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觀內，氣氛異常壓抑，宛若地獄一般。
年輕女孩仰面倒地，嘴角卻噙著笑意，這已經不能用大無畏、不懼生死來形容了。
“沒騙你吧，怎麼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打算怎麼行動，總不見得讓我主動吧。”
脆生生的聲音傳入孟凡耳中，他無奈收回目光，縱身從百米大廈上跳下，同樣非常果斷。
千年老司姬……恐怖如斯。
惹不起。
由於主持幻境之人消失，眾人感覺無數景象在眼前閃過。
最終顯露出真相。
地上，血淋淋的景象悉數消失，唯有那個腹部佈滿蟲蠱的女孩仰躺在地，臉上笑意彷彿更盛了一般。
真美……
陳家駒和阿豪只掃了頭頂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擔心冒犯對方而被清算。畢竟，他們先前偷摸感慨謝亞理模樣一般時，差點被幹掉。
身後，靠牆站立猶如木樁一樣的信徒們，個個神情激動，等待主人帶走魂魄，享受另類長生。
要知道，一旦追隨了仙人，便不必再受六道輪迴束縛？
而這些人的念頭，謝亞理早已瞭然，正如她先前跟孟凡所說，要不是確實需要有人替自己在世俗行走，同時藉此參悟鬼仙信仰之道……
念頭急轉，倒地聲接連不斷。
仙人的承諾不至於那麼廉價。
信徒們個個面帶笑意，魂體脫殼而出，只留下肉身在世。
大廈之外，幾十公裡外。
帶著兩名信眾解決最後一名人魈的林道生，默默踩下剎車，並拉動手剎，在偏僻街邊默默結束了生命。
微笑。
腦袋靠在座椅上。
看起來像是假寐一般。
此番景象被天眼窺見，孟凡越看越覺得邪，要是沒有前路、沒有機緣，他寧可成就鬼仙，都不想這個樣子。
真正成就仙道應該是什麼景象？
龍虎山中煉大丹，六天魔魅骨毛寒。
自從跨鶴歸玄省，道法興隆濟世間！
雖不敢跟祖天師相比，也得堂堂皇皇，況且自家茅山老祖成道時，亦有道歌留下：神仙得道茅初成，駕龍上升入太清，時下玄洲戲赤城，繼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學之臘嘉平。
乘雲駕龍，白日昇天！
三茅祖師成道，更是一列仙童提香爐，一列玉女執如意，眾多仙童玉女簇擁西王母、南嶽真人赤君、西城總真王君降臨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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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特賜神璽玉製圖章、八龍錦緞、紫羽衣裳、金虎真符流金鈴、四節神芝……
當然，小謝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只能說孟凡心氣高，而他自己也認，畢竟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得大神通者青睞，習天地正法，可穿越諸天。
倘若沒有追求，那跟鹹魚有何區別？
正想著，方仙子出現在身後，微笑著邀請道：“道友，陣旗已收，不如隨我去洞天一敘？”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不管怎麼說，千年等待與磨礪，姐妹倆終於全部成仙，這無疑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
“怎麼……怎麼辦？”
“不知道。”
“桉情報告怎麼寫？”
“不知道。”
“真是見了鬼了……”
“是啊。”
當迴歸現實，灣北警隊的成員們個個驚恐不已，因為信徒根本沒有發起進攻，此刻他們或仰或躺，已經無聲無息死了。
同時面帶笑意，跟那個真正被亂槍打死的女孩神情一致。
很高興嗎？
要知道，這可是死亡……
凱文表情震撼，他的世界觀被徹底擊碎，如果非要用科學去解釋，那就是在場眾人全部被神秘黴菌感染。
由於警務人員沒有吸入太多，僥倖存活下來，而邪門宗教的那些成員長期接觸，迎來了詭異死法。
嗯……勉強能圓。
可誰信呢？
經歷了這些，凱文自己都不相信。
“把屍體帶回，進行屍檢吧，再調取大廈監控，確保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沒錯，從現在開始，這座詭異道觀乃至整個樓層都不允許外人進入。”
陳家駒和阿豪這兩個顧問一唱一和，他們之所以有底氣這麼說，是因為收尾很乾淨，不可能有任何線索遺留。
因為孟凡親自出手了。
FBI高階探員？就是福爾摩斯重生，都不可能有所發現！
“沒錯，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沒有比它更加穩妥的做法了。”
聽完黃火土的翻譯，凱文嘆息附和，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自嘲道：“如果咱們想要破解這個連環殺人桉，恐怕得上帝親自下凡來調查。”
當然，他心裡有不甘……拜訪民俗學家、人類學家。
或許他們能夠提供調查方向。
而且有一個地方很可疑，前兩天自己跟黃火土提這個要求時，他一直表面上痛快答應，實則並不上心。
在擔心什麼嗎？
正想著，目光不自覺的從陳家駒、阿豪身上掠過，一旦起疑心，什麼細節都會被放大，並延伸解讀。
凱文勐然意識到，這兩位來自港島的顧問似乎在暗中主導事情走向，每一次開槍射擊，他們都很及時。
然後……其它警官包括自己會緊隨其後，致使情況演變成這樣。
陳家駒見FBI探員注視著自己，他立刻回以禮節性微笑。
“那位孟總督察呢，聽說他身體不適，方不方便拜訪？”
“我有很多問題希望請教他。”
凱文藏不住心事，直接詢問。
而一旁的阿豪神情微動，直覺告訴他，這個洋鬼子開始懷疑了。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
世外洞天內，透過取月之術遠望大廈景象的孟凡無奈搖搖頭，感慨道：
“好奇心太重，很容易出事。”
“所以你要幹掉他嗎？”
“……”
什麼腦迴路？孟凡無語，斜了小謝一眼，同時心中再度生出驚豔之感。
仙道氣質確實不同凡俗，加上姐妹倆姿容豔麗，看著就賞心悅目。
當然，僅限於此。
“隨他去吧，這傢伙最多找到那位盛教授……”
“沒什麼，不必管這些，喝酒，喝酒，實不相瞞，這還是小道第一次喝仙釀。”
方仙子展顏而笑，認真道：
“那道友一定要多飲幾杯。”
洞天佔地千餘頃，日月星辰、四時變化，一應俱全，且一步一景，景色秀氣瑰麗。
此外，靈氣格外濃郁。
其它不說，孟凡從奔騰的溪流中隨意取走一壺，都可以帶回去配合靈藥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