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緊張了？”
中年猥瑣男三角眼一翻，指著陳亦：“這小子不只滑頭，還傲得很，從進來就沒有一句實話，連正眼都沒瞧過你們，你說他哪裡緊張了？”
“隊長，你別瞎說啊，大師這是修養，他是真正的高僧來的。”
雷達為陳亦辯解道。
雖然他不信佛，但他見過陳亦的“覺醒能力”。
在覺醒者之中，流傳有一句話：人心難辨，臨淵危行；人魄不濁，如影隨形。
說的是人心莫測兇險，但一旦覺醒，覺醒的能力基本上和人的本性是掛勾的，從能力上就可以大概辨別出一個人的性格特徵。
簡單直白地說，就是人心可以騙人，能力卻騙不了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僅憑能力就能辨別一個人的善惡，也不是所有能力都會明顯地表現出一個人的個性特徵。
靈魄系的覺醒者中有能掌控火焰的，這種人大多性格暴躁，有能掌控人水流的，這類人不是性子溫和就是心思多變。
可不能說暴躁和心思多變的人就是壞人，溫和的人就是好人吧？
還有最為詭異的秘魄系覺醒者，能力千奇百怪，甚至無形無跡，尤其難以分辨。
所以“能力辨人性”，很多時候被當做一個重要參考，卻並非金科玉律。
普通人之間，見第一面時透過對方的外貌氣質、言行舉止來決定第一印象。
覺醒者之間，能力，就是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
陳亦的“覺醒能力”讓他真切地感覺到了慈悲祥和，這樣的人，不是高僧是什麼？
“高僧？嘁~”
中年發出怪聲，斜眼向陳亦：“行，這位高僧，你在哪受的戒啊？度牒呢？拿給我看看。”
“小僧在世尊座下受戒。”
佛爺是金蟬子轉世，如來親傳！就問你怕不怕！
度牒倒是也有，不過現在大概在沙和尚挑著的行李裡……
就算在也沒用，那上面蓋的是李世民的印……
換了一般人，猥瑣男的刻意詰難，肯定會發怒，不是亂了分寸，就是急於證明自己。
但這種程度，還無法掀動陳亦的心如止水，他表面上風輕雲淡，寶相莊嚴，心裡仍舊連點正經都沒有。
“嘿！”
猥瑣中年氣樂了。
還世尊座下？
“看來施主不信。”
陳亦合什在胸，面帶微笑，語調輕緩：“所謂度牒，不過是僧尼比丘行走世俗的方便，小僧一心問道，身在紅塵，心在淨土，有無此物，實無分別。”
猥瑣中年指更樂了，指著陳亦對雷達蘇茗兩人道：“你們看看，這小子是把天下的出家人都罵了，罵那些個光頭都是假尼姑假和尚啊。”
陳亦謙笑垂首：“小僧並無此意。”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不背鍋！
“砰！”
“哼！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沒有度牒，你就是冒充宗教人士，招搖撞騙，是違法！在這片土地上，只要你違法，我們就得管！哪怕是你口中的佛祖來了，也得遵守！”
猥瑣中年突然臉色一變，一拍桌子，神色凜然。
一股無形的壓迫猛然張開，空氣都似乎被凝固。
蘇茗和雷達一驚的同時，隱晦地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中年，便趕緊出來勸道：“隊長，你這是幹什麼？不管這位帥哥是不是真的出家人，人家又沒真犯什麼事，隨口說說總不至於犯法吧？天都這麼晚了，你還要不要問正事了？”
“哼！”
猥瑣中年哼了一聲，依舊冷著臉，不過卻沒再說什麼，撇過臉去，充斥著空間的無形壓迫乍然收斂。
蘇茗見狀，趕緊對陳亦道：“陳……大師，”
她頓了一下，還是用了大師這種稱謂。
“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們這次找你來是為什麼吧？”
陳亦搖搖頭：“不大清楚。”
“……”
蘇茗眼角跳動：“沒關係，我直說吧，大華對於覺醒者是有規定的，雖然不會有什麼強制性要求，但有一條是必須的，每一個覺醒的公民都要進行登記，這您應該能理解吧？就算是普通人出生，也是要登記戶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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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覺醒者是什麼？”陳亦誠實地露出一臉茫然，他是真的不知道哇。
“……”
蘇茗對著那張眉目如畫，充滿了禁慾的帥臉，實在是發不起脾氣來，保持著笑臉道：“這樣吧，本來這本覺醒者手冊是要在你登記後才發放的，不過你既然到了這裡了，也不在早一刻晚一刻的。”
見她從一旁拿過來一本小冊子，遞了過去，猥瑣中年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卻沒有說什麼。
“覺醒者手冊？”
陳亦接了過來。
一本薄薄的冊子，大概十來頁左右，巴掌大小。
嗯，就跟他以前的學生手冊差不多。
“你先看看，看完我們再談。”蘇茗笑盈盈地道。
陳亦抬頭看了一眼其他兩人，猥瑣中年撇嘴沒理會，雷達一臉傻笑。
他也就不客氣，低頭翻閱起來。
陳亦早就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沒想到，此刻來得這麼容易。
這上面不僅有關於覺醒者的說明和一些需要遵守的準則，還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敘述。
比如他最想知道的，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世界的異變，比他想象的要早得多得多。
從最早的發現記錄算起，是在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恰逢一次行星伴月天象，科學家在觀測中偶然發現，在月球背面與那顆伴月行星之間，突然發現了一股奇異的波動。
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這股波動已經像是颶風一般，以超越了光的速度，在太陽系中蔓延開來。
冊子上清清楚楚地記錄著，在這股波動掃過藍色星球的一瞬間，所有觀測到這一現象的科學家的心情。
那真的是膽顫心驚、驚心動魄、魂飛魄散……
幸運的是，這股波動掃過之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想象中可能到來的天災、末日並沒有到來。
可在那一天之後，一些怪事就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
人們才漸漸發現，並不是什麼變化都沒有，而是整個世界都變了。
全球範圍內，無論是植物、動物，甚至是人類自身，都變得奇奇怪怪。
不止是既有的事物變了，還多了很多本不存在的東西。
各國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勉強將越來越混亂的局面掌控。
此後，那一天，被稱為“混亂降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