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諸位臣工好好看看，這就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朝會之上，當今怒不可遏將手裡的奏摺，直接扔到一干臣子站立區域。
“短短一個月時間，五城兵馬司抓捕的賊人，就逼近兩千之數！”
“諸位都說一說，這京城還要不要繼續清理？”
說完，目光銳利掃視在場臣子，尤其是位列前排的內閣成員，眼神相當不善。
這次，他被五城兵馬司上報的清理彙總，著實震得不輕。
短短時間，還只是針對柺子以及拍花子，以及先關罪惡進行清理，就抓捕了近兩千賊人。
關鍵的是，解救出來的孩童和女子，足有近五百。
這樣的資料，屬實有些誇張，超出了當今的心理底線。
更驚人的是，後面隱隱牽連的權貴官員，數量一點都不少，這才叫叫當今驚怒不已的地方。
合著，《開封府》的情節在現實裡都是真的，而且還更加誇張和瘋狂？
這些傢伙為了撈銀子幾乎不顧一切，要是到了關鍵時刻，是不是只用砸銀子，就能將他們徹底砸成自己人？
當然，還有些事情當今心知肚明，卻是不好貿然出手整治。
這邊，一幹內閣閣老其實早就知曉了五城兵馬司彙報的內容，面對當今的怒火心中波瀾不興。
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小事而已。
“陛下，皇城腳下容不得魑魅魍魎放肆，老臣建議繼續清理下去！”
“臣等附議！”
幾位內閣閣老立即做出決斷，這對他們的影響一點不大。
作為頂級文臣，而且還是站在大乾官場金字塔頂尖的存在，想要撈銀子有的是正當辦法，
相反，在京城敢於折騰的存在，絕大部分都是勳貴勢力甚至是皇室成員，有膽量參合進去的文官真心不多。
就算有文官參合進去，基本上也不會是內閣閣老們的門生，最多就是個外圍成員而已。
捨棄了就捨棄了，沒必要因為這麼點事情，就讓當今心情不痛快，然後將他們給惦記上了。
“那就繼續清理吧！”
當今此時已經恢復平靜，澹澹開口。
朝堂上的風波，很快就波及到了整個京城地界。
可以說得上一本小說引發的波瀾，不過此時作為始作俑者的賈蓉，卻已經收手恢復了原本的規律生活。
能出手幫助五城兵馬司的官兵，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大掃蕩，賈蓉已經很給面子了。
待到目的差不多實現，同時也得到了某些暗示，自然就收手不幹了。
話說，他幫著五城兵馬司的官兵抓賊人，是有條件的。
那些罪名夠不上砍頭的傢伙，等定罪之後會發配晉省，進入寧府麾下的煤礦勞改。
對待這些沒人性的傢伙，就沒必要客氣了。
晉省煤礦那邊，那些危險的工作，以後全都由這些傢伙承包，能不能活著出來，就看他們本身的運氣了。
沒辦法，煤礦那邊的利益太大了。
儘管賈蓉早有引導，又將內務府旗下煤礦數立為標杆，還有寫了一本《聚寶盆》知道如何規範正常運轉大型煤礦。
可問題是，利益動人心。
勳貴家族拍出來掌控煤礦運轉的管事，一個個貪婪狠毒得緊，各種壓榨剝削曠工的手段層出不窮。
若非顧忌住家的面子以及名聲，怕是早就將大型煤礦運作成了黑煤窯。
根本就沒有給曠工分潤絲毫紅利的意思，工錢以及福利待遇壓到了極低的程度，只能夠讓礦工們勉強填飽肚子。
有些狠毒的，甚至根本就不拿曠工的性命當回事。
巴不得曠工們直接累死算了，管事們則是能夠吞沒死者的工錢以及撫卹。
在利益面前，千萬不要考驗人性到底能有多陰暗。
而煤礦所屬勳貴家族高層，卻是對這樣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煤礦能夠輸送源源不斷的銀錢就成。
於是，不少晉省當地百姓就被坑得不輕。
晉省布政使在寫給賈蓉的信中，很是擔憂表示，因為各大煤礦亂來的緣故，地方上已經是民怨不小了。
當然，寧府所屬煤礦的情況就比較正常了。
派過去的管事之人，私下裡肯定有小動作，可面對不停輪換過來的監督巡視人員，能夠做的動作很小。
賈蓉執掌族學的好處體現出來，他直接以遊學的名義，每隔半年就會派遣一波學有所成的族學學生過去，監督煤礦的運轉以及賬目。
可以說，寧府所屬煤礦最為正規，各方面的框架規矩都樹立起來，已經形成了相當良好的迴圈模式。
從附近招募的曠工賺到了銀子，不僅能夠讓家人過上溫飽無憂的日子，而且還能有所剩餘。
煤礦本身賺得並不少，而且還使用了一些賈蓉弄出來的人力器械，效率比起其他大型煤礦可要強不少。
但問題不是沒有，主要還是曠工傷亡的數量有些多，單單就是發放撫卹，就是一筆不小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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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代煤礦開採，都時不時出現重大事故，更別說無論是工具還是規範都相當簡陋的封建時期煤礦了。
當然，銀子都是煤礦在出，管事們也不會心疼。
可賈蓉覺得不能這樣，倒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而是不忍心正式曠工出現太大傷亡。
在宗族社會，失去了家中頂樑柱的家庭，得到煤礦撫卹後，日子並不一定好過。
就賈蓉所知，吃絕戶財的惡棍在哪都不缺。
於是，賈蓉便想著給煤礦提供免費勞力，很顯然即將發配的罪犯最為合適。
若是其餘煤礦之主有樣學樣，起碼能少禍害當地百姓。
一些危險，甚至可能引發重大事故的活計，完全可以交給發配過去的罪犯完成，就算因此出現意外也不會引起絲毫波瀾。
這些考量，他並沒有說出來，可不妨礙他藉機完成目的。
另一方面，某位文官大老已經傳話過來，希望賈蓉不要再折騰了，市井以及朝堂上關於寧府，甚至整個賈氏宗族不利的言語，將全部消失得乾乾淨淨。
賈蓉順水推舟，他的另一個目的也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