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若無一收到聖旨，就立刻甩開所有人，向著江都進發。
沒有其他人拖累，只花了一天，他就從河北飛馳到江都揚州。
關於朝廷的變故，他沿途聽說了許多版本，各種說法都有，甚至相互矛盾，不過憑藉超人的情報分析能力，他發現，居然是最不可思議的一種可能性最大。
這個版本中，橫空出世的絕世強者錢恆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擊殺黑榜第三竺法慶，還順帶幹掉了彌勒三教的高手，治好了楊廣，被封為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不僅喚醒了楊廣的鬥志，還打算帶領二十萬禁衛軍西歸。
這實在太過天方夜譚。
不說怎麼有人能夠一出世就登臨世界絕巔，以虛若無對竺法慶的瞭解，就算是孫恩和向雨田也不可能毫髮無傷拿下對方。
如果有人能夠做到，這人必然已經成仙了道，不再是凡俗之人。
不過從各方面的情報來看，只有這個可能符合邏輯，其他任何說法都有問題。
這也讓他對錢恆愈發好奇，想要看一看這位超新星，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超凡能力。
所以在到達揚州後，他連家都沒有回，直接來到皇城之前，求見國師。
等待期間，他見到了謝玄。
與之前憂鬱不同，此刻的謝玄一身戎裝精神煥發，英氣逼人，原本就奪目的容顏更是光芒四射，眼神中全是鋒芒和意氣，顯然這段時間，他過的很開心。
兩人交情不錯，算不上至交，可也經常在一起談天論地，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之所以不被楊廣待見，與謝玄交從過密至少佔到三成。
“幼度，做統帥的滋味怎麼樣？”
面對好友的打趣，謝玄搖頭失笑，“你啊你，等你見到國師，就沒有閒心再關心我了。”
“這麼說，你應該對國師很熟悉了？”
謝玄微笑道：“只能說瞭解一二吧。”
虛若無精神一震，好奇道：“外界流言與真相有什麼不同呢？”
“不同的地方很多，不過如果說最重要的，應該是這位國師其實一點都不關心權力。”
虛若無頗為吃驚，“用雷霆手段剷除宇文化及三兄弟，連南陽公主的夫君都身首異處，你說他不關心權力？”
“這事雖然是他下令，可他的確不關心太多，國師平日基本不管事的，真正做事的，是陛下。”
虛若無腦子有些不夠用，他無法想象這是什麼情況。
“你是說，國師只是動動嘴皮子，實際上動手的是陛下？”
“你說的沒錯。”
虛若無想起一個傳言，說國師給楊廣洗了腦，用精神秘術控制了皇帝的神智，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胡說八道。
“還有其他的嗎？”
“除了最離譜的那些花邊訊息，江湖訊息和事實基本都一致。”
虛若無倒抽一股冷氣，“這麼說，國師的實力果然已經超過了那條線了？”
謝玄點點頭，“我曾經見過寧道人，可他給我的感覺比國師差遠了，你我伯仲之間，離天人都只有半步之遙，寧道人十招應該能擊敗我們，可國師大人的話，恐怕只用一個眼神就能擊敗我們。”
“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虛若無有些不信。
謝玄苦笑一聲，“等下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兩人又聊幾句，腳步聲響起，錢恆終於出現。
虛若無一眼望去，立刻生出奇異感覺。
來人俊若天神，風姿絕世，恍忽間給人美玉凋刻而成的錯覺，每一個線條都彷佛天道自然形成，完美至無懈可擊。
不過讓虛若無感覺奇異的是，對方與周圍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那種感覺是真實。
來人洋溢著某種說不出來的真實感覺，與之相比，周圍一切，包括虛若無自己和謝玄，似乎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虛假。
就彷佛對方才是真正的生命，而其他一切都只是畫師花出的死物，完全是不同的畫風。
對方隨意之下，就能抹掉畫中的一切，不僅僅是畫上的東西，甚至包括畫卷本身。
如果他的感覺沒有錯，那意味著對方隨時隨地都可以破碎虛空，完成武道至高的夢想。
錢恆也看到了虛若無。
他高瘦挺拔，臉孔瘦長，生得極有性格，尤其深陷的眼眶襯得高超的鷹鼻更形突出，予人一種堅毅沉穩的深刻印象，配合著瀟灑高拔的身形，專注的神態，整個人揮散著難以形容的神秘感和魅力。
即使與英俊無匹的謝玄站在一起，也不會讓人忽視他，兩人的氣質相互補益襯托，反而顯現出各自的特點，更令人難忘。
兩人一文一武，堪稱隋廷最頂尖的人才，卻由於各種原因蹉跎歲月，不過過了今天後，兩人或許就會懷念過去悠閒的日子。
“兩位坐！”
錢恆也不寒暄，直接進入正題，他先就座。
兩人坐穩後，虛若無開口恭維道：“若無久仰國師已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鬼王不必客氣，我們平輩而交，不必太過在意禮儀。”
錢恆平靜道：“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清楚，不妨聽一下我的話，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
虛若無點頭，錢恆侃侃而談，把自己的來歷，世界融合的真相，以及自己要收集高手，建造開啟青銅門陣基的通天樓事情一股腦全拋了出來。
這些事情之匪夷所思，一般人根本難以接受，不過綜黃世界的頂尖人物基本對破碎虛空都有認知，基於此，後面更離奇的事他們也能夠接受。
錢恆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也給兩人表現了一下隔空取物等手段，種種玄妙之事，立刻就取得了兩人的信任。
“這麼說，國師大人之所以給我們這麼奇異的感覺，是因為你一直在練習跳入四維空間？”
錢恆的科普並不準確，可虛若無還是理解了部分。
錢恆搖搖頭，“所有人和物都在四維空間，三維中的身體只是你們的一部分，如果你們能用靈魂觀察，就會發現四維空間的存在。”
虛若無兩人還是無法理解，不過這也正常，要求盲人理解顏色本來強人所難。
這本是只是一個小插曲。
錢恆又道：“兩位是我選定的幫手，有你們的幫助，我如虎添翼。”
虛若無皺眉道：“國師想要我修建宮殿？”
錢恆明言要做的兩件事，一件是修建宮殿陣基，另一件是尋找幫手，虛若無精通園林建築之學，他自然以為錢恆看中他這方面的能力。
錢恆輕笑道：“非也，通天樓的事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師魯妙子，虛兄要做的事，其實是坐鎮中樞，梳理朝政。”
虛若無意外道：“坐鎮中樞？國師是要出遊，尋找其他高手？”
“沒錯。”
錢恆平靜道：“只有天人高手能夠幫到我，而這種高手，我不親自出手，恐怕難以達到目的。”
謝玄兩人不語，錢恆說的一點都沒錯，不要說天人，就算是天人之下的先天宗師，也個個傲氣十足，絕不是風雨飄搖中的隋廷一紙文書能夠指使。
只有展現無可匹敵的實力，才有可能降服他們。
“國師若是離開，恐怕中樞會出問題。”
謝玄話說的不清不楚，可虛若無卻馬上聽出了他在擔心什麼。
錢恆自然也明白兩人的擔憂。
他澹澹一笑，“你們不必擔心楊廣，他絕對不會和你們作對。”
虛若無眨眨眼，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甚至生出某種奇特想法，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有些事，還是不要點明為好。
不過他沒想著詢問，錢恆卻直接揭開了答桉，把寇仲的身份說了出來。
兩人頗為震動，這種秘密都坦誠相告，可見錢恆的真誠，兩人也立刻賭咒發誓，向錢恆表明態度。
微微一笑，錢恆又道：“還有一事，需要兩位努力。”
他拿出了兩本書，然後遞給了兩人。
虛若無拿到的是上天下地至尊功，謝玄拿到的是青蓮劍歌。
上天下地至尊功是神兵玄奇中伏羲所創，他洞悉天機，領悟天地兩儀生生不息，竟與人體經脈穴位極之吻合，創出這套養生長壽，力量足以驚天泣地的絕世武學。
此功分天、地、王三部分，天卷是天罡氣訣，地卷是地霸氣訣，王卷是至尊功，全部練成後，肉身金剛不壞，水火不侵，闢殼修山，元神可遠上天，即是天之上天，元神亦能下地，即是地之下地，故命名為上天下地至尊功。
青蓮劍歌，出自風姿物語世界，為青蓮居士李白所創，分為前後兩套。
前半套講究變化精微，使敵人捉摸不定，極盡凋琢之能事；後半套將進酒劍訣，卻是如同天馬行空，羚羊掛角，無跡可循，於平凡中見大神奇，小筆大寫意，其中神妙之處，人所難測。
這套武功與蹈海八法一樣，都是天位武學，不過與蹈海八法相比，青蓮劍歌不需要天心意識支援，也非常強大，在此世中，只有戰神圖錄能夠勝過它一籌，就算是長生訣，也稍遜三分。
這兩套武學都是錢恆升維時記錄下來的一部分，比較適合謝虛兩人的性格，因此拿了出來。
“這兩本功法，應該比較適合兩位，我希望通天樓建成之時，你們已經晉升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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