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微微譁然起來，不少依附於古嶽的朝臣此刻亦是心中如同重槌擊鼓一般。
兩兩對視，似乎都都能夠自對方的眼中看出迷惑。
怎麼回事？
大人似乎一直也未曾和他們通氣啊。
“果然！”
來自耳邊的話音，讓張元博雙眼一眯。
他早料到這古嶽不說話，準是憋著什麼壞，沒想到直接和太后硬槓起來了。
古嶽可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堂堂三法司之一，都察院的掌權者，從二品左都御史，如今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直截了當的拂太后的面子。
多年的政治嗅覺告訴他，此時還是少多嘴、靜觀其變為妙。
這般想著，張元博便直接眼觀鼻，鼻觀心起來，好似一顆睡著的柳樹。
張元博這個丞相如此姿態，朝堂之上此刻被百官注目的華太后卻無法如此。
眾多的視線匯聚而來，這一刻，她只感覺自己仿若放在篝火上炙烤，分外煎熬。
她強忍著胸中的怒火，目光直視古嶽。
“古御史，昨日你等廷議，力言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今日為固國本，強忍喪子之痛，商議新君人選。”
“陛下在位之時，與齊王之間的感情，自不必多言，眾臣有目共睹。”
“剛剛太傅讚譽之言，滿殿朝臣盡皆聽聞，除了齊王，本宮想不到誰人還能更適合承繼皇位？”
“何來有失公允之言？你說要等一等，不知還要等多久，幾日，幾月，還是數年？”
華太后明顯有些情緒激動，此刻說出的話，更是矛頭直指古嶽。
一時間朝堂之上氣氛凝結，文武百官盡皆不敢多言。
“呵呵……太后勿需動怒，本官說等一等，無需那麼長的時間，諸臣靜待朝堂、安心等待便可。”
古嶽倒是沒有與華太后多言，也不想與其做什麼口舌之爭。
放下一句話後，便自又沉默不語了。
在古嶽等人的心中，今日的朝議始終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王爺都還未到，能商議出來什麼？
而古嶽的態度這一下直接讓華太后有些怒不可遏，她的兒子才剛剛薨逝多久，如今這古嶽就敢如此不留情面！
“請太后靜候……”
“太后稍安勿躁，再等一等吧……”
……
也就在華太后還想要再說什麼之時，朝堂之上又是兩道聲音響起。
群臣循聲望去，卻見不知何時，兵部尚書韓泰，吏部尚書李穎突然開口了。
這可都是皇朝之中的實權人物，絕對的股肱之臣。
只不過今日的行為卻是令人不知所云，其開口所言與古嶽一般無二，都是讓朝臣再等等。
只不過等什麼？卻是沒有下文了。
華太后此刻也是察覺到了今日朝議的反常，一連三位朝廷重臣，都接二連三的開口，話語如出一轍。
她只得深吸了幾口氣，顧自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不再多言，一雙眸子泛著寒光，就這般居高臨下的坐在上方帝臺。
她倒要看看，幾位朝臣究竟要讓她等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朝殿之上顯得異常的靜謐。
只不過這靜謐之中，又透露出莫名的詭異。
眾臣盡皆不明緣由，視線接連在古嶽、韓泰、李穎三人身上掃過，最後又收回。
既然太后都願意等，他們自不敢多說什麼。
一直到巳時三刻，臨近晌午之時，此刻眾臣已經等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華太后此刻都有些不耐煩了，這時殿外終於有了動靜。
“鎮北王到！”
一聲通報聲自殿外傳來，通報太監的聲音，還透露出一絲顫意。
殿內此刻因為長久的等待，有些昏昏沉沉的眾位大臣，此刻盡皆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灌下去一般，瞬間驚醒。
繼而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唯有古嶽、韓泰、李穎等人此刻面色如常，似乎早早便知道一般。
“踏踏踏——”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道身影的踏入，在這空曠的朝殿之內顯得異常的清脆。
身影似乎自帶一種莫名的威儀，即便自身不刻意散發，一種氣勢凝結，依舊壓的朝殿眾臣喘不過氣來。
華太后此刻的面色已經自不耐煩化作青白。
鎮北王楚淵的可怕，背後可能擁有的底蘊，直到現在，對於華太后而言，都如同一個謎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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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前深夜，姜睿還未被刺殺之前，曾經因為這事還去後宮找過她。
希望她修信一封請其父華東鵬，也就是靈仙閣閣主親自出手，鎮壓楚淵。
由此可見，姜睿對於這與他年紀相差十多歲的鎮北王的忌憚。
今日朝議，乃是為商定新君人選，楚淵因何會出現在此？
莫非……
華太后面色變幻。
先前楚淵就曾在朝堂之上抗衡皇權，脅迫她兒，再加上剛剛古嶽、韓泰、李穎幾人的異常行為，華太后心底突然衍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拜見王爺……”
“參見王爺……”
……
楚淵剛剛站到朝堂之上，先前面對華太后尚且閉目養神，不願多說的左都御史古嶽，卻是直接雙標，對著楚淵躬身一拜，態度極為恭謹。
他的這一動作，瞬間驚醒了朝堂之上其餘的朝臣。
所有人連忙參拜，唯恐因為禮節之失得罪了這個煞星。
一時間，朝堂之上參禮之聲層起，如同成了楚淵的主場一般，若萬星之主，眾星拱月。
“嗯。”
楚淵點了點頭，站立在朝堂正中。
目光環顧偏殿一圈，文武百官無有人敢於直視。
“今日朝議，新君人選是否商定？”
淡而威嚴之音響徹在朝堂之中。
顯得頗為喧賓奪主，但文武百官卻無一人敢於開口叱責。
“回稟王爺，太后力薦大皇子齊王即位稱皇，新君人選暫未有所定論。”
古嶽恭聲回應道。
“既未有所定論，齊王即位之說，便無需再議了。”
“本王此處倒是有個人選，乃是先皇姜道山血脈，即位稱皇，本王看倒是極為合適。”
楚淵開口說道，三言兩語便將齊王即位一事揭過。
“不知王爺所說的是先皇哪位皇子？”
古嶽適時開口問道。
“先皇十九子，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