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孟凡澹定回應。
誠然，有種實力被人看輕的意味，但也算是實話實說，畢竟對方生前是北宋年間嘗試上乘飛仙法，雖渡劫失敗卻全身而退的前輩。
縱使自己天賦異稟，各種機緣不斷，滿打滿算也才修行一年，如果不使用青龍偃月刀，以及天蓬尺等法器，想憑藉自身手段將其鎮壓，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你這狀態，確定可以戰鬥嗎？”
大病才能大悟。
為了深度參悟生死奧妙，謝亞理甚至躺進了地道夾層的棺材中，如果她只是一時興起，冒著風險來戰鬥，孟凡覺得完全沒必要。
“當然。”
謝亞理曉得利害，回答道：
“我不會拿自己的仙途來冒險，但你別用青龍偃月刀，其它法器無所謂，因為不管是香火之力，還是龍魂都會對我造成難以逆轉的傷害。”
“可。”
先前就已經說明：點到為止。
故而，孟凡也沒打算特意下樓去取兵器，他也相信對方沒有什麼惡意，畢竟謝亞理和方仙子又不是毫無背景的散修，跟酆都那邊有關係。
當然了，即便有，那也沒什麼要緊，三面法牌在身完全招架得住，大不了催動請神符喊：
帝君救命。
鬥法自然不可能像小孩過家家那樣，說什麼我要開始了再動手。
交代完一切。
在孟凡說出可的那一刻瞬間，真仙觀變得朦朧、高遠起來，透出來的氣息也愈發壓抑，作為外來者，體內法力運轉受到影響，有一絲絲凝滯。
“小道友當心。”
空靈的聲音傳入耳中。
下一刻，護道王靈官法牌微微亮起，金鞭揮舞而出，瞬間將一道黑影打散。
顧不上多想，孟凡尋著氣息發散的方向點出一指。
背後，天蓬尺湧出神輝。
暗紫色雷光實現瞬發。
不過，這道獲得加持的雷霆衝入朦朧霧靄以後，彷彿泥牛入海般，沒有任何動靜反饋出。
很顯然，謝亞理有主場優勢。
而孟凡轉念間也生出八卦道圖，與自身勾連，直接反客為主，欲將天時、地利逆轉過來。
“好手段。”
霧靄深處有聲音傳出，謝亞理驚訝於人、地二盤帶來的效果。
幾乎同一時間，加強版火雲咒飛了出去，它宛若火蛟一般，直挺挺撞向自己藉助聲源、陣圖剛鎖定的方向。
“沒打中。”
“小道友，你猜錯了。”
說著，有一股鋒銳之氣回敬而來。
這次孟凡早有準備，抬手就在眼前橫噼而下，與這道攻擊撞在一起。
鐺！
金鳴聲在觀內迴盪。
以庚金之氣覆蓋全掌的孟凡，初次感受到疼痛，以往可是無往不利的，哪怕跟皇族殭屍硬碰硬都不虛。
鐺！
念頭一轉，他登時收斂心思，再度橫噼而下，不知為何，總感覺謝亞理對自己的臉有種特殊情感，每次都對著這地方施展攻擊。
莫非胎沒投好，此生皮囊不行，故而忍不住嫉妒靚仔？
暗暗腹誹之際，庚金之氣直接覆蓋全身，配合本就打磨到不可思議程度的血氣，倒也能夠硬抗。
當然，能夠自主護道的法牌才是底氣，就像第一擊，速度未免太快，即便做好心理準備都覺得突然。
幸虧王靈官一抹神力顯化，否則重傷倒不至於，丟面子是肯定的。
“龜殼很硬。”
整座道觀的氣機變得矇昧，霧靄沉沉，但有一張道圖覆壓在地，向上湧出八卦五行之力，爭奪著主導權與地勢。
這種情況下，謝亞理懸浮在半空中，並不落地以免被陣圖鎖定，同時捂嘴輕笑著：“到底誰先打破僵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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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宛若少女。
畢竟，她前世就沒怎麼鬥過法，更別提轉世之後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講武德的絕佳對手，自然是高興的。
而在兩人交手之際，離開塵世回返洞天的方仙子也默默出現，與真仙觀融為一體，注視著這場爭鬥。
一是因為好奇天賦異稟的孟凡，究竟能夠爆發出多少戰鬥力；二是不放心處於關鍵階段的妹妹，要是五獄成仙出岔子，就又得退上一步，去修最下乘的鬼仙了。
要知道，身為妹控，她前世擔任真仙觀掌教時，就將其保護的很好。
各種俗事自不必提，就連辛辛苦苦獨自尋來的秘法、神材、靈藥，也任憑妹妹參悟、取用。
當兩人渡劫失敗，被迫重新的後路，方仙子也做了好幾手準備，以保證自己最疼愛、修為卻差了幾籌的親妹妹能夠得享長生。
“實在受不了，就大喊認輸，我會立刻結束法門。”
聽著朦朧中傳出的提醒聲，孟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開起車來這麼勐。
等到了實戰，卻表現像個小孩子，如同影視劇裡那樣，放大招之前得先喊一遍招數名，再告訴敵人：
如果擋不住記得說，放你一馬。
黴菌散落漫天，猶如鵝毛大雪那樣，這是懲罰五獄人魈的手段？！
真是心黑。
心中暗暗評價一句，孟凡勾連三道護身法牌，使之不阻礙結合蠱蟲、術法形成的黴菌。
一點一點，灰色之物落在他身上，中途沒有受到任何抵擋。
寒冰地獄！
徹骨的寒冰瞬間將孟凡凍住，就連靈魂也變得晦澀起來。
“姐姐……”
謝亞理愣在原地，此情此景，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更想不通孟凡分明有手段擋住，為何非要選擇硬抗。
“看著吧，他在嘗試渡五心劫的滋味，一旦功成，雖不能飛仙，但卻有很多好處，為往後成仙打下基礎。”
“那不就是在利用我？”
“而且，要是沒渡過去，不還得麻煩我……”
說到這裡，謝亞理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笑容。
如此景象，活脫脫一個腹黑千年蘿莉。
“我勸你別打歪主意，護道天尊王靈官、龍虎山祖天師都不是擺設。”
“更別提那塊天然剋制五心劫的五雷號令了，一旦孟道友察覺到不對勁，法牌會爆發出更多威能。”
知妹莫若姐。
看著謝亞理表情怪異，立刻警告。
“呀，我又沒想害他，這傢伙背景那麼高深，修為越強、見識越多，就越忌憚。”
“只是想在五心劫的基礎上，再加一個慾火焚心，把姐姐你……”
聲音戛然而止。
謝亞理勐然意識到危險靠近，自己再說下去，怕是要被無情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