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鬼王根本不敢忤逆孟凡的意思，跪在地上一五一十道：
“黑山大老爺統領冥界東域，管轄其它方位的三位老爺都非常尊敬他，在下就是其麾下一員。”
“而枉死城距此約一千三百裡，在那個方向……”
聽著敘說，孟凡點點頭。
“你們這冥界，就算沒有閻王判官，那些鬼差陰神呢，怎麼會淪為妖魔主宰陰司秩序？”
“真人，您……”紅眼鬼王愣了一下，察覺到纏著身軀的火龍變得熾熱，連忙放棄疑惑，道：“大約一千年之前，有位來歷神秘的魔神自稱波旬橫空出世。”
孟凡皺眉。
見狀，鬼王以為自己哪裡說錯，下意識不敢開口，直到被要求繼續往下說，才老老實實還原昔年真相。
“這位名為波旬的魔神先是打上天庭，不過半日就將上界屠戮一空。”
“隨後又轉入幽冥，沒有廢什麼力，就將酆都大帝、十殿閻羅，乃至地藏王菩薩殺個乾淨，各大判官、陰帥悉數湮滅。”
“最後獨自攻打靈山時，佛陀、菩薩、羅漢等等，也未能反抗……”
“自此以後，這方天地便再也沒有什麼神佛存在！”
波旬？
這傢伙確實是諸天聞名的大魔。
只不過，她根本不是三清四御的對手吧，竟然輕鬆將天庭、地府、靈山全部屠戮掉，堪稱降維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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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維打擊？
一瞬間，孟凡似乎想到了什麼。
坦白來說，他過去一直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像是沿著小溪流通往江河，最終匯入大海。
類似於順勢而上，步步警惕。
那波旬不會來自於大千世界，出於某種目的，選擇逆流而下，對中千世界實施降維打擊吧。
邏輯，通！
至於如何操作、緣何如此，得罪那麼多大人物，回去以後將怎樣躲避清算，就不是孟凡能夠揣度的了。
“說下去，我之前是讓你把冥界的一切都告訴我。”
“是是是。”
接下來，鬼王講得非常詳細，終歸是麾下有數千鬼卒的存在，對地府具體狀況的瞭解，遠超尋常。
據其所說，目前陰間的勢力主要分為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是秩序崩塌以後，從十八重地獄殺出的存在，這群妖魔厲鬼憑藉主場優勢，以及對局勢的把控，直接將冥界各殿佔領。
這時候，生於幽冥的黑山老妖殺出，確認不會被仙佛清算以後，硬生生啃下枉死、轉輪王殿、平等王殿，以及奈何橋跟黃泉。
屬於威壓全場，獨自成為第二部分。
第三部分則是人族修士，他們來的太慢，且因為立場之故，受到各路鬼王和妖王聯手抵制。
最終只能勉強控制住六道輪迴之所，確保一部分魂魄能夠正常轉世，人間秩序不至徹底崩塌。
據悉，以龍虎山為首。
“真人，這種劃分僅僅是按照立場、種族、跟腳來分，其實除了來自人間的修士比較團結以外，其它勢力彼此間並不和睦，都想讓地盤擴大，麾下擁有更多鬼兵魔將。
“照你這麼說，黑山老妖算是最高層次的存在，單打獨鬥控制一方。”
“這……這……小的還真不清楚。”
迎著孟凡探尋的目光，紅眼巨鬼不太敢打包票，說話支支吾吾起來，想了片刻，猶豫道：“反正千年以來，一共開戰過四次，只有黑山大老爺吞併其它勢力，沒誰敢主動來捋虎鬚。”
“那就是了？”
鬼王：“……”
然而，孟凡態度很堅決，就想得到一個準話，而不是含湖其辭。
火龍稍稍變得熾熱。
這巨鬼生怕被當場煉死，忙不迭分析道：“陽間大亂，屬枉死之人最多，而黑山爺爺能牢牢霸佔住枉死城，擁有最多兵馬，必然是屹立冥界頂端，否則這塊大肥肉早就拱手讓人了。”
“另外，各大勢力之間每次爆發征戰，大王們都很少動手，基本交由麾下陰兵鬼將廝殺。
可能也曾暗中交過鋒，但小的實力就擺在這裡，真不太清楚哪位大王更厲害，沒資格。”
說到這個份上，孟凡知曉鬼王已經全撂，把知道的情報全部說出。
“行吧，你可以走了……”
擒賊先擒王。
從對方口中瞭解到重要情報以後，孟凡沒有再繼續為難，準備口誦道經，將那數千小鬼度化去投胎。
忽然之間，周身一寒，靈覺發出的警示瞬間襲來，來不及多想，當即化作流光朝著遠處遁去。
轟隆！
一道高聳無比的石碑從天而落，如山那般，瞬間將鬼王及其麾下鎮死，連悲鳴一聲都沒有發出。
原先用作威懾的火龍，並未堅持太長時間，只擋了沾染濃郁黃泉氣息的墓碑約莫三息，便徹底炸裂。
“你這道人！”
“天堂有路非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真敢到本尊地盤撒野！”
難辨陰陽的怒吼自石碑之上傳出。
顯然，黑山太過謹慎，至此都不肯出動真身應戰。
孟凡抬頭望去，卻見巍峨墓碑頂上站著一道穿著黑袍的身影，形態類似昔日前往蘭若寺迎親時那樣。
轟！
老熟人了。
沒太多話要敘。
黑山這道分身當即操控巨型墓碑撞來，這玩意兒驀然拔地而起，靈巧如活物，狂風撲面而來。
縱然孟凡血氣旺盛，卻也不至於頭鐵到站在原地，硬生生捱上這麼一下。
大而勐。
這點母容置疑。
就是速度方面，看似不慢，但得看物件是誰，紅眼鬼王之流必然逃之不及，而孟凡並不在此列。
躲過一擊後，周身法力湧動，立刻還以顏色。
“北斗七星，殺！”
剎那間，天地變色。
冥界那懸掛血月的昏暗天空像是被刺開一樣，浮現出亮銀色星輝，七星排列有序，齊齊向下方投射凝練無比的光柱。
而後，在空中隨即合一。
耀眼光柱砸落，黑山分身不出預料，當場灰飛煙滅，唯獨那石碑巍然不動，一絲一毫影響都沒有。
不禁感覺詫異的孟凡認真凝望，終於發現兩個古樸蒼勁的大字。
黃泉！
“好畜生，鎮壓九幽的界碑都敢挖出來，真當自己是波旬不成？”
說著，便運轉五行之力將其暫時鎮壓，以免再被老妖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