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過年時節，京城各家各府都披紅掛綵，過年的喜慶氣氛十分濃郁。
就連朝堂上的紛爭，隨著朝廷封筆，都暫時告一段落。
寧府最近十分煩亂，城外莊子上的收成，每天都是幾十車幾十車的往府裡運送。
若非寧府此時的規矩森嚴，實行了相當程度的軍事化管理，怕是要忙中出錯了。
米麵糧油，乾果蔬菜，還有野味鮮肉，應有盡有。
毫不誇張的說，有了這些莊子上的進項，除了一些特殊食材，基本上整個冬季寧府都不需要對外採購。
可不僅僅只是過年時期如此，幾乎每一個季節都來一波。
單單就是吃食嚼用方面，一年就能省下差不多上萬兩銀子。
如果按照榮府的那種吃法，省卻的耗費自然更多。
當然不是城外莊子上的管事良心發現，一個個都是忠心耿耿的存在，想想就知曉不可能。
紅樓世界又不是高武或者仙俠世界，沒辦法做到實時監控的，只能用過人力以及制度方式避免問題出現。
隨著賈蓉成為寧府當家人，府裡和莊子上的家生子，便開啟了流通模式。
在這樣的情況下，莊子上的情況，自然隱瞞不住。
另外，被發配去莊子上的家生子，為了立功重新返回府裡，眼睛裡肯定揉不得沙子，監督起來那叫一個嚴厲。
不僅如此，族學那邊不少即將畢業的學生，大部分都會在城外的莊子上實習一段時間。
他們給莊子上，帶來了相當程度的活力，以及某些看不到卻能感受得到的希望。
絕大部分實習學生都能臨時參與莊子上的管理，很少部分則是專門研究農事，於農田規劃，水利修建以及灌既方面，對莊子上的佃戶進行指導和某些問題的及時處理。
總之，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有莊子還能弄虛作假，玩弄手段矇混過關的話，那莊子莊頭的能力絕對恐怖。
寧府這樣的小廟，是絕對存不住如此頂尖人才的。
不僅是外部監督給力，城外莊子上的家生子，和他們的後代，都有一條相當明晰的上升渠道。
只要表現得好，總能在一波波的人員流動過程中，被發覺並且得到相當程度的重視。
特別是在讀書，以及練武，還有雜學方面有天賦的家生子，甚至莊子上的私塾都會給他們開放，免費入學的那種。
只要他們學得努力用功，想要出頭一點困難都沒有。
別的不說，當個護衛或者文書賬房，又或者雜項上的負責人員，就算從農門跳出來了。
如此種種，外部和內部的因素結合起來，除非遇到那種特別頑固，已經將莊子當做自家禁臠的存在，不然不管哪個莊子莊頭都得老實安分。
至於那種不合時宜的莊頭，自然有其他去處，寧府也不一棍子打死。
這麼有主人翁精神，那些環境惡劣之地的產業，正好需要他們去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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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莊子莊頭，或者店鋪掌櫃的，一旦做得不好就會被人直接頂替，怎麼可能玩忽職守弄虛作假？
小便宜可以佔一佔，但還想和以往那般，什麼好處都是自己得了，偏偏還要府裡劃撥銀錢救助的好事，那是一去不復返。
也是因此，寧府拿到了城外莊子，以及各處店鋪產業的絕大部分利益，每一季才會出現車馬洶湧運輸貨物的熱鬧場景。
相比之下，榮府那邊就寒酸多了。
一季能有十車莊子上的出產，以及店鋪裡的時興貨物送上門，那就相當給力了。
更多的時候，莊子上的出產大頭，都被莊頭給得了去。
最近幾年時間，甚至還需要榮府每年都給予一些錢財上面的救助。
明明外頭無災無禍的，可彙報上去的時候，天災人禍輪流經歷，好像莊子處於水深火熱狀態。
關鍵的是，城外的莊子莊頭和店鋪掌櫃的，和榮府負責外務的管事勾結，這些事情竟然還能被確定為真實的。
老太太年紀大了，自然想要一個好的名聲。
至於王夫人，她的真實管理水平其實很一般，不然當初也不會給王熙鳳一個爛攤子收拾。
總之，被下面的莊頭和管事，聯合起來騙得團團轉。
老太太可能知曉，不然也不會讓璉二幫著看護一二。
可惜大房不當家，就算看到了某些事情，面對不肯露出絲毫利益的二房，也是有心無力。
璉二此時在通州混得風生水起，一邊要處理衙門上的事情，一邊則是得看著肚子逐漸打起來的王熙鳳。
另外，他也還有一些私產需要顧及，哪裡管得上府裡的所謂公產？
反正他知曉什麼情況，以往沒有當官的時候，還和府裡的外管事們一同撈銀子撈好處，現在不那麼做了，也不會輕易參合府裡那堆破事。
至於賈珠，衙門裡的事兒都出力不利索，就更別說還有餘力理會其他了。
王熙鳳倒是想要管控一下，可惜被璉二強力彈壓。
另外，赦大老爺時不時送來的稀世珍寶，也迷花了她的一雙桃花眼，知曉肚子裡的孩兒重要，不敢太過放肆。
結果，就導致榮府在城外的莊子，無論是規模還是數量，都比寧府要多也要好不少。
可惜到了收穫季節，兩家能夠得到的回饋完全就是兩個樣子，簡直叫人難以置信。
但凡有眼睛，腦子還算正常的賈氏族人，都知曉榮府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一幹家生子掏空。
偏偏，榮府裡的家生子一個個驕橫跋扈，根本就不將出了老太太之外的主子當回事，好像他們也是府裡的老爺一般。
特別是賴家，他們家表現出來的豪富，絕對屬於大財主一類存在。
作為一個下人家庭，他們拿來這麼多銀子裝點門面？
還不是吸榮府的血成長起來的？
這樣還覺得不滿足，一心想要將已經殘了的賴二，頂上寧府大管家的位置，好像賈家就該如此被他們吸血一般，一點都不考慮這樣做是不是正常，反正他們認為理所當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