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面。
十幾道人影,悄悄朝著客棧地方而去。
明亮的月光為披散下,幾人冷峻的面孔上反射著晶瑩如玉的光澤。
為首那人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面色稚嫩,膚色吹彈可破。
在其身後,還有一個形如惡鬼的枯廋男子。
一行一共六人,幾人不僅相貌相差甚遠,就是打扮也各不相同,看起來就是一幫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
赫然是陳石遺等待許久的天池十二煞。
到了客棧,他們還上前敲門,兩側陰影之中突然走出來兩人。
其中一人面相憨厚老實,身穿一套華麗衣袍,赫然是客棧掌櫃。
“現在情況如何了?”為首的童皇沉聲問道。
儘管已是幾十歲的老人了,可他頂著這樣一副稚嫩的面孔,聲音也同樣清脆。
“聶風在天字十一號房,與他一塊住進來的女子在他隔壁,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他,自他住進去以前,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你確定他沒有出去過。”童皇掃視周圍一眼。
夜色靜謐,除了他們,只有寒風呼嘯帶起的嗚嗚似鬼哭一般的聲音。
“絕對沒有。”掌櫃斬釘截鐵道。
“好,帶著你的人把這裡團團圍住,一隻蒼蠅也別放出去。”
“老大,你打算怎麼做?”他身後的狗王問道。
“聶風武功不弱,身法更是冠絕天下。”童皇輕輕走了兩步,“若他一心要逃,就是我也沒把握留下此人。”
“這樣吧,先上迷煙,把他迷倒再說。”
說話的同時,他從身後一個天下會弟子手中接過幾個竹筒。
“把這裡的住客全都迷倒,不要錯漏了一人。“”童皇輕聲道,眼裡閃著惡毒的光。
“這……這麼多人全部迷暈,裡面可是有著不少武林高手,萬一被他們發現……”客棧掌櫃追問。
“發現就發現唄,他們不插手我天下會事就算了,一旦插手,直接弄死就行了。”童皇不耐煩道。
客房內,陳石遺盤坐在上面,體內一股股熱流不斷在他體內流淌,分化成一條條支流,最後又如百川歸海一般,緩緩匯聚到他丹田之處。
雖表面在修煉炎陽大法,他心中,卻在不斷勾勒著那招“佛光初現”所對應的佛陀形象。
如今他已經勉強可以勾勒出佛陀形象,但空有其形,卻無其神。
“看來短時間內,我或許沒有辦法完全描述出其神。”
陳石遺又重新開啟那小冊,目光定格在上面的一行小字之上。
“佛陀非我,我非佛陀。佛陀其實是一個人的意志,心神,信念,情緒的顯化。”
“佛有永珍,並不需要拘泥於一個形象。”
“或許,我可以勾勒出我心中的佛陀形象。”
陳石遺心中思忖,連帶著他腦海中浮現的佛陀形象也突然發生了變化。
突然,陳石遺勐的睜開眼睛,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後面。
“閣下是誰?在我屋前停留,所謂何事?”
“小子,武功但是不差,居然能察覺到我。”
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屋外那個黑影一躍而起,與此同時,幾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
在陳石遺正前方,幾把手指頭大小的短劍突然飛射過來。
陳石遺單手一抓,運轉內力將對方所發之暗器定格在空中。
打眼一看,這幾隻短劍卻並不是以金鐵鑄造,而是通體全身雪白,居然是用以尋常紙張所制。
陳石遺上前觀察了一會,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摘下定格在半空中的短劍。
入手微沉,給人的感覺不比一般金鐵要輕多少,但那獨特的觸感卻清晰的告訴陳石遺,這就是以普通紙張所制的紙劍。
他抓下紙劍,對著自己手心輕輕一抹。
哧!
如砂紙摩擦的粗糙之聲響起,雖並未直接將他手印劃破,可那冰冷的劍刃給陳石遺一股極為鋒銳的感覺。
陳石遺眉頭微皺。
他繼承上一世肉身,硬度已經不下於一般金鐵了,這紙劍劃在身上,就好似劃在了牛皮上,只留下一道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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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又拿起紙劍,對著正前方的桌面輕輕在一劃,“刺啦”一聲,如絲綢撕裂般的聲音之中,厚重的桌子一下被他一分為二。
“果然,天池十二煞來了。”
他看著面前紙折成的匕首,看起來如此可笑,但威力卻著實不差。
“不過,也不急著出手,他們恐怕是為了聶風而來,只待他們拼命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但這點世界,我還需要再煉製幾枚屍蟲丹才是。”
他走到床邊,從床頭上取下自己的包裹,拿出了兩個白玉瓶。
一個玉瓶裡裝的是幾隻帶有甲殼,蟲身呈青褐色的蟲子。
這就是陳石遺代替水母蟲的屍蟲。
此蟲以腐肉為食,一般聚集在動物與人類的屍體之上。
但這麼大個頭的屍蟲可不好找,陳石遺動員了黑蛇幫全部弟子,足足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抓到了四隻。
“雖有些少,但想來也夠用了。”
他取出屍蟲,將其浸泡在一邊,早已炮製好的黑色如淤泥一般的草藥內。
這種藥湯一旦凝固,可以有效的封禁屍蟲,被藥湯包裹的屍蟲會陷入沉睡。
服食後一無異狀,但到了每年月底午時,若不及時服用剋制屍蟲的解藥,屍蟲便會脫伏而出。
一經脫困,便會自體內吞噬服此藥者的五臟六腑,使人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幾分鐘後,陳石遺手捏一顆黝黑色的丹藥,整個丹藥有如黃豆大小,呈現不規則的橢圓形。
“大功告成,也該出去看看了。”陳石遺把煉製好的屍蟲丹裝進玉瓶內,這才不急不緩的出了門。
在他煉製屍蟲丹的時候,整個客棧早已是一片喊打喊殺聲了。
他剛推門走出,勐然間一聲巨響,從三樓樓梯口傳下來。
“天下會辦事你也敢攔,真是不知死活。”一個粗豪的嗓子怒聲吼出聲。
緊接著是一陣金屬交擊聲急促傳來。
砰!
一個人影從二樓樓梯滾落下來,一路滾下來,重重摔在一樓大堂地面上。
陳石遺站在上面扶手之處居高臨下向下望去,整個一口大廳之內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