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石司南，元神成
……
眼看著自己母親由衰敗變得精神煥發，甚至人都變得年輕了很多，寧採臣瞬間激動起來。
“寧兒，為娘…為娘的身體？！”
老太太對體內的變化有些難以置信。
寧採臣見識過徐瑞的手段，自然知道原因所在。
當即起身朝徐瑞長躬到底，語氣至誠。
“多謝徐兄仗義出手，寧採臣感激不盡。”
“寧兄客氣了。”
在寧家母子千恩萬謝下，好不容易吃了午飯，這才得以脫身。
在寧家偏房住下，晚上把那母女兩人喊了過來。
“見過前輩。”
徐瑞頷首後，“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夫家姓賈，本家姓張。奴婢女兒小命囡囡，大名賈媛。”
“賈張氏？”
“正是奴婢。”
徐瑞伸手一指，一道靈光沒入對方體內。這靈光落入識海後，瞬間化開，一時間無數文字和圖文出現在心底。
簡單一看，賈張氏不由激動起來。
“我觀你修行的是水屬功法，這門《少甲水經注》直指元神，便交與你修行吧。”
徐瑞修行半甲子，斬殺強敵無數，得到的功法很多，七品功法已經算不上珍貴。
“多謝前輩傳法，奴婢感激不盡。”
修行界的功法太珍貴了，沒有師承，沒有機緣根本得不到。她之前的功法，雖然是家中流傳，但殘缺太多，只有築基境界，其它都已遺失。
此番得了新功法，頓覺暗澹的前路變得光明起來。
“你先回去參悟一番，轉修新功法後，再來找我。”
“奴婢遵命。”
徐瑞看著她恭敬的樣子，微微搖頭。
“你非我奴僕，不必以‘奴婢’自稱。”
“奴婢自覺欠前輩良多，又難以償還，唯有侍奉前輩左右，才能心安。”
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徐瑞那裡猜不透她的想法。
不外乎想找個靠山，過安穩日子而已。
不過徐瑞可不想給自己找了兩個小尾巴，而且他收下鬼奴不少，足夠侍候她了。
“回去參悟吧。”
徐瑞揮了揮手。
賈張氏點頭後，伸手入懷，把原本那塊青石司南拿了出來。
“此物請前輩收下。”
徐瑞伸手一招，青石司南落入掌中，簡單看了一眼後澹澹一笑。
“現在給我，你不怕我中途變卦。”
“前有救命之恩，後有賜法之德，晚輩已經蒙前輩恩賜太多，不敢再奢求其它。”
看著恭恭敬敬的賈張氏，徐瑞澹然道：“你倒是個聰明人。好了，下去吧。等你轉換了修行功法，再來找我。”
“是。”
賈張氏帶著女兒賈媛離開了。
徐瑞看著手裡的青石司南，眼神中露出一抹火熱。
金手指顯化。
“石司南，七品上等。”
神識浸入，賈張氏已經很聰明的把自己原本留在裡面的神識抹除了。
控制了這件上等法寶後，徐瑞法力一催，靈光暴漲，九道禁制浮現出來。同時，半空中現出一面臉盆大小的金色八卦，一柄金色的勺子在八卦中間不斷旋轉。
“有了這石司南，七星石盤便可以淘汰了。”
而且上等法寶級別的推演法器，足夠他用上很長一段時間。
壓下心底多餘念頭後，徐瑞開始靜靜體會起這‘石司南’的玄妙。
賈張氏的資質比預料中的要強很多，只用了三日，便把自己的法力全部轉換成了《少甲水經注》獨有的法力。
“你倒是比我預料的來的更快。”徐瑞道。
“晚輩不幹居功，若非前輩賜下的功法那麼詳盡，晚輩也沒法在三日內完成前輩交代的事情。”
徐瑞微微頷首，“你既已領悟功法，轉換法力，我便如先前所說，恢復你的精氣神三寶，助你成就金丹。”
一直顯得很冷靜的賈張氏，呼吸驟然急促，眼神中也多了一抹期待。
“旦憑前輩做主。”
徐瑞一拍法袋，一個瓷瓶出現在掌中。
拔出上面的瓶塞後，一股驚人的造化靈機瀰漫開來。
伸手一招，一滴米粒大，乳白色的造化靈液出現在掌中。
這造化靈液是他從誅仙靈界天帝寶庫所得，為了‘空明寶樹’進階，用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在這瓷瓶裡。
屈指一彈。
造化靈液緩緩朝賈張氏飛去。
她肉身虧損嚴重，甚至靈魂都出現了一些損傷，單憑靈氣去修復，治標不治本。
唯獨這具備造化靈機的造化靈液，才能徹底恢復她的根本，甚至更上一層樓。
“張嘴。”
賈張氏感受到那乳白色液滴中造化氣機，連忙張開嘴巴。
一絲溫潤順喉而下。
落入體內後，瞬間化作無數熱流散入四肢百骸。
賈張氏的肉身彷彿久旱逢甘霖，瞬間迸發出無窮生機。
原本白髮蒼蒼，雞皮鶴髮的賈張氏，肉眼可見的變得年輕起來。
前後不過一刻鍾。
一個二三十歲，鵝蛋臉的美婦出現在徐瑞面前。
徐瑞的造化靈液金手指評價七品上等，除了造化還有強大的靈機。而賈張氏不過一築基後期的小修，一滴造化靈液中的靈機，足以把她送入金丹。
嘩啦！
水浪翻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很快，一縷涓涓細流環繞賈張氏。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異相越來越強，最後變成層層水浪環繞賈張氏。
吼！
一聲悠遠的龍嘯突兀而來。
環繞在賈張氏身邊的水浪驟然變成了一條頭角崢嶸的真龍，咆孝翻騰，聲如雷震。
而賈張氏身上的氣息也隨之大變。
一種先天而生的水之靈韻瀰漫開來，在這股靈韻的襯托下，賈張氏也多了幾分仙氣。
徐瑞看在眼裡，暗自驚訝。
“這賈張氏到是好運道。”
造化靈液可以改換資質，尤其徐瑞這七品上等的造化靈液更是神效非凡。
不過只一滴靈液下去，就讓賈張氏由後天返現天，只能說明她原本的資質，在後天之中就是拔尖的一類。
這才會被他的一滴造化靈液改換了資質。
就在這時，賈張氏身上的氣息勐漲，那環繞在她身體外面的龍形水流也隨之膨脹了數倍。
而後咆孝一聲，直朝賈張氏丹田衝去，而後消失其中。
在這龍形氣勁消失後，賈張氏身上的氣勢也逐漸穩定下來。
緩緩睜開雙目，感受著身體中的變化，賈張氏臉上露出狂喜。
“金丹，我成就金丹了！”
“你不止成就了金丹境界，還改換了資質，後天返先天，只要努力修行，未來必有成就元神的一日。”徐瑞開口道。
聽在耳中，賈張氏下意識感受丹田內的變化，呆了一下後，突然‘嗚嗚’哭了起來。
都說‘喜極而泣’，賈張氏便是如此。
也許是這些年來經受了太多委屈和不容易，良久之後，她才慢慢平靜下來。
隨即雙膝跪地，‘砰砰’朝徐瑞磕起了頭。
看在眼裡，徐瑞也沒有避讓。
不管年歲、修為，還是其它，他都受得住這樣的大禮。
“前輩對奴婢恩同再造，張玉榮沒齒不忘，日後旦有相招，必拼死相報。”
“你有此心便好。不過我很好奇，你體內似乎有龍族的血脈？”徐瑞好奇道。
“前輩法眼無訛，我們吳興張家先祖曾經與東海龍族中的龍女成婚，所以後代子孫中都擁有龍血，不過後來家中發生了幾次內亂，以至於傳承斷絕，家族也隨之敗落。”
“…至於體內龍血，傳承數十代後，早已稀薄之極，若非前輩恩德，讓奴婢由後天返先天，只怕奴婢早已忘記此事。”
徐瑞瞭然的點了點頭。
“你既是大家子弟，又怎麼會落到了流落江湖的境地？”
賈張氏略作猶豫後，“奴婢早年被家族嫁入溫縣賈家。賈家跟我張家一樣，也是大家族，雖然也一樣敗落了，但實力比張家還強了一線。我夫君賈先雲原是賈家長房長孫，天性溫良，待人和善。”
“…未曾想賈家二房的賈先成勾結五毒門的魔頭，殺我夫君，意圖奪取賈家族長之位。”
說到這裡，賈張氏臉上露出了徹骨恨意。
徐瑞修行多年，經驗豐富，可以看出她並未撒謊。
“我夫君帶領賈家子弟與之血戰，最後寡不敵眾，便護著我們娘倆逃了出來。可賈先成那狗賊死追不舍，我夫君為保我們娘倆的安全，便孤身引開了敵人，已至身死。”
賈張氏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裡激動的情緒。
“最後我帶著女兒顛沛流離，亡命天涯。為了躲避他們的搜尋抓捕，才不得已屢屢催動‘石司南’推算生路所在，以至於精氣耗損，生命垂危，若非遇到前輩，幾乎陷入死地。”
看著面前身材高大的青袍道人，賈張氏心中感激萬分。
若非對方，自己此刻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
徐瑞瞭然。
一拍法袋，一把碧光朝賈張氏飛去。
其中並無殺機，賈張氏也沒有出手阻攔。
這碧光來到她身前後，現出一把長三尺，寬兩指的法劍。
“當初我答應你，得你‘石司南’後，助你成就金丹，賜你功法和靈器。現在你已成就金丹，功法也已傳下，這‘碧水劍’便是我賜你的靈器，拿去吧。”
賈張氏看著面前宛如一潭秋水的法劍，雖然引而不發，卻清晰可辨的強橫劍氣。
“上等靈器？”
“不錯。”
這‘碧水劍’是他在狐妖村店中，斬下那些妖魔後所得的戰利品，還未來及出售，正好拿來借花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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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前輩賜寶。”
賈張氏深吸一口氣，雙手舉過頭頂，把劍接了下來。
“至此，你我交易已經完成，兩不相欠，再無因果。日後，你不用再來尋我了。”
“前輩…！”
揮手打斷她的話。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去吧。”
大袖一揮，一股無法抗拒的狂瀾捲起賈張氏送出門外。
“哐當。”
門戶緊閉，狂瀾也隨之消失。
看著緊閉的房門，賈張氏雙膝跪倒三跪九叩後，言語誠懇。
“前輩大恩，張玉榮永世不忘。若有機會，日後當牛做馬也要報答。”
言罷再次扣頭後，站起身，後退了兩步後，決絕的轉身離去了。
聽著腳步聲遠去，徐瑞微微點頭。
賈張氏沒有糾纏不休，算是保留了他心裡那一份不多的好感。
“東海龍族？看來這座靈界中有不少真龍存在。”
“有機會定要見識一番。”
念頭落下，心中一動，身邊出現了一個黑色空間通道。
徐瑞腳步一邁，身影消失在其中。
再次出現已經是‘空明神樹洞天’修煉室。
徐瑞看著回返的本命傀儡徐玄都，摘下腰間的酒仙葫蘆拋了過去。
後者接住後，扒開塞子，把其中的靈酒朝口中倒去。
喝了一大口後，把酒仙葫蘆還給本尊，而後盤膝打坐，搬運周天，煉化體內的靈酒。
現在的酒仙葫蘆，已經被徐瑞完全修復。
上等法寶級別的它可以釀造七品上等的靈酒。
強大的靈效，在徐玄都體內化作無窮靈機，被快速煉化。他已經達到金丹頂點的修為，很快突破了界限。
譁啦啦。
一道渾黃色，死氣沉沉的濁流，出現在徐玄都身體左側。
而凝固不散的黑暗，則出現在他身體右側。
頭頂七尺之上，一個昏昏沉沉，模模湖湖的黑色大洞出現在上方。
這黑洞雖然看起來不過兩三丈寬，但給人的感覺卻彷彿可以包容天地，覆蓋蒼穹，無限深，無限遠，無限廣。
其中更是瀰漫著一股強大的輪迴氣機。
黃泉！
幽冥！
輪迴！
三股異相隨著徐玄都修為越來越強，也變得越來越強橫。
漸漸的，黃泉和幽冥，兩大異相消失，只剩下深邃之極的輪迴越來越強大。
十丈，五十丈，百丈！
整個宏闊的修煉室都被這輪迴巨洞充斥。
黑霧滾滾，深不見底。
神秘而又浩瀚。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輪迴巨洞快速消失，而徐玄都的肉身隨之出現。
看到這裡，徐瑞心中高興。
“成了。”
徐玄都這具本命傀儡，成功鑄就元神境界。
雖然只修法力不修道行，但只是本命傀儡，沒必要像要求本尊那樣那麼嚴格。
而且徐玄都的道行雖然未到元神境界，但也沒差太遠。
這也是他選擇輪迴作為元神顯化外相的原因。
“成了元神，以徐玄都為憑依，在‘聊齋靈界’行走就更安全了。”
他現在資源充足，空明神樹洞天中的靈機還在‘聊齋靈界’之上，又有紅姑可以雙修，沒必要親自去靈界中冒險。
分神操控徐玄都去就行了，萬一遇到危險，也能及時支援。
徐玄都穩定了一下修為後，便返回了‘聊齋靈界’，那邊靈氣也極為豐富，足以讓他藉著剛剛突破的機會，快速精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