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蘭行色匆匆的出來,一直站在門口幫明蘭把風的小桃和丹橘跟忙跟上,但二人上馬車後,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個不停。
“姑娘,你什麼時候跟榮公爺這麼熟了?”丹橘好奇的問道。
“還有還有,你倆在裡面聊了些什麼呀?剛剛我問了小蝶姐姐,她什麼都不告訴我!”小桃興致盎然的說道。
要知道,林昊在盛家讀書也有好幾年了,但是這兩年每天都只上半天的課,然後就離開了!
作為明蘭的貼身侍女自然知道,自家姑娘跟這位榮公爺從未有過多的接觸,甚至都沒說過幾句!
最讓小桃驚訝的是,小蝶姐姐竟然成了榮公爺的侍女,更沒想到是她們家的姑娘,今天竟然在玉清觀與榮公爺私會。
要知道那可是榮國公啊!
如果他們家姑娘能得公爺看中,那她們家姑娘還不飛上枝頭變鳳凰,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們都在玉清觀私會了,誰能說個萬一呢!
“行了,今日你們怎麼如此嘴碎!”明蘭被說的面色羞紅,隨後板著臉鄭重其事的說道:
“記住了,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否則將來咱們三人,怕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被明蘭這麼一提醒,兩個侍女也明白輕重,知道自家姑娘在盛家的日子不好過,也不想給明蘭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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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終於安靜下來!
回到家後,明蘭寫了一封信,讓丹橘將信送到專門傳送信件的遞鋪。
辦完這些事情後,明蘭依然心緒不寧,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多到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最後明蘭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下,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小桃,父親還有多久回來呀!
小桃看了眼刻漏,然後說道:
“還有一個時辰的樣子!”
明蘭想了想,然後對小桃說道:“走,跟我去祠堂上香!”
明蘭認為,祠堂是一個讓人冷靜的好地方,順便在列祖列宗面前,見證一些事情!
待到天色漸暗之時,小桃將祠堂的蠟燭點燃,不過這時候明蘭突然說道:
“蠟燭不用全點燃,吹滅幾支!”
小桃沒有明白明蘭什麼意思,但她卻沒有絲毫猶豫的吹滅幾支蠟燭,隨後整個祠堂變得昏暗了許多!
隨後明蘭指著兩側的窗戶說道:“把那兩扇窗戶半開!”
等小桃把兩邊的窗戶開啟一點後,外面的風便吹了進來,然後從另一邊出去,就形成了穿堂風。
而祠堂牌位前點燃的蠟燭,變得搖曳不定!
而原本比較暗的祠堂,就變得陰冷起來!
而此時的明蘭的心情,反而變得平靜了下來,隨後回想到小時候,在小娘去世之前,她會把自己的糕餅留給父親盛紘吃,她還會撲上去要抱抱……!
之後,小蝶被趕走了,小娘也難產去世了,那時候她哭的撕心裂肺,哭到暈厥過去,但父親卻沒有主持公道。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明蘭逐漸意識到:原來爹爹盛紘,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而在盛府的這些年,她便學會了藏拙,儘量不讓別人找自己麻煩,也不給祖母和自己添麻煩。
更沒有奢望在姐妹之間的小事上,盛紘這個爹爹給自己主持公道。
但自己小娘的死,和這些姐妹之間的小事不同,這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從林昊那裡得知自己小娘的死,真的是林噙霜刻意為之的時候,她便想要追朔這件事,要還自己小娘一個公道,那就需要用血甚至用命來償還。
但她也沒有完全相信林昊的話,因此她寫信給小姨,讓他打探一下,盛府當年這件事的蛛絲馬跡!
同時也要試探一下盛紘,這位“膽小怕事”的父親!
晚間,盛紘聽說明蘭今日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祠堂給列祖列宗上香。
盛紘皺了皺眉頭,沒想明白明蘭這個丫頭,莫名其妙的跑祠堂去上什麼香?
於是,好奇心驅使著盛紘來到了祠堂,果然看見明蘭跪在祠堂列祖列宗牌位面前,於是直接進門問道:
“怎麼突然想起祭拜祖先了!”見明蘭要起身,盛紘便阻止道:“嗯,不用起來!”
明蘭看著祠堂的牌位,然後平靜的說道:
“前日夢見祖父,說我們這些做孫女的,也沒有人給他上炷香,所以我就來了!”
盛紘左右徘迴了幾步,看著有些暗澹的祠堂,然後說道:
“這幾個孩子裡呀,你是最懂事聽話的,為父很是欣慰啊!”
此時明蘭心中還有些猶豫,卻又帶著期盼問道:
“爹,你還記得我小娘的樣子嗎?”
明蘭見盛紘皺眉,面色不悅的態度,便語氣幽幽的說道:
“她那時候死的多慘呀,我現在想想心裡就難受!”
“爹,您有這麼多兒女,怎麼偏偏就我小娘遭遇難產,一屍兩命啊!這究竟是命不好呢?還是另有緣由呢?”
“哎~!”盛紘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說道:
“這婦人產子,本就是一道鬼門關,你小娘也是命中無福啊!”
想到衛小娘肚子裡的孩子,盛紘嘆了口氣說道:
“哎~!這也是我的一樁傷心事啊!”
隨後盛紘奇怪的問道:“你今日好生奇怪,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明蘭用清冷的目光看著盛紘,語氣深沉的說道:
“明日就是我小娘的忌日,可昨日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好像看見了我小娘,起初她大著肚子,大口大口的吃著補品!
隨著明蘭清冷的聲音,讓盛紘想起了什麼,只感覺後背有些涼颼颼的,而這時候明蘭伸出手,同時口中還說道:
“後來她突然伸出了手,拉著我,好像要說些什麼!”
此時外面祠堂安靜極了,而外面的穿堂風將燭光吹的搖曳不定,而祠堂也有些忽明忽暗,加上明蘭的講述,讓盛紘心中一顫,感覺整個祠堂都有些陰冷!
而這時候明蘭指著搖曳的燭光,然後怔怔的看著盛紘!
“你看!”
而盛紘咽了咽口水說道:“她,她說了些什麼?”
“我沒聽太清,好像,她好像說~!”
“她說什麼?”盛紘急切的問道。
明蘭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她好像說,她是被人害死的,她一個人在地府不平靜,孤零零地很冷!”
盛紘感覺有些心慌,尤其是身處祠堂這種環境,更是讓他渾身不自在。
盛紘只能儘量穩定心神,然後低聲說道:
“你年紀小不懂輕重,這些事情以後不可再提起,免得傷了一家子的和氣!”
明蘭聞言,心中已然明白,他父親果然不是被矇蔽,他是知道自己小娘是被害死的,不然不會說出“傷了一家人和氣”這種話。
隨後明蘭繼續試探道:
“父親有件事情想請您准許!”
“你說!”
明蘭說道:“我聽人說,像遇到這種情況,需要做場法事超度一下!”
盛紘聞言,心中像是松了口氣般:
“理當如此,如今是你大娘子當家,用多少銀子,回頭找她支應就是!”
明蘭說道:“不過還需要陽氣最重的人,用幾滴指尖血,滴入到硃砂中,將牌位重新描一下,安撫亡魂!”
“我想著父親您是天子門生,身上的陽氣最重,女兒想請父親滴指尖血,讓女兒重新將小娘的描一下~!”
然而這時候盛紘卻訓斥道:
“聖人曰,敬鬼神而遠之,咱們家是清流人家,這些個怪力亂神的話,以後不得再說!”
“你也很不應該要求上親損毀身體!”
然而明蘭並未放棄,而是繼續說道:
“父親您說的有道理,是女兒欠妥了!”
“那明日女兒做法事的時候,還請父親到場,為小娘點上三炷香,壯一壯我母親的靈魂,讓她在地府好過些!”
然而此時的盛紘,不想待在這個陰冷的祠堂,這裡讓他感到心緒不寧,更不想明天去道觀做什麼法事。
於是盛紘推脫道:
“明日為父公務繁忙,你明日將法事做的隆重些便是!”
隨後盛紘拂袖而去,只留下依然跪在蒲團上,眼含熱淚的明蘭!
今天的這次試探,盛紘從始至終沒有說,你小娘不是被害死的,反而是讓自己閉嘴,免得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後來她又以做法事,需要幾滴他的血來試探,盛紘心裡對她小娘究竟有幾分感情!
然而再次讓明蘭失望了,甚至連明日親自去,給自己小娘上三炷香都不願意!
明蘭本以為瞭解自己的父親,是個做官謹小慎微,做人膽小懦弱的人。
然而直到今天,明蘭才看明白盛紘,虛偽、自私、冷漠才是他的本質。
他最看重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家族興盛,才是他看中的!
眼淚從明蘭的眼中落下,隨後明蘭輕輕抹掉淚水,連帶著淚水中包含的親情,也一併抹掉!
這時候小桃過來扶起明蘭,然後說道:
“姑娘,既然主君不肯滴血,我們要不要找個八字硬的,給小娘描牌位呀!”
“不用找了,本來就是編的!”隨後明蘭擦掉眼淚,看著小桃問道:
“小桃,如果你八字命硬的話,你願意為我小娘滴血嗎?”
小桃想都沒想就說道:“願意啊!小娘平時待我極好,若有糕餅還會省給我吃呢!”
看著單純的小桃,明蘭唏噓的說道:
“連你都願意,可是我小娘的枕邊人卻不願意,你是個可以託付的,而他不堪託付罷了!”
小桃懵懂的說道:“那現在怎麼辦呀!”
“地下的死人都睡的不安穩,地上的活人怎麼能睡的安穩呢!”說完明蘭就起身,帶著小桃離開祠堂!
而另一邊,林昊在家裡,被母親盤問起來!
“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看中了餘老太師家的大姑娘餘嫣然啊!”
林昊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轉移話題道:
“只能說在我考慮範圍之內,但不一定是她!”
“娘你就放心吧,等明年你們就會知道的,不用著急嘛!”
英國公夫人說道:“怎麼不著急,你妹妹都有著落了,你這個當哥哥的像什麼話嘛!”
林昊配合著說道:“母親你已經知道了?”
“哼~!當然了,今天她跟盛長柏隔著幾個看臺眉目傳情,哪裡還猜不出來!”隨後還小聲的說道:“況且還跟人在小樹林私會!”
“母親英明!”林昊奉承道。
隨後感覺不對勁,林昊瞬間反應過來,然後問道:
“連這母親也知道了?”
“你以為呢?”
林昊本以為就過去了,結果這個時候他母親冷不丁的說道:
“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居然跑到玉清觀裡與人私會,也沒比你妹妹聰明到哪兒去,都是人多眼雜的地方!”
林昊聞言一滯,這才發現自己小瞧了這位母親,本以為自己做的夠隱秘了,結果還是被母親抓住把柄!
“人家才十四歲呀,你也下得了手!”英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有沒有為盛家姑娘考慮過!”
“還有那個餘嫣然,你是不是準備拿別人當擋箭牌,就不怕損了人家的名節嗎?”
既然被母親給點破了,林昊也不掖著藏著了,於是說道:
“母親誤會了,我真正的目標就是盛家六姑娘,不過年齡確實小了點,所以我才說等明年她及笄之後再說!”
“至於餘嫣然,我是就是單純的幫忙,將她亡母遺物贏回來!”
隨後林昊繼續說道:“當然,我對餘嫣然確實有點想法,不僅是她,我還想多找幾個,將來給您生一大堆孩子,好不好!”
英國公夫人搖了搖頭說道:
“你也長大了,反正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握好分寸,把事情處理好了,不要留下後遺症!”
“遵命!”林昊趕緊說道。
林昊離開後,見到正進來的張桂芬,於是示意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而張桂芬死命的用眼神,想要將林昊拉回來,然而林昊卻無動於衷!
待時間來到晚上,林昊透過精神標記,再次連線了明蘭,剛好發現明蘭在試探盛紘!
林昊甚至還幫了她一把,製造了一點緊張氣氛!
等到深夜明蘭睡下的時候,林昊再次連線,不過這次林昊沒有在明蘭意識中編織夢境。
而是將自己今天與母親對話的內容,小小地進行編輯後,呈現在明蘭的夢中,讓她以為是進入了自己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