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槍指著王佔魁,穿過鼎香樓後院回到特高課,李煜打發走了來送情報的幫閒,老四把知根底的小張喊過來,幫著一塊兒把王佔魁押進審訊室,三人合力,把王佔魁摁住,結結實實的綁在老虎凳上。
眼看著小張把炭火點燃,老四把烙鐵放進炭火裡燒的紅彤彤的,王佔魁流露出驚恐的眼神,他渾身動彈不了,嘴裡堵著毛巾也說不了話。
這場面王佔魁可是太熟悉了,自己平常在保定特高課裡可不就是這麼幹的嘛!不過那時候自己是拿著傢伙事兒的,被審訊的是抓來的老百姓和抗日分子,他們的慘叫聲,每每都讓自己興奮不已。
但現在,是自己在老虎凳上綁著,看這樣子,等會兒慘叫的就是自己了!
這滋味可不好受,王佔魁喉嚨用力擠壓著,利用乾嘔的力量,拼著命把毛巾往外頂。
“九爺,這小子好像想把毛巾吐出來。”老四眼尖的很,一眼就看穿了王佔魁想要做什麼,“咱還聽聽他想說什麼嗎?”
“不聽,”李煜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上面,把手裡揮舞著鞭子凌空扔給小張,吩咐道:“先揍個半死再審,該審問什麼你倆知道啊。”
嗯?一聽這話,王佔魁掙扎的更厲害了。
老四瞭然的點點頭,還能審問什麼?當然是審問王佔魁知道的關於鬼子的情報了!
李煜站起身,來到老四身邊:“問出有價值的情報後,想個辦法讓他說不了話,但也別真弄死他,吊上一口氣,保證他能活到下午就行。”
“啊?”老四不理解。
李煜狡猾的壞笑,“他現在的身份是八路,他的真實身份除了咱們以外在安邱城裡就只有黑藤知道,所以我打算把他送給野尻。”
聽聞這話,老四同樣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所以,你是想挑撥這倆鬼子……嘿嘿。”
“哧,這倆的關係還用挑撥?那不都擺在明面上嘛,倆鬼子死不對付!”
嗤笑一下,李煜解釋道:“我打算用這件事徹底挑起他倆的矛盾,試試能不能借野尻的手除掉黑藤!”
飛行員的任務完成之後,也該收拾黑藤了。早點結束,早點回家,來到這個世界好幾個月了,每天都提心吊膽如履薄冰,李煜早就想家了。
“可以一試!”老四眼神一亮,“這個……哎?他怎麼哭了?”
老四眼角的餘光恰好瞥到王佔魁。
這會兒王佔魁已經不掙扎了,眼神空洞帶著恐懼,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王佔魁內心在咆哮著。
去他狗日的安邱特高課!這他娘的明明就是一窩八路!黑藤太君啊黑藤太君,怪不得老百姓都管你叫黑瞎子呢,你這是真瞎啊!果然,只有起錯的名字,就沒有叫錯的外號!手底下的特高課課長都是臥底,你這是什麼特務機關啊?你這都成了抗日根據地了!
而自己的下場,還用猜嗎?鬼子,野尻,除掉黑藤,他們當著自己的面,肆無忌憚的談論著這些東西,能讓自己活著出去?
死亡的恐懼充斥著王佔魁的內心,一想到接下來自己將要遭受的遭遇,王佔魁已經絕望了。
“哼,可能害怕了吧。”李煜不屑的笑笑,拉過椅子來重新坐下,一邊撥弄著炭火,隨後吩咐道:“同志們,別愣著了,開始吧。”
“可……”老四舉著通紅的烙鐵,終究是有些不落忍,刻在骨子裡的紀律告訴自己,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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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時期必須行非常手段,”李煜看出老四的意圖,站了起來,從牆上摘下另一跟鞭子,“這是個壞事做盡的鐵桿漢奸,你們想想那些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就能下得去手了,來,一起來。”
半小時後。
“八,八爺,饒命啊……”
渾身上下遍體鱗傷的王佔魁耷拉著腦袋,氣若游絲。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八爺,給我一個痛快吧……”
“不急,你小子還有用。”李煜用筷子夾住一塊燒紅的木炭:“放心,只要待會兒你懂事,一定讓你走的痛痛快快的!老四,小張,幫我撬開他的嘴!”
“乖,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出了審訊室,李煜急沖沖的跑回房間,緊緊關上門。
半蹲著,把腦袋扎在放滿水的臉盆裡,良久,李煜突然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他是敵人!他是敵人!我是對的!李煜一遍遍的在心裡默唸著,以此來減輕內心的愧疚感。
親手幹掉一條人命,這事兒李煜做過。禿三炮和他的二當家就是死在李煜手裡的,一槍下去腦袋開花,然後第一次殺人的李煜就吐了;魏長生,是李煜親手下毒送走的,死狀算得上“安詳”,李煜沒有任何不適。
這次卻不一樣。
雖然明知道王佔魁是敵人,是個壞事做盡的鐵桿漢奸,但因為這是虐待,而且是自己親手實施的,聽著王佔魁的慘叫,李煜心裡還是很不適應。
但卻必須這麼做!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九爺,你沒事兒吧?”
是老四!
李煜揉了揉眼睛,平復了下氣息,拿起毛巾擦了把臉,吱呀一下開啟房門。
“我沒事兒。”李煜沉聲說道:“他還活著嗎?”
“這小子受不了疼,暈過去了,我試過了,還喘氣。”老四用敬佩的目光看向李煜,自己就沒看走眼過,九爺真他娘的是個狠人吶!
第一次見到九爺時,他拿槍打死兩個土匪把自己噁心吐了還不忘繼續持槍威脅著自己;這回,明明自己都不落忍了,還眼都不眨一下,往王佔魁的喉嚨裡捅木炭!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哎?我沒惹他生氣過吧?
“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野尻那而整活去,你看好了他。”李煜拍拍老四的肩膀:“老四,等會兒看我眼色,儘量……讓他痛痛快快的走吧。”
“啊?咋個痛痛快快法?”
“笨吶!”李煜白了他一眼,把毛巾扔他臉上,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吐槽道:“你咋受的訓練?這點事兒還用教?用死力氣擊打心臟或後腦勺!”
我他麼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個狠人!老四摸下蓋住臉的毛巾,敬佩的衝李煜離開的背影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