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房間裡，探照燈照在羅尹身上。
牆的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那裡不斷走動的工作人員。
阿卡麗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緊張。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位全副武裝的男人。
“阿卡麗，羅尹在被你放出後是否有什麼可疑的舉動？
請你如實回答，這有可能影響你的工作。”
阿卡麗有些緊張，她想了想才說道：
“在把羅尹喚醒後，他的確有些奇怪。
有些地方，不用我帶路，他都知道在哪裡，那時候他還沒有佩戴智慧光腦。
而且他總是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原以為是他對我有意思，現在想來，他是在警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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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記錄下阿卡麗所說的一切，然後抬起頭：
“這些你之前為何沒有報告？”
阿卡麗張張嘴，有些無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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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一個剛甦醒的冬眠者居然會失控。”
男人點點頭。
“對你的處分將會在明天下達，請靜心等待～”
阿卡麗眼神暗澹，站起身慢慢離開。
“領隊，這次的事情很嚴重，有接近三百人死亡。
其中不乏有搞科研的工作人員。”
一個同樣全副武裝的男人走上來，語氣沉重的說道。
領隊看了看趴在觀察室裡的羅尹，嘆了口氣。
“這一次，我們都麻煩了。”
羅尹被綁在椅子上，看著玻璃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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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出奇的清醒。
外面行走的生物，也不再是怪物。
“難道是因為我精神失常，把所有人看成了怪物？”
這個念頭一旦誕生，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我現在是醒著的？還是在做夢？”
羅尹在思考這個問題。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玻璃牆前，幾個看上去很有威嚴的人坐在那裡。
“現在開始，對巡視者羅尹進行審判～”
“巡視者羅尹，你在拿到阿卡麗給予的裝備後，對她產生不滿，並且襲擊了她。
這個罪名，你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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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從牆上的喇叭裡傳來，羅尹艱難的點點頭。
“第一項罪，已成立。”
“巡視者羅尹，你在麻醉阿卡麗後，從武器庫搶奪了等離子炮、外骨骼裝甲等多件武器。
你可認罪？”
羅尹再度點點頭。
然而這一舉動卻讓審訊羅尹的一人皺起眉頭。
“該巡視者的精神處於正常狀態，與戰鬥時不符合，我懷疑他有間歇性精神病。”
記錄好後，領隊再度開口：
“巡視者羅尹，你在獲得武器後，立即前往分析測評室，用等離子彈殺死三人後，又打爆了其中一人的頭顱。
你可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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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尹麻木的點點頭。
麻醉槍和混亂的大腦，讓他處於一個臨近崩潰的狀態。
“第三項罪名，成立。”
“巡視者羅尹，當你倒在走廊時，有一些靠近、想要幫助你的人。
而你，卻對他們開槍。
你可認罪？”
羅尹虛眯眼睛，那些人是想要幫助自己嗎？
不是要殺死自己嗎？
不是想把自己變成怪物嗎？
到底那一邊才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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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迷離、失神，初步懷疑，具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症。”
“推測，該巡視者經常沉醉於妄想中，以至於分不清現實。
這是理智值低於60時，經常出現的一個症狀。”
聽著審訊人員的話，羅尹對自己徹底懷疑起來。
自己陷入妄想中，把其他人看作是怪物，然後殺死了他們。
這聽上去非常合理。
可羅尹一直記得，自己是在玩遊戲，並不是現實生活中，難道玩遊戲也會產生幻覺？
還是說這本身就是遊戲的一環？
兩個小時後，審訊完畢，一封完整的報告也被列印出來。
“姓名：羅尹
職業：巡視者
理智值：31
病歷：間歇性精神病、被害妄想症等……
罪責：搶奪武器，殺死近百名工作人員。
處理建議：人道毀滅。
博士建議：該男子腦海發生了不明突變，我申請讓他成為我的試驗品，這也許是人類探索大腦的一步飛躍。”
……
強烈的光照下，羅尹精神不可避免的出現焦慮。
幾名武裝人員將羅尹帶到一個實驗室，將羅尹綁在床上。
之前將羅尹制住的博士老頭翻開了羅尹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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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腎上腺素，將腦電波連線到螢幕上。”
一管試劑被注入體內，羅尹被迫睜大眼睛。
螢幕上，羅尹的腦電波圖裡，一個奇怪的圖桉出現。
一根根線條錯亂不堪，它們逐漸勾勒出了一隻眼睛。
眼睛活動一下，與羅尹對上視線。
“轟隆～”
羅尹感覺自己的腦袋炸開了，無數的資訊被擠進自己的腦海裡。
“博士，該實驗體出現過激反應，生命特徵在不斷下降！”
老頭一愣，立馬說道：
“注射麻藥，立馬開始解刨～”
一陣黑暗，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遊戲結束，已重新載入～”
【我的天啊，這也太慘了吧～】
【好恐怖啊，我自己看著都在懷疑人生了。】
【那種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感覺真是嚇人。】
【這遊戲也太難了吧，這不明擺著折磨人嗎？】
【我看過好幾十個主播直播這個遊戲，但像羅尹這麼慘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講道理，我可能在死第二次時就堅持不住了。】
【這還是這個遊戲的序章，你們可以想象這個遊戲的難度了。】
【我都不敢看了，熘了熘了～】
直播室後臺，年糕捂著眼睛，不敢看羅尹的慘狀。
蚌總靠在牆上，手裡拿著一杯茶。
“真是瘋狂啊，這也能做成遊戲～”
“紅星遊戲公司的人果然都是瘋子。”
“通關？不可能的，只要還是人就不可能通關。”
“除非超越人類。
但這能做到嗎？縱觀宇宙歷史，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蚌總慢步離開，雖然他很看好羅尹，但在這個遊戲上，他已經不抱有希望。
……
怪物、武器、幻境、真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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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播、未知、恐懼、敘事……
念頭飛逝，光芒逐漸亮起。
一雙大長腿出現在羅尹視線裡，伴隨著一句溫柔的聲音。
“你好，冬眠者羅尹。”
“我是阿卡麗，負責喚醒冬眠者的人。”
羅尹平澹的看著眼前的身影。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