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師兄摟住要親,猴翠蘭雖然早就“悟空”,卻也不想平白壞了清白。
於是就使了個拿法,托住二師兄的長嘴,讓他撲了個空,徑直摔在床下。
二師兄爬起來,扶著床沿,不解道:
“姐姐,你怎麼今日有些怪我?想是我來得遲了?”
猴翠蘭憋著笑:“不怪,不怪!”
楊慶躲在一邊,忍笑忍得很辛苦。
二師兄奇怪了:“姐姐既不怪我,怎麼就丟我這一跌?”
猴翠蘭嘆道:“你怎麼就這等小家子氣?我因今日氣悶,有些不自在,若是往常,早便起來開門等你了。唉,若你果是個好人,就背我去你家散散心,也不要弄風駕雲,只是背我、讓我透透氣就行了。”
二師兄聽了,豈有不應的道理?
當即就彎下腰,請猴翠蘭上來。
這裡就跟原劇情不一樣了。
不過沒關係,這豬八戒背媳婦,絕對夠經典。
不快,二師兄弄一陣風,來到高老莊外,然後託著猴翠蘭,往福陵山走去,邊走邊說道:
“姐姐,你不知道,我那山上瘴氣瀰漫,你是凡人受不得他,故到了山腳,我就帶你飛上去。”
猴翠蘭笑道:“一切依你便是。”
楊慶傳音道:“猴哥,你這丈夫倒也貼心,不如從了他算了。”
猴翠蘭哼道:“我就是想從他,怕他也不敢要哩!”
說著,就嘆氣出聲:“造化低了!”
二師兄不滿道:“你惱了怎的?造化怎麼就低了?我自到你家,雖吃了些茶飯,卻也不白吃。我也曾替你家掃地通溝,搬磚運瓦,築土打牆,耕田耙地,種麥插秧,創家立業。如今你身上穿的錦,戴的金,四時有花果享用,八節有蔬菜烹煎,你還有哪些不稱心處,這般短籲長嘆,說什麼造化低了?”
楊慶給出銳評:“這妖魔長得像豬,卻也不懶,吃穿都靠自己。”
猴翠蘭也委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今日是我父母隔著牆丟磚扔瓦,打我罵我,我才這般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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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憤憤不平:“他們為何打罵於你?!”
猴翠蘭可憐兮兮:“你是他們的女婿,可嘴臉醜惡,不能見親戚。你又整日雲來霧去,不知是那裡人家?姓甚名誰?幹甚勾當?他們見你有辱我家名聲,怪我安心做你賢妻,故而打罵於我。”
一聽這話,二師兄極為不爽地哼道:
“我是有些醜陋,若要俊,卻也不難。我來之前,已與他明說了我的底細,他那時願意招我,今日怎麼又說這起怪話?!我家住在福陵山雲棧洞。我以相貌為姓,故姓豬,官名叫做豬剛鬣。他若再來問你,你就告訴他便是!”
楊慶傳音道:“這豬妖卻也可憐,那高太公利用他發了家,如今聽了不少流言蜚語,便嫌棄他是妖怪,丟自己的臉,要對他斬草除根……唉,人心鬼蜮之惡,也不輸給妖魔鬼怪。”
猴翠蘭十分贊同,所以並不願下殺手。
等到了山腳,只見二師兄捲起一陣狂風,來到山上,繼續揹著猴翠蘭往雲棧洞裡走。
就在這時,猴翠蘭攝來一座小山,手託著壓在二師兄身上。
“姐姐啊,你怎麼重了許多?”
二師兄奇怪地問道。
“不是我重了,而是你累了吧?虧你長得這般胖大,竟連我這小女子都馱不動!”
猴翠蘭膩聲嗔怪道。
“馱得動,馱得動!我是這麼一說,你怎麼就當真?別說是一個你,就算是三個五個,我也能馱著滿地飛跑。”
二師兄邊說,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
猴翠蘭倒也不催促,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爹要請法師來拿你,你知不知道,清不清楚?”
二師兄笑道:“哈哈,莫睬他,我有一般有天罡數的變化,有一趕九齒釘鈀,怕甚麼法師、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虔誠,請來九天蕩魔祖師下界,我也認識他,他也不敢拿我如何!”
猴翠蘭笑問:“我爹要請的人,乃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你能鬥得過他?”
二師兄一聽,便有三分害怕,氣喘道:
“既是請那個弼馬溫過來,我只怕弄他不過,還是分了吧,我和你做不成兩口子了!”
說完,就要轉身把猴翠蘭送回去。
但上方巨大的重量,已經讓他挪不動腳了。
“呆子,你再看看我是誰?!”
猴哥變回原形,把山送了回去,然後揪住了二師兄的大耳朵。
見自己的媳婦,變成了毛臉雷公嘴的和尚,二師兄嚇了一跳,驚叫道:
“莫非你就是……?”
猴哥收回手,叉著腰笑道:“沒錯,我就是……嘿,你這潑魔,怎麼逃了?”
原來二師兄不待猴哥說完,便化作一團紅光,往雲棧洞內躲去。
猴哥只能急忙趕上,在對方將將關上洞門時,化作一團彩霞擠了進去。
楊慶的腿腳,遠比狗仔還快,自然也化作紅光,及時鑽入洞中。
二師兄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拿出九齒釘耙要戰猴哥。
當然,在正經的PK之前,二師兄自我介紹了一番,說了自己成仙得道、後又因調戲嫦娥、被貶下界的往事。
猴哥這才知道,對方是天蓬元帥下界。
而二師兄說著往事,自己也來了氣,竟然主動出手了。
這一猴一豬,就在這黑黢黢的深山裡,自二更時分,打到了東方發白。
那麼問題就來了。
已知,在六丁六甲等護法神的幫助下,二十個二師兄,都不是奎木狼的對手;而奎木狼在猴哥手下,走不了幾十回合,就只能苟起來保命;但現在,二師兄又能跟猴哥鬥上半夜……
總不能說,猴哥被唐長老驅逐之後,二師兄還不肯賣力吧?
就算不賣力,他也要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不可能不拼命對付奎木狼吧?
所以,猴哥今晚這一戰,放了多少水?
晨光熹微,身心俱疲,二師兄不願再打,便使了個虛招,隨後化作火光,往洞裡鑽去。
卻被楊慶顯化身形,攔在門口,笑道:
“你這呆子,還認不認得我?”
二師兄先是一驚,然後抱怨道:
“你這星官!當初與菩薩過來,說有個取經人會路過此地,教我與他為徒,保他西去,也好求個正果。如今三年矣,那取經人還沒來,我也沒法,只能找個婆娘安生過日子,不期又來了弼馬溫,要與我為難……老哥,你到底也行行好,幫我把他打發了去,我以後總念著你的恩情就是。”
猴哥走過來一聽,大笑道:
“你要等取經人,我就是取經人的徒弟,那星官也是菩薩吩咐,來做一個功曹官,伴我們西去也!”
二師兄責怪道:“你這猴子,還敢說嘴?你既然是去取經,怎麼不跟我說明,白白打了這一夜,我吃多少才能補得回來?”
猴哥直起身來,揪著他耳朵喝道:“你果有取經之心?”
二師兄嘆道:“我蒙菩薩點化,三年來一隻吃素,豈會不願取經?以後若能有個正果,不比在這山上做妖怪來得強?”
猴哥笑道:“那你去燒了洞府,免得以後戀家!”
二師兄道了一聲好,果真就去把雲棧洞燒了。
等他迴轉,猴哥又吩咐道:“你把釘鈀給我。”
二師兄也不懷疑,就交出了釘鈀。
猴哥卻在拿到釘鈀後,變出一根麻繩,把二師兄五花大綁,要捉了他去見師父。
這是因為,二師兄還有個霸佔良家婦女的嫌疑,又尚未真正拜師,猴哥自然要約束於他。
楊慶邊拍特寫,邊笑道:
“當年你調戲嫦娥,是我拿了你去見玉帝,現在又因霸佔良家婦女,被猴哥拿了去見他的師父,你說你啊,怎麼就不能長進一些兒?”
二師兄氣呼呼道:“你有天孫娘娘,飽漢不知餓漢飢,哪能知道我這單身漢的難處?再說我並沒有霸佔良家婦女,當時那老兒明知我是妖怪,也把小姐允了我,如今他發了家,又嫌我辱沒他家名聲,教你們來降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真是不當人子!”
工具人嘛……楊慶挺能理解二師兄的感受。
猴哥自然也能理解,不過理解歸理解,揪著他耳朵的手卻是不會松。
當然,這呆子的耳朵手感好,也是他不松的原因之一。
“時候不早,先隨我去見過師父,然後一起上路!”
猴哥說了一聲,而後駕起祥雲,往高老莊飛去。
楊慶跟隨拍攝不題。
到了高翠蘭家上空,早有唐長老、高太公等人迎候。
見猴哥果然言出畢見,降了自家女婿回來,老頭兒十分欣喜。
二師兄心中卻不痛快,懶得理會他,直接去拜唐長老,對他細說了菩薩吩咐自己取經的事。
唐長老歡喜非常,忙向高太公借了香桉,面朝南方誠心拜了菩薩。
高家的人,也都一起禮拜。
之後,唐長老就讓猴哥放了二師兄,正式收他為徒,還要給他起法名。
但法名菩薩已經替他取過了,就叫悟能,正好順著猴哥的悟空,一聽就是法門宗派,再也合適不過。
二師兄認了師父,拜了師兄,便請求道:
“師父,我受了菩薩戒行,斷了五葷三厭,在我丈人家持齋把素,更不曾動葷,今日見了師父,我開了齋吧?”
唐長老急忙道:“不可,不可,你既不吃五葷三厭,我便再與你起個別名,喚作八戒,望你以後持之以恆,不要再犯。”
二師兄也不遺憾,反而歡歡喜喜地應了。
楊慶傳音打趣道:“你這呆子,如何說自己不曾動葷,難道那高家三小姐竟是素的?”
二師兄跳將起來,左右環顧,卻不見楊慶,不免心中納罕,卻又因他說的這話不雅,便不敢大聲叫喚,而是去問猴哥。
“這是他使的一個叫做‘傳音入密’的法兒,可以偷偷對你說話,卻不被別人聽到……他適才說了什麼?”
猴哥好奇地問。
二師兄笑道:“哥啊,他說的那話,乃有家室之人才能明白,我就是說了,你也不懂!”
猴哥當即不滿,“我學道之前,也曾遍歷四方,如何不懂有家室之人才能明白的話兒?”
二師兄問道:“那你說,一個平時只吃素的男人,若是娶了婆娘,那還算不算持齋把素?”
猴哥先是一愣,隨後笑罵道:
“好你個呆子,竟拿這話來誆我!著實該打!”
兩兄弟當即就鬧了起來。
高太公見了,心中歡喜之至。
他本就想讓二師兄離開,如今對方西去取經,豈不正應了他的心意。
於是命人安排齋飯,酬謝唐長老等人。
二師兄忽然見了他,便一把扯住,笑道:
“爺,請我拙荊出來,拜見公公、伯伯,如何?”
唐長老是公公,猴哥是伯伯,沒毛病!
猴哥又揪住他耳朵,教育道:
“你既然做了和尚,以後便莫要再提‘拙荊’二字,只有火居的道士,哪有火居的和尚?我們還是吃了齋飯,明日早些趕路罷!”
火居,其實就是夥居,意思是有家室、娶妻生子。
楊慶顯出身形,問道:“我怎麼看到,火居和尚到處都是?”
他可沒瞎說,這時距離禁止和尚娶妻的朱重八出世,尚有六百八十六年。
猴哥聞言,便起了高調:“所以,我們才要取來真經,正本朔源!”
二師兄問道:“那在正本朔源之前,能不能讓我……”
楊慶拍了一下他的耳朵,打斷道:
“不能!也不準有那個想法!”
二師兄不滿道:“你不許我跟老婆親近,怎麼你又跟你的天孫娘娘親近?你也不要抵賴,我看得分明,當年蟠桃大會上,你摟著她親手喂她吃酒哩!”
楊慶哈哈大笑道:“這事我不否認,不過你昨晚抱著猴哥,我也看得分明,還做了記錄,過兩日,我就去南海拿給菩薩看!”
二師兄死豬不怕開水燙,毫不在意道:
“猴哥的變化之法確實高明,我看不穿他,可這又如何?我只當他是三小姐,才去抱的,又不是故意去抱他!”
楊慶點點頭,一本正經道:
“倒也有理,若你明知是猴哥,還要去抱他,那他為保貞潔,只怕就不敢與你一同上路了。”
一聽這話,二師兄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而一旁的猴哥,也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