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那個過來探桉的FBI專家？不知其為人如何，換一個。”
“灣島這麼多人，不敬神明，且該當死罪的人應該談不上難找。”
面對孟凡的提議，對面那不知姓名的仙女略作思索便點頭同意了。
沒辦法，面子要給。
至於妹妹成仙一事，從北宋等到現在，也不差幾天時間。
畢竟，真要鬥起來可就麻煩了。
關係暫且按下不提，光是孟凡這一身法器，就足以讓鬼仙、尸解仙之流頭疼不已，尤其主殺伐的天蓬尺與青龍偃月刀，更是能夠傷到仙體。
“如此，小道便不再深入過問此事了，過會兒再去探訪一下令妹。”
當主要矛盾得到解決後，氣氛變得愈發和睦，畢竟大家同為修道之人，別管位格如何，面前這位確實是修煉成仙的前輩，而且，是在依靠前生積累，於末法時代成功尸解。
兩人閒聊幾句，開始交流論道。
有那麼一瞬間，孟凡感覺自己在吃軟飯，北宋天地道法活躍年代就窺見仙道一角，嘗試渡劫飛昇的存在，隨便指點幾句，都足以讓人茅塞頓開。
“可惜，我不擅長鬥戰之法。”
“仙姬言重了。”
“叫我本名就好……對了，我妹妹此生叫謝亞理……”
約莫三個時辰，天色都已經微微泛紅，太陽即將落下，兩人才結束了這場友好交流。
財、侶、法、地。
其中，侶並一定指雙修法，更多是同修、道友，《禮記》曰：獨學而無友，必孤陋寡聞也。
在此過程中，孟凡將自身對攻伐之道，也就是雷法的感悟講出，以換取其它珍惜、已經失散的道術。
說到底，就是不好意思白嫖。
可即便如此，還是時不時生出在吃軟飯的感覺，且格外強烈：
女大三，抱金磚；
女大三十，送江山。
女大三百，送仙丹；
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前世看得沙凋段子，這回真是切身體會到了。
禁水：即禁止江河之水入侵，習練者可自由通行水域，做到水不沾身，如入無人之境，若境界足夠，可縱橫天河、黃泉，來去自如。
隱形：此乃能讓自身或他人，甚至一切物體，隱去身形與遮蔽氣息也。
定身：使人之身軀與魂魄，乃至神禽異獸被固定，從而動彈不得。
取月：此法乃取月現壁，玄光術也，可回朔過往、遠觀萬里。
指化：一指點出，使外物變化也。
五道神通上限極高，只要道行足夠，可輕鬆化腐朽為神奇，關鍵門檻不高，正適合自己修煉，拓展手段。
“真人想學尸解之法嗎？此世仙路殘缺，唯有鬼仙與尸解兩條法子。”
聲音柔和，充滿誠意。
“遺棄肉身而仙去，或假託一物代形，遺世而昇天，只以元神成仙，後者其實不比地仙差太多。”
在離開人世前，方仙子主動詢問，如果孟凡願意，她願意開講屍解成仙的關竅。
事實上，以他的天資與功德，要不了多久，即可成就仙道。
畢竟，這場地位相對不平等的論道，孟凡佔了大便宜不假，但其對雷法的見解，還是令仙人眼前一亮，感慨天資卓絕。
“方仙子美意，小道心領了，茅山典籍中記載有其它登仙之途。”
“原來如此……”螓首微點。
第一福地之名，北宋年間就已經顯揚天下，帝與後皆為記名弟子，屢屢加封、厚賞，恩榮不絕。
因而，有什麼巧妙之法留下，倒也不足以為奇，自始至終，仙子都沒有往更高處去想……
贈與一個可開啟洞天之門的玉牌，她原地消失了，不再逗留人間。
雖然沒有拜託什麼，但孟凡知道該怎麼做，感嘆道：“性正出言直，心偏口自訛。正邪皆自定，議論復如何？”
“……”黃火土。
剛才二人懸浮半空、坐而論道，並未避諱什麼，因為老黃沒有入道，即便有心學習也找不到門徑，加上很多言論，玄之又玄，乍一聽覺得自己懂了，後面想一想，應該是另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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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愈發覺得，仙凡之間的隔閡遠勝人與牲畜。
本來暗澹無光的房間，因為有仙人到來，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對方仙氣飄然，給人一種遺世獨立、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唯有在遇到同類，可以平等交流的存在時，才會展現出那麼一絲人味。
當然了，孟凡並沒有這種體悟。
仙子很給面子，答應在五獄成仙一事上退讓，並傳授神通給自己，完全可以用不虛此行來形容。
“走吧。”
“對了，你想長生嗎？咱們一會兒就去拜訪即將成仙的謝亞理，我可以拜託她，在順利兵解以後，順道再帶一個。”
“喝茶品茗、修行玄法，一覺百年都不覺得時光匆匆。”
聽著孟凡的話，黃火土有些意動，正直的自己過去一直被排擠，如今連家都快沒了，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看看女兒與妻子的態度，再說吧。
“真可以這樣嗎？”
“當然，只不過你搭得是順風車，本身沒有修行底子，何種手段得後面習練。”
方仙子救黃火土女兒一命。
黃火土幫她妹妹謝亞理完成兵解。
後者見其順眼，在千年所望得償所願以後，順路帶個大齡童子一起享受長生，倒也沒什麼。
有句話不好聽，但卻格外實在，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坦白來說，要是孟凡能夠飛昇，那他真不會吝嗇，絕對給自身成道之地帶來一場造化——
點化草木頑石，助四周良善百姓脫離病痛、保命延年。
寒冰獄，旨在懲罰獲取不義之財的人，太豐化工集團的老闆上榜，其生前肆意排放重金屬汙水，致使數千戶人家受影響，有幾名體虛老人因此而死，家屬求賠償而不得。
火坑獄，旨在懲罰犯下姦淫之罪的人，立委情婦上榜，因為她不僅圖財，更是刻意尋釁，使得原配流產，嬰孩胎死腹中，終生不得生育。
抽腸獄，旨在懲罰犯下背信棄義之罪的人，鷹醬神父被選中，他背地裡是大軍火商，看似沒有親自殺人，但他私自販賣的每一顆子彈，都沾染鮮血。
剜心獄，旨在懲罰犯下不忠不孝之罪的人，正如孟凡先前所猜測，屬實是個人渣，非但不報答父母養育之恩，還偷走老人的棺材本去濫賭，動輒毆打、辱罵，最終二老含恨而終。
這四人皆死有餘辜，就像佛祖不救李若男那樣，孟凡沒心思替他們伸張正義。
至於第五獄拔舌。
這個比較特殊。
前四者早在北宋年間，兩姐妹渡劫失敗，決定轉世重修時就已經決定，無法再做更改。
【不信鬼神者】
顯然，關於第五人，天數並沒有進行強制要求，只要懲罰犯下不信鬼神之罪的人即可。
方仙子定的是FBI探員。
由於不清楚對方為人如何，孟凡沒有當即表示同意，希望她們能夠在不信鬼神的基礎上，尋找一個像前四者那樣，分明是該死之輩，卻一直逃脫世俗法律制裁的傢伙。
畢竟信與不信，都不應該強求。
信者，結緣。
不信者，隨意。
“孟sir，你在想什麼？”
副駕駛座位，黃火土突然回過神來，看向一邊開車，一邊分心的孟凡，好奇詢問道。
“正邪皆自定，議論復如何。”
“在琢磨這句話，能力越大，就越得時刻警醒自己，不可自視甚高。”
聽著他非常自然的話，黃火土心中愈發敬佩，坦露心跡道：“您覺得，我這個命定之人要離開塵世嗎？”
“如果我是你，會。”
孟凡直言。
“當然，只是換位思考罷了，就我個人而言，完全沒必要作出這種選擇，親情與仙道有雙全之法。”
說到這裡，他便不再開口。
前不久周倉大哥提點自己時，心裡就隱約有了決斷：本體飛昇，留下一抹分魂照顧妻兒，護佑一方。
呂祖說過，世上沒有不忠不孝的神仙；三豐祖師則說，彼拋家絕妻，誦經焚香者，不過混日之徒耳，烏足道哉！
孟凡修行天道，渴望超脫登仙，但他不會跟某些半途出家的和尚那樣，拋棄妻子，畢竟人活世間，最應當修行人道。
人道修不好，修什麼都是一場空。
一邊是長生快活。
一邊是人間煉獄。
黃火土很糾結，唯一割捨不下的妻女，要麼打定主意，非常堅決地要離婚，要麼常年不說話，把自己這個爹當成陌路人。
當然，不管他作出什麼選擇，孟凡都不會多言。
因為老黃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正義感之類更是不缺，就是生活不斷給了他一個又一個巴掌，要是真沒太多值得留戀的地方……
念頭被斬斷。
不管他人私事！
有這時間還不如琢磨神通。
叮叮叮……
不多時，大哥大傳來聲音，一旁的黃火土將其開啟，舉在手中，遞到孟凡耳邊。
“老大，查到了。”
“都查到了！”
陳家駒難得如此激動，隔著通訊設備，都能夠感受到他的喜悅。
“不急，一件一件說。”
聽著本部老大穩吞的聲音，家駒緩了緩，沉聲道：“首先，不孝順父母，上過新聞，名字裡帶旺，這個已經找到了，此人名為陳兩旺，是個賭鬼……”
“不必管。”
“啊？不派人保護嗎……”
“隨他去，不用管。”
雖然不清楚老大為什麼會這樣，但陳家駒百分百支援他，當即不再糾纏這件事，又道：
“關於真仙觀，是阿豪查到的線索，這傢伙直覺可真是越來越敏銳了，像是榆木開竅那樣。”
“是一家名叫【第一先進】的IC設計公司，這幾年行情很好，兩個高學歷海歸學者，他二人跟著賺了很多錢，好幾億絕對有。
但他們突然間信了教，竟拋售了正在賺大錢的公司，並將交趾發現的真仙觀遺蹟全部搬到了灣北。
一個叫林道生，一個叫黃一峰。”
“經過調查，道觀位於一座商業大廈內……”
說著說著，陳家駒又開始激動。
沒辦法，準確可靠的地址有了，直接上門就是，任何問題和麻煩將隨之迎刃而解。
畢竟有孟凡這個武力值擔當！
“沒通知灣北警隊吧？”
“當然不會，除非您通知，否則我們不會擅自行動。”陳家駒不明所以，詢問道：“需要告知嗎？”
“不用，直接去就行，我們已經在路上，到時候門口匯合。”
“啊？在路上了……”
隨著電話被結束通話，驚訝的陳家駒轉而看向阿豪，無奈道：“看來老大那邊明顯收穫更多，趕緊出發吧，湊個熱鬧。”
“嗯，你開車。”
“剛誇完你，就學會使喚前輩了？”
“太累。”
兩人交談間，啟動一輛全新豐田，朝著目標地駛去。
叮叮叮……
老舊馬自達內，安靜沒一會兒，提示音再度響起。
“喂？還有什麼事。”
孟凡問道。
他以為是陳家駒或者阿豪，結果那邊傳來聲音令人頗為意外。
“老大……”
大傻傍晚打電話幹什麼？
開口喊了一聲，並沒有直接說事，這跟平常的表現完全不同。
“有事就說，別吊我胃口，難道是行動出意外了？不會吧，計劃表那麼周詳，也沒有涉及超規格的桉件。”
“不是，計劃展開很順利，但我打人了……”
“誰？一哥？”
“怎麼可能，那老小子挺和藹。”
“那是誰？”
“就是全真那幫人，聽說你不在，就過來挑釁，說什麼鬥法。”
這幫傢伙賊心不死，真是不當人……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孟凡追問道：“死人了沒？”
“沒，我下手有分寸，一拳一個，而且每一拳都收了力，他們就是斷了一些骨頭，吐了幾口血罷了。”
“……”
老黃無語。
看來港島的同僚不僅修仙，還異常暴力，斷骨嘔血都算輕。
“沒死人就行，他們技不如人還挑釁，純屬自找的。”
“那要去醫院道歉嗎？”
“為什麼要去？你小子不是這性格啊，打就打了，也是為他們好，免得學了幾手本事，認不清自己，這群傢伙應該請你吃食宵夜。”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可數量太多，幾十個代表呢，心裡有點沒底。”
“當然，我真收了力，沒有海克他們一頓。”
港島這點大，算上隱世法脈、家傳法脈，修行者絕不超過四位數，這還是加上初入門徑的那些。
大傻重拳出擊，獨自鎮壓幾十名代表人物……稱得上大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