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那可是族權啊，那麼輕易就讓給西府一部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寧府寧安堂，趙老夫人一臉痛心疾首，看向賈蓉的目光十分不滿，或者說失望。
在榮府榮慶堂那邊，因為賈蓉出奇的配合，賈母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自然也沒有過多停留。
剛剛返回寧府，就被等候多時的大管家賈福截住，表示趙老夫人在寧安堂等著他呢。
賈蓉心中有數，自然沒有什麼忐忑情緒。
果然，剛一見面，還沒等他施禮請安，趙老夫人便迫不及待一頓怒斥，顯然心中已是怒極。
他並沒有急著解釋，而是等趙老夫人心頭火氣消下去後，這才不緊不慢開口解說。
“祖母，族權這麼重要，那京城賈氏族人，對咱們寧府有多少幫襯作用？”
一句話，將歇了火氣的趙老夫人問懵了。
仔細想想，京城族人對於府裡的幫助，可以說微乎其微。
當然，賈氏人丁興旺，旁支族人單單幫著搖旗吶喊，就已經足夠了吧。
“祖母，眼下的賈氏族權，其實就是祭田的利益！”
“咱們寧府，還沒淪落到需要依靠祭田度日吧？”
“哼，祭田可是寧府最後的退路，要是祭田都分潤出去了，咱們府裡的退路也就變窄了！”
趙老夫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不滿道：“咱們勳貴家族和皇室捆綁得太緊！”
“興盛與否除了家族子弟出色之外，就是皇室的看重程度了，有時候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做一些違心之事！”
“一旦捲入了某些事情之中，最後的結果很可能不怎麼樣，這麼些年被抄家的勳貴家族是個什麼狀況，蓉哥兒你應該心中有數才是！”
“祖母所言極是！”
賈蓉先是點頭附和了一句，而後話鋒一轉道：“祖母，就算祭田是咱們寧府最後的保障，可一旦真到了那一步，咱們還能保得住祭田麼？”
金陵賈氏不過就是百年間興起的地方豪強而已，而且根基並不算深厚的那種。
一旦沒了京城寧榮二府庇佑，金陵賈氏一族充其量就是地方上的地主罷了，連鄉紳都算不上。
而京城賈氏一族的祭田，不是京郊的好田，就是金陵城外的好地，都是能夠長久流傳的寶貴資源。
其他地方豪強，怎麼可能錯過一口氣吞下賈家祭田，壯大自身的好機會？
除非，金陵賈家在金陵地界盤根錯節，根基相當穩固，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豪強都不敢輕舉妄動的那種。
不然，有再多的祭田，一旦到了那一步，有再多的底牌都是旁的勢力爭奪的主要目標。
沒了權貴的那一層皮，勳貴家族一旦敗落，那就真的完蛋了，很難重新復起的。
賈蓉的話，讓趙老夫人沉默了。
“那蓉哥兒你，具體有何打算？”
從賈蓉剛才的話中，人老成精的她聽出了一點端倪。
“族權的根本，還是在於族人！”
賈蓉輕輕一笑，自信道：“只要族人中有足夠的人才，咱們寧府的聲勢不僅不會落下，而且還會更上一層樓！”
“說具體點！”
“祖母是這樣的，願意跟隨榮府的族人，咱們用不著太過理會，反正眼下的成年族人中，根本就沒一個拿得出手的！”
“咱們只要花費精力，放在願意跟隨寧府的族人，特別是他們的下一代身上！”
說到這裡，賈蓉昂然道：“也不需要他們考中舉人甚至進士，只要能夠考上秀才，以咱們府裡的能量，幫助他們弄個八九品的官職還不是輕鬆簡單？”
“若是依附寧府的族人中，出現五六個八九品的官員，只要好好經營，未來還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說起來也是搞笑，紅樓故事中，榮府從上到下，似乎都沒有將地方官員放在眼裡過。
像是王熙鳳，為了三千兩銀子，就隨意搭上了長安節度使的人情，簡直愚蠢到了荒謬的地步。
所謂的長安節度使，其實就是關中巡撫，乃是一等一的地方大員。
真要是不顧一切碰一碰，當時的寧榮二府加起來，還真不一定能夠幹得過堂堂一省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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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除了三品以上大員，其餘官員就沒能入得了他們的法眼一般。
可事實上，一位五品知府就算是相當不錯的中層官員了。
正如紅樓故事中賈母說的那樣，他們這樣的勳貴人家，確實用不著和那些讀書人一起拼科舉。
只要資源給夠，就算身上沒有任何功名，也同樣可以當官。
若是能力卓絕，當上二品大員也不在話下。
一旦被皇帝看重，進軍一品也不是問題，王子騰就是最好的例證。
只是，不透過科舉入仕，就算成為了一品大員，也休想進入內閣成為閣老。
有說王子騰就是觸碰了這條規矩，這才被不明不白弄死的。
賈蓉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培養一幫子有些能力的族中子弟。
只要他們能夠考上秀才，就通過寧府的渠道，幫助他們順利進入官場，並且當上有實權的官員。
雖然如此行事，相當消耗寧府的資源，可這些培養出來的族中子弟，只要表現良好就能迅速升遷。
可以說，他們在五品之前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妨礙。
只要表現良好，短短十幾年時間，做到五品知府一點都沒有問題。
一旦寧府的夾袋裡，有三五位五品知府，那在官場上的地位和聲勢都不一樣了。
不說根基雄厚，起碼也算得上勢力不小了。
放在朝堂上，那也是一方不弱山頭了。
除非犯下十惡不赦之罪，或者被皇帝或者朝堂上的大勢力不顧一切瘋狂針對，不然想要將以寧府為首的這一系官員全部拿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一個不好，就可能造成官場動盪，後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不僅如此，在這些出彩族人升遷的過程中，還可以安排新的族中出色子弟進入官場，為他們之後的宦途鋪好道路。
如此，寧府一系將擁有更多的族人成為中底層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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