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警方證實,海港城槍擊案的死者之一,是派去執行職務的臥底探員徐偉強,警方對事件深表惋惜,並表示會盡力追查……”
韓琛坐在包間裡,盯著電視畫面,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聽到提示音,他開啟手機翻蓋。
這是一條劉建明發來的簡訊,內容很簡短,只有兩個字。
已除。
看到這裡,韓琛的目光回到電視畫面上,露出會心的微笑。
一切障礙都掃除乾淨,怎能不開心呢?
“咚咚。”
有手下擰開包房的門,通知道:
“老闆,仁哥回來了。”
韓琛嗯了一聲,面色輕鬆的起身,來到大廳。
“琛哥。”
看到陳永仁,韓琛直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就算電視播報,簡訊通知,他也要聽手下親口說出。
“迪路殺了傻強,差佬殺了迪路。”
說到這裡,陳永仁低下頭,面色有些難堪:“sorry啊,沒捉到大圈,讓他跑了。”
“唔事,盡力就好。”
韓琛拍了下對方的肩膀,露出輕鬆的笑容:“小魚小蝦,攪不起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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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哥,我都唔知,原來傻強是……”
陳永仁沒看過電視,這是事後跟劉建明對好的口供。
韓琛抬手打斷,微微一笑:
“既然過去,就唔好再提了。”
陳永仁眼珠一轉,繼續問道:
“琛哥,你沒派傻強看過貨倉吧?如果他知貨倉的位置,那就糟啦!”
韓琛眼神一震,緩緩回頭。
他跟泰國佬交易兩次都失敗,僅剩的存貨都在貨倉裡。
要是被差佬發現,那就完蛋啦!
韓琛立馬招呼手下,準備開車前往。
陳永仁跟在身後,試探性的問道:
“琛哥,用不著親自去吧?”
跟陳鴿預料的一樣,劉建明讓他以貨倉為誘,把韓琛吊出來。
從那一刻起,陳永仁就知道對方是內鬼了。
為了能將韓琛集團的罪犯一網打盡,他還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一個,都跑不了。
面對陳永仁的疑慮,韓琛搖搖頭:
“我唔想其他人知道貨倉的密碼。”
“明白。”
……
西九龍區,警署大樓外。
夜色蕭瑟,陳鴿坐在一輛不願透露車牌號的黃色計程車上。
待看到一輛駛出的警車,他抬手指過去:
“司機師傅,麻煩跟上那輛車。”
跟警車?
真是奇怪的要求。
司機回頭瞥了眼陳鴿,在金錢的說服下踩向油門。
一路跟了近半個小時,繞了一大圈,從三號幹線追到觀塘區某街道。
韓琛等人,目前正在旁邊這棟高層停車場內。
陳鴿手裡抱著一個包裝盒,閃身進入其中一處樓梯口。
而在停車場三百米外開的地方,劉建明在車內指揮。
過了十多分鍾,附近高樓監視的重案組成員,發來彙報。
“他們在停車場四樓,張sir。”
張警官聳了聳肩,看向旁邊的劉建明:“陳警司不許重案組碰這個案子,有鍋,你自己背。”
劉建明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為了設下今天這個局,他可謂煞費苦心,怎麼可能放棄。
走到對講機前,劉建明釋出指令:
“大象,在3P出口候命,小八,守住2P入口,所有人等我指示。”
“yes,sir!”
……
韓琛清點完貨以後,把東西放在汽車的後備箱裡,準備離開。
行駛到三樓的時候,陳永仁哎呀一聲:“忘了琛哥叫我殿後,在前方停車放下我。”
小弟們不敢抗命,老老實實的停車。
下車以後,陳永仁目送轎車遠去,走向三樓的通道口。好巧不巧,在樓梯上碰到一個熟人。
陳永仁脖子往後一縮,低聲道:
“你在這兒做咩呀?”
陳鴿面帶微笑,比了噓聲的手勢,然後朝他招了招手。
待對方來到近側,兩人一同藏在樓梯口。
“裡面裝了什麼?”
面對陳永仁的疑問,陳鴿輕輕拍了下包裝盒,取出了裡面的DV:
“為了買這個,你給的錢都花光啦。”
韓琛跟劉建明在電影院的錄音磁帶,放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裡。
問題是,這個證據陳鴿不能用。
他跟此事毫無關聯,要是劇透出磁帶,反而畫蛇添足。
不如買個DV,偷偷錄下劉建明槍殺韓琛的證據,一樣可以用來定罪。
樓下的警笛聲忽左忽右,看來警方已經出動了!
不多時,有腳步聲臨近,步頻很快。
陳永仁瞳孔瞪大,很快意識到聲源的主人是誰。
見他想起身躲閃,陳鴿忙拉住對方。
他伸手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陳永仁不要妄動。
然後輕手輕腳的來到樓梯口邊緣,把DV鏡頭伸了出去。
噠噠噠。
噠噠噠。
韓琛踩著小柯基的步伐,朝這邊跑了過來。
他一邊奔跑,一邊給劉建明打電話。
黃警司死了,內鬼也除掉了。
警方為什麼知道貨倉的地址,前來抓捕他?
連串的疑問讓他非常頭大,恐慌的情緒蔓延全身。
“滴滴滴~”
電話的鈴音,在空曠的三樓裡迴盪。
“滴滴滴~”
韓琛停下腳步,聽著猶在耳畔的鈴聲,面色變得十分難看。
“滴滴滴~”
劉建明緩步走出,面色平靜的看向面前這位香港的巨梟。
韓琛瞳孔瞪大,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在見面的剎那,他什麼都明白了。
劉建明要在這裡殺掉自己,徹底洗白……
想到這裡,韓琛吞嚥了口唾沫。
“乓!”
劉建明沒有廢話,直接舉槍了結掉對方的性命,乾脆利落。
錄製完的陳鴿收好DV,拉了拉陳永仁,悄聲離開停車場。
風緊扯乎,趕快溜!
兩人從通道口,錯開警方的隊伍,悄聲離開停車場。
後續在街上攔下一輛牌照為港SSNI392的計程車,迅速離開現場。
礙於外人在場,途中他們都沒有任何交流。
待抵達銅鑼灣的臨時住處後,陳鴿揚了揚手裡的DV,開口道:
“這裡面的證據足以定劉建明的罪了,仁哥,你這尾款什麼時候給呀。”
陳永仁對這位大陸人的市儈,頗有些無奈,但也不反感:
“聽日吧。”韓琛的死亡,令他露出久違的真心笑容:“到時call你。”
“等等。”
“嗯?”
“根據調查,韓琛生性多疑,是嗎?”
“系啊,他只信自己,只可惜過了頭。”
“仁哥,我是這樣想的。既然那些警隊臥底潛伏數年都沒倒戈,他的家裡,會不會有什麼足以要挾的證據?”
陳永仁眼神一亮,忽而想起韓琛辦公室的磁帶。
那麼多磁帶,會不會有其他內鬼的線索?
他揮手道謝,匆匆往樓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