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紙回家了。
來的突然，像一束光。
走的卻不是很瀟灑，留下來不少東西。
小紙房門口，綠毛蟲阿飛呆呆地望著遠方的夕陽，半邊天被雲霞染紅。
每次阿飛仰望天空時，她都感覺自己彷彿融化在了雲朵裡，安詳，靜謐，完全放空身心，暫時將煩惱全部忘卻。
逆風吹過，阿飛忍不住眯上了眼。
風帶來了森林裡的聲音——鳥鳴獸吼。
在今天之前，每當聽到這聲音，阿飛都會心驚膽戰，慌亂地尋找著能供躲藏的地方。
但今天過後，一切再不同。
待最後一抹晚霞被風吹散，阿飛扭身進入屋內。
【我也想飛】：“準備開始閉關了，優秀的綠毛蟲應當結繭化蝶。
決定了，不長出翅膀不出屋子！”
【惰天使】：“不對！優秀的綠毛蟲應當以把進化烈空坐當成目標，巴大蝶是錯誤的進化方式！”
【天然卷】：“不對不對，變成奧特曼才應該是綠毛蟲的歸宿！”
【追光者】：“優秀的綠毛蟲應當用知識充實自己。
我記得進化為鐵甲蛹後也是可以緩慢行動的，並不會喪失意識。
所以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多看看書，學習一下知識。
也可以看看群檔案裡的資料，開闊一下眼界，爭取做到體智雙提升！”
灰原哀結合實際，認真向阿飛提出建議。
至於上面那倆的發言……無視了就好！
【惰天使】：“沒錯，然後“偶然”發現群內遊戲，又“偶然”將遊戲點開，“偶然”地成為新一代網癮群員，最後加入珈百璃的網癮團隊！
你說是吧，小哀？”
【追光者】：“……”
【我也想飛】：“啊這。”
“我說……”
灰原哀放下手裡握著的遊戲手柄，無奈地看著坐在身旁的珈百璃：“我們兩個明明在一塊，還要透過群來聊天嗎？
而且，說什麼網癮團隊還拉上我……”
“嘿嘿。”珈百璃露出得意的笑容：“這叫名人效應！大家一聽，竟然有東西可以讓小哀和珈百璃一樣墮落，就肯定會感到好奇，從而成為潛在的入坑玩家，最後被我收編。
再之後，組建網癮軍團，反攻天堂……”
“不，先不計較從你嘴裡說出“反攻天堂”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灰原哀斜著眼：“什麼叫“小哀和珈百璃一樣墮落”啊，雖然你能有自知之明我很高興，但不要帶上我啊。”
“是誰剛從命案現場回來，就拉著我一起打遊戲啊呀？”珈百璃露出個滑稽的笑容：“你說是吧，小史萊姆？”
“……”史萊姆大帝蹦蹦跳跳，完全無法理解主人在說什麼。
沒錯，這裡是珈百璃在虛擬遊戲世界裡的個人世界。
本來珈百璃定下的遊戲地點是自己家裡，可小哀還是更喜歡在個人世界裡，不像在現實，看什麼都得仰著頭。
“話說回來，你還沒有把那什麼解藥研究出來嗎？”
珈百璃撓了撓頭，裝作隨意的樣子：“要不我去天堂圖書館幫你看看，找一下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啊這，小珈還看得進去那種書嗎？”
灰原哀面露驚訝。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珈百璃隨手將天使光環戴在頭上，換上一臉正直的表情：“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前在天堂學校努力學習的時候可是圖書館的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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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以前”兩個字，給我一種撲面而來的古老感。”灰原哀忍不住吐槽道：“因為前後形象過於分裂。我都要以為你說的“以前”是幾萬年前發生的事情呢。”
“而且……”灰原哀指了指珈百璃頭上：“你的天使光環在散發黑光啊，它這是在哭泣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珈百璃淡定地將天使光環取下來，在衣服上擦了擦：“只是弄髒了而已。”
“……”灰原哀看著又重新散發色彩的光環，直接變成豆豆眼。
“不過，還是謝謝小珈你的關心。”灰原哀嘆了口氣：“雖說這裡是虛擬世界，但卻幾乎能模擬出現實裡存在的任何尖端實驗室，雖說我只將在組織時期的那間實驗室複製了過來。
實驗過程很順利，研究卻不太順利。”
灰原哀掰著指頭：“除去一些失敗品，有種藥劑可以讓幼年期的小白鼠暫時擁有成年的力量，對成年小白鼠也有功效，唯一的缺點只是藥效過後短暫脫力……”
“哦哦，力量強化藥水唄。”珈百璃用網遊的思維輕鬆理解了灰原哀表達的意思：“在你們那個世界，算是很了不起的東西了吧。”
“嗯。”灰原哀沒有否認：“應該說是很寶貴的一種藥物，甚至可以用它讓組織不計前嫌重新招攬我——當然，也有可能是逼問出配方就把我給處理掉。”
“我信你就怪了。”珈百璃翻了個白眼：“組織處理你？你現在的力量，去處理組織還差不多。”
“那個不重要……”
“你看，在你眼裡，組織都成了不重要的東西了。”
灰原哀擺擺手，繼續解釋道：“剛研發出這個藥劑時，我十分興奮，以為我的方向是正確的，先取回成年人的力量，然後再取回成年人的身體……”
“很合理，所以呢？”
珈百璃一臉“你繼續我在聽”的表情：“按照常理，接下來就會出現“但是”這樣的轉折了吧。”
“但是……”灰原哀點了點頭：“經過深入研究這種力量藥劑，我卻發現只能繼續製作出增強更大力量的藥劑，根本無法讓我恢復原狀。
而且，力量藥劑的增強版只能讓成年小白鼠使用，幼體會直接血管破裂死亡。
這應該就是這種藥劑的限制了，它並不能當做APTX4869的解藥。”
皺著眉頭，灰原哀認真思索著：“但仔細想來，如果有一種藥物，能讓七歲的小孩直接變成十八九歲的樣子。
那這，不就是毒藥嗎？”
“啊嘞？”
珈百璃無精打采道：“不應該是解藥嗎，怎麼又成毒藥了。”
“剖開現象看本質，如果真的有這種藥能讓我和江戶川變回來的話……”灰原哀頓了頓：“那這種藥物，作用不就是“衰老”嗎？”
“啊這。”
“等同於一個人忽然失去了十年的壽命，比如皮斯克這種身居高位的老總，只要喝下那種藥物，幾乎等同於直接死亡了。”
灰原哀目光幽幽：“我這樣說，你明白為什麼說它是毒藥了吧。
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年？”
“呃，不知道。”珈百璃尷尬地撓撓頭：“反正天使的十年挺多的。”
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