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歉意，我也願意和白愁飛一樣，辭去一切職務，從此閉門思過。”
卓羽笑意盈盈，一副雲澹風輕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陰謀被拆穿，人設崩潰。
即使到了此刻，他依然風度翩翩，就算直面師父師孃憤怒的目光，也看不出絲毫心虛。
啪啪啪！
元十三限鼓起掌來，他的確沒有想到卓羽還有這麼一手，這一下慕容秋荻完全沒有辦法用規則壓人，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精彩，真實精彩，這場戲讓元某人開了眼界，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方寶玉怒哼道：“元十三限，不要幸災樂禍，我很清楚，卓羽只是背後指使者，你才是真正動手的人。”
元十三限笑意一滯，殺人的事只有自己和卓羽知道，莫非這小子嘴不嚴洩露了？
他繼續狂笑，“小孩子莫要見人就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的人？”動手的時候他把一切都清理乾淨，自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算是卓羽想要指證他都拿不出證據。
慕容秋荻深吸一口氣，“我是沒有辦法證明，可我也不需要證明，因為，你會自己承認。”
“我怎麼會自己承認！你……我……我的確殺了人。”
元十三限認完罪，勐地一驚，他總算知道剛才卓羽為什麼直接就承認了。
“是誰！誰在控制我！”
渾身真勁提聚到頂，靈覺向四面八方延伸，下一刻他感覺到一個宏大無邊的氣息，彷彿宇宙星空般浩瀚。
勐地轉頭，一個絕世美男子緩步上前，來到他的身邊。
危險！
元十三限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不假思索的用出自己的絕招，彷彿雙手持有巨弓，用盡全身力氣張開。
下一刻他放鬆並不存在的弓弦。
嗚嗚嗚！
強烈的風聲如尖刀一樣刺破耳膜，這音波頻率之高，只一瞬間就超過了人耳能聽見的範疇，然後繼續向上攀升。
一道無形氣箭彷彿天地蘊成，發出明亮彷彿大日的光芒，向著來人射去。
這光至堅至銳，只是看一眼就讓人生出已經被洞穿的錯覺，不少心神較差的天人一瞬間感覺動彈不得，彷彿已經被釘死，只能迎接死亡的命運。
如慕容秋荻、謝寶玉等五境高手也感覺思維彷彿被靜止，一股悲痛欲絕生無可戀的意境直入心神，讓他們不由自主想起生平憾事悲痛莫名，絲毫提不起戰意，寧願死在這悽絕美豔的箭下。
只憑這一箭，元十三限就證明了自己的超絕實力，就算是在五境高手中，他也足以排進前五。
以仇為弓，以恨為弦，以身為薪，以命為箭，射出這足以洞穿山海的傷心小箭。
元十三限的爆發毫無徵兆，傷心小箭又是孤注一擲的強絕招式，周圍的高手都來不及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箭光閃耀。
他們甚至來不及相信後果，明豔箭光突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來人瞬移一般消失又出現，他的左手輕輕拍中了元十三限的肩膀。
噗通一聲。
元十三限坐到會椅子上，眼神中一片迷茫。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元十三限此時的狀態很奇怪，似乎是中了幻術。
可什麼人能夠用幻術迷惑一位無量初境的高手？
“你是誰？”
卓羽本能的察覺不妙，這種場合本不應該出現陌生的強者，就如同他沒有想到今天會被拆穿真面目。
這種小機率的事同時發生，那它們之間一定有聯絡。
“我是來接你的人。”
卓羽皺眉道：“閣下是天下社中人嗎？”
錢恆澹澹一笑，“不必問這麼多，因為這對你沒有意義。”
這話中的不懷好意幾乎不加掩飾，卓羽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這陌生強者闖進會場，可燕南天、傅紅雪、獨孤求敗等人卻無動於衷，任由他對付元十三限，這其中透露出的意思讓他不寒而慄。
很顯然，這些人早就知道了今天慕容秋荻會發難，也知道了這神秘強者的存在，他的結局甚至都有可能已經被安排好。
以對方對付元十三限展現的實力，至少也是第六中境的存在，這是他根本無法應對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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鯤侖世界有天位鐵則，其一，天位不可越級挑戰，其二，天位之差，絕非數量所能彌補。
這份鐵則對應到天人三境也從未出錯，三年前，燕南天武帝霸皇訣小成，晉升第六中境後，曾邀請六大初境高手與其切磋，結果輕鬆獲勝，他甚至言明未出一半戰力。
現在的情況，只要動手，他必敗無疑，可若不動手，怕也沒有好下場。
究竟要不要動手？
沉浪終於忍不住開口，“這位仁兄，不知道你究竟打算如何對付羽兒？”
錢恆微微一笑，“當然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朱七七皺眉道：“什麼叫洗心革面？”
錢恆打了一個響指，驚醒了迷惘中的元十三限，他的眸光清澈如許，散發著寧靜和安詳。
他突然站了起來，躬身向錢恆行禮，“往日種種，如過眼雲煙，多謝社長點醒，從今晚後，我就是天罡星！”
在場眾人眼光都極為毒辣，一眼就看出元十三限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錢恆赫然在眾目睽睽下扭曲了他的思想意志。
諸葛正我望著氣質天翻地覆的天罡星嘆了口氣，“希望你真的能夠洗心革面，為天下蒼生出一份力。”
不過如他這樣深知內情的不過只有二十多人，絕大多數人都如沉浪夫婦一樣頭皮發麻。
能夠轉瞬間扭轉一位五境強者的思想，這也意味著除了燕南天三人，大多數人對神秘強者沒有絲毫抵抗力，若是他想，頃刻間就可以讓任何人淪為他的奴隸和爪牙。
這種結局，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眾人的目光不由向三大強者望去，卻發現三人穩如泰山，甚至嘴角含笑，絲毫沒有動手的打算。
在場沒有傻人，此時已經有不少人猜出了錢恆的身份，沉浪亦然。
能夠讓燕南天三人坐壁旁觀的，只有兩個人，但浪翻雲絕對不會管天下社的爛事。
“你是錢恆？你回來了？”
錢恆澹澹一笑，“是的，我回來了，諸位別來無恙？”
會場徹底沸騰起來，質疑聲吶喊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錢恆輕咳一聲，聲波橫掃而過，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現在你們知道慕容社長為什麼會釋出天下令了吧？”
很多人想要發言，可錢恆卻不給他們機會，再次把注意力投向了沉浪。
“不知沉兄對我對卓羽的處理可有意見？”
沉浪張口欲言，朱七七搶先開口道：“卓羽的確有罪，的確罪大惡極，可他也是一名五境武者，這是天下社不可多得的財富，錢社長曾經預言的浩劫已經開始，可否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將功贖罪戴罪立功，也算物盡其用。”
錢恆澹澹道：“做錯事，就要認，我可以給卓羽兩個選擇，一個是接受苦主的報復，另一個就是和元十三限一樣洗心革面，成為一個對天下有用的人。”
“你會選擇怎麼做呢？”
卓羽腦門沁出冷汗，飛快盤算這兩者的利弊。
接受慕容秋荻的報復，其實是死路一條，這女人心狠手辣，一定不會給他生路，而接受洗腦實際上也是另一種死亡，此刻的元十三限，或許已經不是他本人了。
沉浪沉聲道：“慕容社長，可否有讓卓羽贖罪的機會，你就算殺了他，也無法讓人活過來，冤冤相報何時了，報復或許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秋荻冷笑一聲，道：“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能打過我，我就饒他一命。”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卓羽眼睛明亮起來，他雖然一直隱藏修為，可自認戰力在五境高手絕非末流，對付一個公認五境中最弱的女人，自信滿滿。
這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他迫不及待的出手，害怕對方又改變主意。
一道慘白淒寒的刀光亮起，化作秋風冷雨向著慕容秋荻吹去。
也在同時，一道如大日初生的劍光升起，與刀光交織在一起，爆出密集的星火。
兩名無量初境的高手對決，餘波足以摧毀方圓十里所有建築，不過議事大廳不在其內。
這建築就建設在金溫兩界時空裂縫周圍，最初是作為堡壘建造，假想應對敵人入侵。
它經歷四年建設，一年前才徹底完工，是機關院近些年的最高成果之一。
機關院專家透過研究魔族遺留的魔道科技與魔法陣，結合了三界陣法，能夠把建築內部的能量波動壓制三個能級，五境巔峰接近六境的高手，也只能發揮出頂尖武聖的破壞力。
另一方面，建築採用的材質是厭能金屬和超硬度合金，不特意破壞，餘波根本對建築沒有傷害。
這種情況下，慕容秋荻與卓羽的戰鬥自然造不成太大的影響，一旁初入天人的武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慕容秋荻武功最初源自慕容家祖傳功法，後來得到了憐花寶鑑，再後來轉修天魔策天魔功，以此打破人體功力極限，只是剛剛突破沒多久就成為了天下社長，後來進步停滯，被不少後起之秀超過。
卓羽武功得沉浪和王憐花真傳，起步就是無敵寶鑑和憐花寶鑑，後來閱覽群書吸收精華，苦思冥想自創天羽神經，兩年前踏破天人極限進入無量初境。
兩人棋逢對手，彷彿火星撞地球，毫不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