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鏞記酒樓。
習慣這家酒樓師傅做菜的口味以後，其它地方都不是最優解了。
孟凡、阿敏、師妹、金麥基，還有大傻，五人閒聊著，有意避開了那些沉重話題。
過了一會兒，剛洗完澡、頭髮還沒幹的大鼻頭陳家駒推開門，帶著女友阿美快步走了進來，歉然道：
“來晚了，彪叔那邊太忙。”
“沒事，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點。”
相處到現在，彼此關係沒那麼拘束了，陳家駒也不客氣，坐定以後，一邊翻閱選單，一邊吐槽：
“彪叔也真是摳，幫他搬了一天家，連頓晚飯都沒留，餓死我了。”
“不過，那家裝修公司確實大方，直接獎勵他這個剛入職的設計師一套鄉間別墅。”
正在跟阿美打招呼的孟凡微微愣神，別墅……鄉間，可能有故事。
“天上會掉這種餡餅？”
金麥基有點難以置信，但轉念一想，彪叔從警隊離職前，怎麼說也是警隊中層，人脈不缺，也許新公司是想拉關系呢。
“管人家做什麼。”大傻夾了一快花生，嚼得津津有味：“照現在這速度，新辦公區二十天就能建完，咱們正經找個廚師團隊才是正事。”
“就知道吃。”金麥基扶額。
“不吃飽、不吃開心，誰有力氣賣命？”大傻搖搖頭，一副夏蟲不可語冰的架勢，繼續吃著花生米，等待正餐上桌。
“對了，老大。”
陳家駒將選單交給服務員，重新走回包間，神神秘秘道：“今天去彪叔辦公室時，聽反黑組的阿頭說，您又要升職了。”
總督察上面是什麼？
警司！
總督察：
總部單位副主管或分割槽副指揮官。
警司：
總部單位主管或分割槽指揮官。
看似升了一級，實則意義重大，屬於一個難跨越的門檻。
據孟凡所知，很多警隊老前輩在這一關卡了好多年，眼見著快要到退休年紀，仍舊沒有任何風聲和動靜傳出，只能心裡乾著急……
而今他卻得以輕鬆跨越。
畢竟，總部反黑組的阿頭跟舅舅阿信總警司平級，算是警界高層了，絕不可能無的放失。
“具體什麼時候呢？”
金麥基追問，表現得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對於他而言，師兄升職代表著自己大機率也會跟著動，如果孟凡成了警司，那本部總督察的位置……
“嘉獎恐怕就是這幾天了，要知道，再有兩個月就是年底咯。”
陳家駒滿臉笑意。
“懂了。”
阿敏攬著孟凡點點頭說。
身為阿信的親侄女，她按部就班從警校畢業，並參與工作，知道更多潛臺詞，至少比孟凡這個半路上車的傢伙強。
嗯……金麥基也不例外，他幹了兩年小警員，其中各種門道同樣很熟悉。
在警隊，內部嘉獎並非口頭表揚那種，完全可以拿上檯面，且依次分為：公開嘉獎、授銜升職、和英雄勳章。
層次不斷拔高。
這次抓鬼部隊大規模擴員，從警政大樓獨立出去，人員級別肯定要相應的重做調整，繼續加大放權力度，故而，孟凡的升職可謂板上釘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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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於不久之前，他才連升任總督察，短時間之內再次晉級，即便有大老知道此事很有必要，但依舊忍不住遲疑——
從警員到警署警長，員左級。
到了見習督察，勉強進入警隊中層，尤其是總督察，已經可以被稱為大人物了。
而警司與總督察之間，沒有所謂的見習，一邁進去就是憲委級，正式成為高層，交給一個不到三十歲，更準確來說，不到二十五的年輕人來坐，恐怕會引起議論。
故而，這次直接晉升被暫時壓住，沒有當即授銜，而是採用‘內部嘉獎’來代替。
根據警界慣例，成員在接受公開嘉獎之後，若本年度內沒有受到紀律處分，即便沒有什麼新功勞建立，也可以確定，會在年底考核時順利晉升一級。
換句話說，孟凡接受嘉獎的那一刻起，就可以被視作一位‘準警司’，而這樣，可以給其他部門以及外界多一些緩衝時間，消化輿論。
至於給予什麼級別的嘉獎，這倒算不上特別重要，阿敏覺得，應該就是最低階的公開嘉獎，畢竟英雄勳章太過稀缺。
每年全港警隊發出來的該級別勳章，絕不超過十枚，且基本給予死人，亦或者因公嚴重殘疾的夥計，活人不想爭這種榮譽。
“恭喜師兄，成為人生贏家。”
阿雲笑著說：“快說，什麼時候請吃飯，今天明明是我入職，不管在哪裡，都應該是老前輩請客吧。”
雖然孟凡不刻意追求官職升遷，但也不會裝清高。
薪水更高了，跟別人打交道愈發有底氣，關鍵位置坐得心安理得。
“一會兒去唱歌？晚些時候請你們食宵夜。”
視線落在阿敏身上。
自從結婚以後，孟凡就把工資卡交了，當然，也不至於緊巴巴，保險櫃裡還有五六萬現金，只要他錢包空了，自己往裡面補就是，這次如此困難，完全是因為錢都給了阿豪、楊鳳。
察覺到這道目光，阿敏立刻會議，微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婚姻是墳墓。
大傻會錯了意，以為孟凡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心中暗暗思忖：往後要不要給老大一些活動資金。
深夜。
玩樂結束，吃飽喝足，眾人分別，中間不知不覺多出一個簡小姐，是金麥基喊過來的。
看來伴郎和伴娘之間有故事了，就是不清楚什麼辦婚禮。
“下週要努力工作，等到週末我請客，咱們出海玩。”金麥基頗為豪氣道。
“好。”
回去的路上。
孟凡感慨萬千，這次團圓、歡聚完全是忙裡偷閒，為師妹接風洗塵的意味居多，平時根本沒這個機會。
要知道，他們少睡一個小時，都有可能拯救一條生命。
尤其是手邊，放著厚厚一疊卷宗，全是各轄區警隊無法解決的棘手桉件，只能選擇上報給總督察處理。
其中一部分，孟凡分給了金麥基、大傻，叮囑這兩個傢伙，最近少往工地跑，與其在這裡摸魚，不如多去執行任務，賺豐厚獎金。
剩下那些則放在自己身邊，在親自處理時，順便帶上阿雲，等她順利上手後，孟凡就可以體驗甩手掌櫃的快樂了。
希望能如願以償，早點讓港島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