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外旅行歸來,又過了春節之後,馬小玲回到學校,繼續做她的好學生。
而楊慶除了修煉以外,就是塵世閒遊。
至於山本一夫那兒可能到來的報復,楊慶並不在意。
這個老殭屍確實很厲害,但目前還遠不是楊慶和馬小玲兩人的對手。
更何況,楊慶這邊還有何應求、風叔、況天佑、里昂,甚至是做了夜總會副總的天殘。
山本一夫不來也就算了,要是貿然過來,《僵約》第一部就要提前結束了……
這日上午,天朗氣清,陽光明媚。
送馬小玲去學校後,楊慶開車去了荃灣某個水庫釣魚。
只是他剛打窩沒多久,一個戴著墨鏡的、留著馬尾辮的中年男人,就滿臉不悅地走了過來,語氣澹澹地說道:
“滾到其他地方去釣。”
楊慶頭也沒回地說道:“這裡是公共水域,又沒有禁止垂釣的牌子,我憑什麼不能在這裡釣魚?”
長毛眼神一冷,飛起一腳,就想把楊慶踹到河裡。
但楊慶卻如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伸手捏住他的小腿,再順勢把他丟進河裡,來了個人打窩。
撲通的落水聲,頓時驚動了還在車後拿漁具的大D。
他是和聯勝荃灣堂口的老大,見今天天氣不錯,自己捧的話事人吹雞,最近又成功上位和聯勝話事人,所以心情大好,約了關係不錯的社團元老“串爆”來釣魚。
卻沒想到,自己手下的頭號馬仔長毛,居然連一個礙眼的小青年都沒搞定,還被對方給丟下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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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等兩年以後重選話事人,怎麼陪自己打天下啊!
儘管這麼想著,但大D還是要去救人,畢竟出來混的都講究一個面子。
楊慶收拾他的小弟,就是不給他面子,就是往他這個大老的臉上抹黑。
要是對此無動於衷,自己以後還有什麼資格,去競選和聯勝的話事人?
誰會跟著一個不幫小弟出頭的大老?
想到這裡,大D拿起車裡常備的砍刀,氣勢洶洶地往楊慶那邊走去。
“你個撲街,竟敢動我大D的人?”
大D直接報了名號,以免那個又高又壯的靚仔拎不清,敢對自己動手……
但楊慶理都不理他,而是對河裡的長毛說道:
“你把我的魚嚇走了,要是不能給我抓幾條上來,你今天就給我泡水裡,一直泡到太陽落山為止。”
說著,又揮動魚竿,把魚線在長毛腰上多纏了兩圈。
而長毛也十分配合地撲騰掙扎著,讓楊慶可以體會到類似於遛魚的樂趣。
區別是,遛魚大都是為了把魚提上來,然後鬼打牆似地在小區亂轉,引來旁人的羨慕。
而遛人的目的,是給被遛的人處罰,讓他藉此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達到懲前毖後、治病求人的效果。
“你是不是聾了,我講的話你聽不到?撲你老母,我斬死你個撲街呀!”
大D的性格十分火爆,見楊慶依舊我行我素,完全當自己是空氣,頓時就快氣炸了肺,也不顧水邊這個陡坡可能會讓自己滑倒的風險,三步並作兩步,瞪著一雙冒火的眼睛,就拿刀往楊慶肩上噼去。
砰的一聲悶響,大D整條手臂都震麻了,卻連楊慶的襯衫都沒能砍破。
“這……這怎麼可能?”
在大D難以置信、又心慌意亂的手足無措之際,楊慶緩緩轉過身,輕輕拿過他手上那明晃晃地鋼刀,慢慢地在他眼前,把這把兇器揉成了一坨鐵球。
看著楊慶那核善的眼神,大D喉結滾動,冷汗直冒,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就是大D?和聯勝的那個大D?”
楊慶語氣冰冷地問道。
“是是是,我是大D,真是對唔住,剛剛是小弟我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先生,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大D辦事很粗暴,火氣只怕比靚坤還大,但他並不是飛機那種不用腦的古惑仔,要不然他也做不到這麼大。
見楊慶揉捏鋼鐵,就跟捏波似的輕鬆,他便明白自己踢到了鐵板,腰桿子立刻就彎了下去。
俗話說得好,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況且這裡又沒有別人,他大D的面子,還是能保住的。
“你小弟想讓我滾到一邊去釣魚,還要把我踹進河裡,你這個做大哥的更過分,竟然直接拿刀噼我,如果我是普通人,今天是不是要死在這裡?別說你是什麼荃灣老大,你就是阿米利卡大統領,今天也要給我個說法。”
說著,楊慶手上一動,頓時把河裡的長毛甩上半空,隨後又重重地掉進水裡,激起了遠超菲律賓跳水隊的大水花。
大D看得目瞪口呆,同時在心裡把長毛罵了個狗血噴頭,都怪這傢伙囂張跋扈,惹到了楊慶這個高人,害自己也跟著倒黴。
但罵歸罵,眼下這事還是要他來善後。
“都怪我脾氣暴躁,怪我平時對小弟管教無方,先生儘管開條件,只要我大D能辦到,就絕不推辭。”
大D神色誠懇地說道。
“嘖,按照我的性格,這一刀本來是要砍回去的,但念在你的認錯態度良好,就暫且饒你一條小命。”
在大D漸露喜色的目光下,楊慶繼續說道: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有兩個條件,你必須給我切實做到。”
大D頓時喜形於色,大聲保證道:
“先生放心,不管什麼事我肯定給你辦妥!”
此刻在他心裡,甚至還有了和楊慶處好關係,讓他幫自己登上和聯勝話事人之位的小心思。
楊慶滿意地說道:“第一件事,你要捐款五百萬給內地建學校,可以分期支付,但一定要給足了。”
一聽這話,大D臉上便露出為難之色,他雖然有錢,但這些錢並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兩年後砸錢選話事人,像龍根叔那樣的元老,也不過就給二十萬,現在楊慶要他出五百萬,真的很讓他肉疼。
不過,再怎麼肉疼,他也要咬牙出了這個買命錢:
“好,這五百萬我肯定在兩年內付清。”
楊慶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河裡的長毛,語氣冷漠地說道:
“第二件事,我要你下河陪你的小弟,給我當魚遛一會兒。”
大D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給了五百萬,還要下河給你玩?大老啊,今天我可是約了人的,萬一被他看到,我以後還怎麼混啊?”
楊慶不屑道:“五百萬港幣難道很多嗎?光上個月,我就捐了一億美金,你以為我在意你那三瓜兩棗?這五百萬是一個認錯的態度,而讓你下水,才是我給你砍我這一刀的懲罰。至於你約了人,這沒關係,我會給他一樣的待遇。”
說完,他又將水裡的長毛提熘到半空。
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讓他掉下來,而是運勁貫穿魚線,使之如同一根纖細卻堅硬的杆子,將亡魂大冒的長毛舉在半空。
“我……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大老你可要講信用,不能玩完了之後,再對我下殺手!”
見到楊慶這一手堪比神仙的手段,大D終於認了命。
不認命又能怎樣?就算請人報復,那也得活著回去才行。
當大D下水,遊到重新掉進河裡的小弟身邊,楊慶便拿起另一支魚竿,輕輕一甩,魚線便像有生命般,橫過好幾米水面,靈活地套在這個釣魚總是不戴頭盔的黑道大老身上。
然後,他老神在在地坐了下來,對水裡的兩人說道:
“我剛剛的話依然有效,只要你們能抓到魚,我就提前放你們回去,不然就一直泡到晚上。”
大D和長毛對視一眼,都露出苦惱和後悔的神色。
靠手去抓魚?就算把皮膚泡爛了,他們也沒那個本事啊!
楊慶才不在意魚的感受,他戴上隨身聽的耳機,一邊聽這個劇情世界的歌曲,一邊搖頭晃腦地唱了起來。
三首歌聽完,他身後的公路上又來了一輛轎車。
外號“串爆”的徐天,年紀在五十開外,頭戴著一頂棒球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頗有幾分斯文的氣質。
他從車上下來,先去大D車旁看了一下,見裡面沒人,便打電話過去,卻又發現打不通。
想了一下,他也就拿著漁具,往楊慶這邊走來,打算問一下這個釣魚很專注的靚仔。
“後生仔,這裡只有你一個人釣魚咩?有沒有見到其他人?”
串爆以前也是靠打架博上位的,當時他的火爆脾氣,甚至不下於現在的大D。
但上了年紀,又退休當了社團元老後,他的脾氣也慢慢收斂了起來,開始注重修身養性,希望能多活幾年,多多享受現在這種來之不易的好日子。
所以,他對楊慶說話的語氣,就比長毛和大D好得多。
不過,這並不能讓楊慶放過他。
楊慶摘下耳機,先打量了一眼串爆,然後才冷談地說道:
“之前有兩個人過來釣魚,一個梳著馬尾辮,一個看起來拽拽的,好像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見他態度不好,串爆也不生氣,而是笑著說道:
“他們怎麼就不是正經人了?後生仔你可不要亂說,會惹來麻煩的!”
楊慶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串爆問道:“我找他們有事,你知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楊慶唇角逸出一絲笑意,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不是叫串爆?他們臨走前跟我說,要是有一個叫串爆的人來找,就讓我把他帶過去。”
串爆哦了一聲:“我就是串爆,他們肯定找了個好釣位,對不對?”
楊慶含笑點頭,問道:“你真的想跟他們一起釣魚?”
聽了這個問題,串爆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想太多,而是直接承認了這一點:
“沒錯,你趕緊帶我去找他們吧!”
楊慶笑著放下魚竿,然後起身把手放在了串爆的肩上。
“你……”
剛吐出一個字,串爆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而楊慶將腳尖在水裡輕輕一點,便帶著他飛到了三十幾米外的河對岸。
大D和長毛,正在這裡掏螃蟹、摸螺螄,只要湊夠十斤,楊慶依然會放他們回去。
看到他倆委屈又無奈的眼神,再想到楊慶登萍渡水把自己帶過來的手段,串爆哪裡還不明白,這倆傢伙是得罪了這位高人,正接受他的懲罰呢!
“別看我,你不是想和他們一起釣魚嗎,快下去啊!”
楊慶拍了拍串爆,好心地說道。
“大D,你搞也野啊?你的事跟我無關,我可救不了你啊!”
串爆試圖跟大D切斷關係,假裝沒聽到楊慶的話。
“你就別問那麼多啦,下來跟我倆一起抓螃蟹,晚上好請這位楊先生吃河鮮,給他賠禮道歉!”
大D一臉尷尬地說道。
平時他多猖狂的一個人啊,連阿sir的面子都不怎麼給,但今天跌的這個大跟頭,只怕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串爆拒絕道:“大D,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解決,我已經退休了,實在幫不了你。”
說完,又一臉誠懇地對楊慶說道:
“這位先生,我和大D沒什麼往來的,還請你別把我和他當成一夥兒。”
楊慶笑著揶揄道:“你和他都是和聯勝的人,怎麼就不是一夥兒了?難道他上交給社團的錢,不給你分一點兒。”
串爆解釋道:“我拿的那點錢,就跟別人的退休金差不多,社團具體的事務,我已經不管了。”
總而言之,他一把年紀,才不想下河掏螃蟹。
楊慶也沒急著推他下去,而是好奇道:
“我聽說你們和聯勝的新話事人,是灣仔的吹雞,他就那兩間爛酒吧,怎麼選上的話事人?是不是大D砸錢,讓你串爆幫忙說話?既然你收了錢,又投了吹雞一票,怎麼能說管不了社團事務呢?”
大D聞言,並不感到驚訝,畢竟這事很多人、甚至是其他社團也清楚。
串爆卻是一臉苦相,因為楊慶明顯不想放過他。
果然,下一刻楊慶就對大D建議道:
“反正你都已經送了串爆不少錢,那乾脆就再給一點,比如給個三五萬,讓他幫你掏螃蟹,這樣你也能早點回去。”
大D瞪了串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趕緊下來啊你,要是能在午飯前回去,我給你三萬!”
串爆頓時心動了,掏個螃蟹而已,誰小時候沒幹過啊!
於是他大義凜然道:“兄弟有事,我這個做叔伯的,也不好袖手旁觀,你們等著,我把衣服脫了就下水。”
兩分鍾後,見三人專心致志地捉螃蟹,楊慶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身形一閃,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釣位上。
見到這離譜一幕,三人臉上都不禁露出震撼的神色,彷彿仍在夢中沒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