多災多難，也不知道紫薇帝星何時出現，拯救萬民於水火！”
麻麻地嘆息。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他雖是方外之人，但還是華夏人。
可面對華夏目前現狀，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多消滅一些鬼怪了。
“道長不必嘆息！我華夏之民屹立於世界民族之巔，遲早一天，這些域外蠻夷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許樂寬慰道。
兩人談了家國大事後，便聊起了鬼怪之時，還有道門奇談。
越聊，麻麻地越覺得許樂與他投機，心中升起了幾分收徒的心思。
“不知許居士這功夫？”
看到時機差不多，兩人熟稔不少，麻麻地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許樂之前出手時流露出淡淡的炁，這瞞不過他的法眼。
這可是與國術高手的內勁大有不同，倒是與他們這些方外之人修煉的‘靈氣’有幾分相似。
“我這身功夫是我遇到一個老乞丐，從他那裡買過來的。”
許樂把星仔的奇遇套在了自己身上。
聽到這裡，麻麻地驚異不已。
“想不到我華夏大地還有這等奇人！真氣，真元、真罡！功夫練到這種程度，估計與‘煉氣化神’的道門鍊師都不差了。”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
這是道門自古流傳下來的四大境界。
世間九成九的修道之人處於煉精化氣，他也不例外。
這一境的人，體內修煉出靈氣，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雖有幾分玄妙手段，但脫離不了凡人範疇。
而到了煉氣化神之境，已經成為了鍊師，接觸精神的力量。
到達這一境，已經可以掌握威力更大的道術了。
甚至還可以溝通天地，祈雨、求福，被普通人譽為活神仙。
就連體內的靈氣都源源不絕，比煉精化氣強悍十數百倍，一舉一動，可造成大範圍殺傷力。
他們茅山派就存在一位師叔，達到了鍊師之境。
這在如今煉神返虛真人幾乎絕跡的環境，已經是隱世不出的大高手了。
前朝劉伯溫未斬斷龍脈，斷絕天地大部分靈機前，鍊師高手各大道門一抓一大把。
可現在不行了。
“這份功夫，倒是與古籍上記載的內力高手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麻麻地思考道。
“內力高手？”
“是啊！前朝大宋，內力高手飛簷走壁，飛花摘葉都可殺人！其中依靠的就是內氣，可惜康熙帝收攏天下之兵後，內氣功法幾乎斷絕了，少了運功法門，只剩招式。”麻麻地道。
就在他還想多說什麼的時候，阿強阿豪兩個徒弟已經準備好東西帶過來了。
“師父，東西準備齊了。”
“那好！今晚我們就去抓殭屍！對了，阿樂你要不要跟著去？”麻麻地問道。
確定了許樂是內力高手，麻麻地不想放棄這一個強大的戰力。
畢竟有時候鬥殭屍，拳腳功夫也有極大作用。
“去！正好我對殭屍有幾分興趣。”許樂點頭答應。
很快太陽下山，時間到了夜晚。
麻麻地讓阿強阿豪在院子中擺好法壇，自己穿著道袍，手上拿著一柄百年桃木劍。
“師父，不知我們如何找到那頭殭屍？”阿強問道。
“笨！平時我教你的都白教了。你們看好了。”
麻麻地對著兩個徒弟道。
同時也是對著許樂說的。
畢竟不賣弄一下茅山派的道法玄妙，怎麼吸引人家來當護法神。
只見麻麻地嘴中唸唸有詞，桃木劍挑起一張符紙和一塊殭屍留下的破布。
符紙瞬間化作一隻千紙鶴，叼著破布向某個方向飛去。
“這叫靈鶴尋蹤！只要有鬼物的貼身物品，就能指揮靈鶴順著氣息找到對方！走！跟過去！”
麻麻地率先追著靈鶴出去，阿強阿豪聞言，也跟著出去。
而許樂則是故作好奇，一塊過去。
這招靈鶴尋蹤，對許樂而言不是秘密，畢竟上清妙法經上有記載，是一門小法術。
麻麻地沒有說的是，這靈鶴只能尋找陰物，對於找人就難以為繼了。
而且根據施法者的實力，靈鶴追蹤的範圍就越廣。
以麻麻地煉精化氣中期的修為，倒是能在十公里內找到鬼物。
超過十公里就沒有效果了。
四人跟著靈鶴指引，很快就走到了任家鎮村口。
而靈鶴飛到這裡卻是死活不肯動了，飄在空中。
“看來殭屍就在這附近！”
麻麻地打量四周道。
聞言，阿強和阿豪二人也在警惕四周。
呼呼！
微風吹過，一片雲霞正好擋住月亮，使得周圍的光線黯淡了幾分。
忽然間，麻麻地師徒三人耳中傳來了許樂的聲音。
“殭屍來了！”
話落，許樂整個人嗖的一聲消失在麻麻地師徒的視線中。
“阿樂！！”
看著許樂身影消散在夜色中，麻麻地大喊一聲，師徒三人跟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