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凡動身的時候，海外蝙蝠島上的分身也同時出發了。
這些年，他雖然藉助權勢將太原之西無爭山莊重新建立起來，但沒有入住其中，反而是交由原家的一個旁系看管。
雖然如今的無爭山莊風頭比不上當年，但勝在家世清白，被江湖正道重新接納。這也算是完成了當年的諾言。
綠水湖上，早已沒有了昔日渡船，湖面略顯冷清。
陳凡淡淡的掃了一眼，眼中微微泛起漣漪。當年他初來此界，就聽聞此間主人風采。本以為自己只是一個過客，卻不想在此界仍舊逗留這麼多年了。
這到快要離開時，方才有著空暇過來一趟。
雖然這裡的主人或許不會如自己想的那般，歡迎自己這個不速之客。
不過，這重要嗎。
“劍神，謝曉峰。”
嘴角噙著笑，凌空虛度，朝著山莊緩步走了過去。
有他謝曉峰在世一日，這世間何人敢以劍神的名號自稱。
正如同所猜想的那般，劍神坐在位置上，眼皮微抬，渾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言語淡然甚至是近乎冷漠的說道：“不知人皇駕臨，謝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話雖如此，可陳凡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似乎的不好意思。
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在其對面坐下。
沒有下人奉茶服侍。
事實上，早在之前劍神便遣散了山莊內所有人。甚至連江湖上神秘莫測的天尊組織，都被其親自出手解散掉。只為迎回一人，或者說是保護一人。
‘這是在怕我以人質要挾嗎？’陳凡看得明白，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略微悲涼想著“我有那麼不堪嗎。”
雖然事實上他還真在某些時刻動過這個念頭。
待陳凡落座之後，劍神便再無言語。闔上眼睛，讓陳凡差點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還是陳凡率先打破沉默：“朕此行目的，想必劍神已經知曉。不知可否能割愛，成全於朕。朕必有厚報。”
“唉”一聲長嘆，劍神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再不復渾濁之色。
緊緊盯著陳凡，凝重說道：“人皇真要如此？”
後者斂起笑容，微點了下頭，肅然說道：“你我都知道的，此乃大勢所趨。因果迴圈，盛衰有常，武道也該時候退場了。”
劍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見其有所動作，缺了兩根手指的手上便多了兩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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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內，頓時多了一股肅殺悲涼之意。
“何必呢？劍神本就不欲參合江湖的這趟渾水，何必藉此徹底歸去。”陳凡搖了搖頭，右手五指虛張。
唰唰唰
五柄神光各異的寶劍自他身後浮現，沉浮不定，吞吐劍光。
名劍山莊的八柄寶劍，他已經集齊五柄了。
其中一柄是在無爭山莊的廢墟裡找到的，一柄是在朱停的廚房內找到的。
這渾人，竟然把這把寶劍當成燒火棍來用了。
自陳凡將寶劍亮出後，劍神手上的兩柄寶劍便就像受了偌大刺激般，在其掌心錚錚作響，似要破空飛去。
劍神對這種情況似乎早已料到，八根手指微微一握，將其異動鎮壓放下。
隨即身子一晃，一柄虛幻長劍出現在頭上。
長劍落下，劍神竟如同實質般，將之握住。
“化虛為實，劍意具現。劍神的劍道已經臻至這一步了嗎。”陳凡眼中微微閃爍。
“人皇不必多言，出手吧。”
這種人物一旦做了決定，本就不是言語可以動搖其心的。
劍神劍身一晃，持劍斜指。周身實力毫無暴露綻發開來，周邊大殿頓時化作粉塵。
不僅如此，虛空更是一陣搖晃，接著不堪重壓似得，破碎開來，顯出黝黑大洞。
破碎虛空，其實他早就已經做到了。
仙道境界的練氣境就可以比擬武道中的大宗師境界。而且因為仙道玄妙甚至還略勝一籌。
不過這武道到了破碎虛空可就不同了，此境界本就相當於仙道的最後一步煉神反虛。又全憑自身一點一點打磨而來，境界穩固，基礎紮實，實力上反超仙道半籌。
但也因為武道境界不比仙道劃分明確，大宗師與破碎虛空中間彷彿有著一條無可跨越的鴻溝，令人看不到盡頭。這才使無數像吳明那般的武者，到了大宗師後便放棄武道，醉心其他。
謝曉峰也是因為和燕十三一戰，有幸窺得此境界，這才武念純一，僥倖突破。
不過這實力可不完全是修為決定的。雖然在境界上完全被碾壓，但陳凡絲毫不懼。
只見其心念一動，體內法力奔湧而出。
其中三十六道自天靈蓋噴出，化作華蓋，籠罩全身。
有七十二道從腳下浮現，化作一條蒼茫黃龍。
又有八十一道化作一圈朦朧光暈縈繞腦後，光暈之中，隱隱約約有著一道宮沉浮。似道觀，似廟宇，似鬼殿，似魔宮，似神壇。
這些年他得天地鍾愛，氣運如龍，修煉起來也自然是一帆順風。
現在其修為已經臻至練氣巔峰。而且只要在大明境內，上秉天意，身居人道信仰，下納一國之運。其實力堪比煉虛境。
站在崢嶸龍頭上，陳凡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儘管有著各種加持，但要拿下一個實打實的破碎虛空武者，還是有些力有未逮。
但好在，他此次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天道”望著虛空中徒然出現的一道裂縫，劍神苦澀說道。
在他話語間，裂縫中間就已經漸漸向兩邊拉開，顯出一顆冷漠威壓的瞳孔。
“劍神，還要繼續嗎？”陳凡嘆息勸道。
“當然。”劍神目光變得銳利，散發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劍者不懼不退，雖千萬人，吾往矣！”
“劍道、武道！”空中那枚豎眼中人性化的散過一絲厭惡，隨即雷霆炸響。
“比我還著急。”陳凡輕笑一聲，也緊隨其後，周身迸出無數符籙，手撥琵琶，萬點點去。
劍光、火焰、雷霆無數異象在山莊上空顯現。
引得周圍無數百姓，誤以為仙神下凡，朝著頂禮膜拜。
無數江湖人士也跟著趕了過來。
神劍山莊再次在江湖上掀起一片熱議。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此時，在就眾人交手的那一刻，分身也趕到這裡。
不過沒有參與那邊的大戰，而是跑到山莊的另一頭，開始掘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