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昨日敗給了李不言，令狐沖就一直在思考自己輸在了哪裡。
按說令狐沖入門十餘年，練習華山劍法也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怎麼會敗給一個入門不足一月的師叔呢？
可仔細回憶李不言的劍法之後，令狐沖又覺得李不言那似是而非的華山劍法卻如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端的是巧妙無比。
既然知曉了李不言的華山劍法厲害，少年心性的令狐沖當即演練了起來。
可除了記憶中李不言使的那幾招，令狐沖完全無法把其他華山劍法中的招式融合其中。
一旦離開了記憶中李不言施展的劍招順序，招式與招式之間的轉換就變的晦暗難明。
這可讓令狐沖好生糾結了一晚。
若是成年後令狐沖的心性這倒也不算什麼大事，輸了也就輸了。
可如今令狐沖正是青春年少，又當著小師妹嶽靈珊的面，作為大師兄的臉都丟盡了，這事就沒那麼容易過去了。
有了好勝心，終歸是要繼續琢磨這華山劍法的。
可此時的令狐沖又沒有後來思過崖時的經驗閱歷，沒有那個底蘊因為風清揚一句話就領悟劍法真諦。
不理解李不言的劍法，又拘泥於常年累月練習形成的習慣，讓令狐沖的劍法不但沒有進步，反而倒退了起來。
這不早上演武的時候就鬧了個笑話，讓嶽不群給安排了一個當眾罰跪。
令狐沖是認了錯也認了罰，可令狐沖還沒有認輸，所以令狐沖又出現在了李不言的面前。
令狐沖左手握劍，雙手抱拳道：“小師叔，弟子與華山劍法又有新的體會，還請小師叔指教。”
說是指教，實為比試。
令狐沖私心想著若是能夠逼得李不言多出幾招，早晚能找到破綻打敗李不言，在小師妹面前撿回面子來。
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比劍，李不言當然是樂意的。
刷經驗哪裡不是刷，就算一點經驗那也是經驗啊，君豈不知十里坡劍聖是如何練成的？
依舊是試劍坪，依舊是昨夜的主角，不過這一次多了一位觀眾。
除了老黏著令狐沖的嶽靈珊之外，六師弟陸大有也充當了本次比劍的觀眾。
雖然令狐沖事前是偷偷來的，不過華山就這麼點大，路上被偶遇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李不言當然是希望觀眾越多越好，這樣傳說值才能漲嘛。
可當著令狐沖的面，李不言也不好這麼操作，雖然以後令狐沖是心大，可現在人家正是少年意氣的時候，當著小師妹的面多少留點臉。
慣例檢查了一下影片錄製功能有沒有開啟，李不言抽出佩劍挽一個劍花，起一個劍訣反手握劍孑然而立，衣袂飄飄間一股謫仙下凡的氣勢自然升起。
練了逍遙派的功法，沾點逍遙散仙的氣質很合理吧？
面對這樣的李不言，令狐沖都有些自慚形穢了，更不要說旁觀的嶽靈珊和陸大有，分分鐘就有朝著迷弟迷妹的趨勢發展。
果然不論什麼世界，顏值都是代表正義的。
“既是指教，便許你先手三招。”李不言淺笑道。
餘光掃到一旁的嶽靈珊，看到人都雙手捧心了，李不言就知道自己這個幣裝的還行。
這一句話直接敲定了這場比試的性質，可令狐沖哪裡還管的了這許多，再不出手，小師妹就要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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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一抿，令狐沖驟然出劍，一招“白虹貫日”劍尖直指李不言。
這“白虹貫日”既是配了這個名字，顧名思義自然是一招一往無前的招式。
那自下而發的華山制式佩劍就好像一道白虹追逐太陽一樣，以迅雷風烈之勢射向李不言。
李不言腳步一扭，側身就要閃過這招，令狐沖早有準備，手臂一拖，學著李不言昨日的變化將“白虹貫日”轉成了“有鳳來儀”。
“來的好！”
李不言喝一聲彩，不慌不忙的連退三步，劍尖貼著鼻尖將將閃過。
令狐沖頗有臨機應變之能，形勢不同昨日，令狐沖也就沒有繼續學李不言在“有鳳來儀”之後接一招“白雲出岫”。
等到“有鳳來儀”用盡，令狐沖又接上一招“蕭史成龍”，佩劍散開數道劍光，光影綽綽間讓人看不得真切，辨不出虛實。
說是要讓三招，李不言自然不能食言，可令狐沖這一招“蕭史成龍”也確實別出心裁，藉助了落日餘暉形成光影迷人眼目，更添了三分威力。
若是在嶽不群講經之前，李不言今天這個幣怕是就裝不下去了。
可今日之李不言以非昨日之李不言，僅是這種程度，還難不倒百年不遇的武學奇才。
只見李不言足尖輕點飄然若仙，身體就像是沒有半點重量一般，如隨風而舞的落葉一般輕鬆閃過了令狐沖這勢在必得的一劍。
“三招已過，該我出手了。”
李不言手腕一轉，先時不論如何行動都負於身後的佩劍直指令狐沖，劍尖微顫猶如數點星芒，恍惚間就已經到了令狐沖的身前。
這竟是一招“清風送爽”！
卻是使得與師父教授的招式全然不同！
令狐沖來不及思考，連忙使一招“古柏森森”防禦，可李不言的劍法又怎會如此簡單，那數點寒芒尚未接觸令狐沖的劍身就已經如冰消雪融。
再見時，已是一招“天紳倒懸”，李不言那一劍就如倒懸的瀑布沖霄而起，其勢如地泉噴湧，無可匹敵。
令狐沖手中佩劍一觸即潰，直被震飛數米之外，斜斜的插入青石板縫之間。
面對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的試劍坪，李不言輕飄飄的一劍架在令狐沖的脖子上，“差一點，你的獠牙就能傷到我了。”
富有磁性的混響男低音喚醒了被時停的三人，令狐沖目光渙散的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佩劍，喃喃自語道：“我，輸了麼......”
李不言乾脆利落的收劍入鞘，隨後伸手一指點在令狐沖的額頭，“不，你成長了。”
十六歲的李不言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站在比自己年齡更大一點的令狐沖面前卻好像是哥哥站在弟弟面前一樣，這好似說教的一幕看起來竟分外和諧。
沒有理眾人的尚未平復的心情，收集到了不錯素材的李不言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還是太弱了，連區區令狐沖都差一點就能傷到自己了，仍需要繼續努力啊。
嗯，在努力之前，先把這次的影片素材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