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過獎了。”
聽著九嬰的誇讚，陸青神色不變，澹澹答到。
“兩位今日來此，恐怕不是來和我敘舊的吧！”
陸青再次問起了兩人的來意。
九嬰也知道，陸青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事先得到了他會來的訊息，所以專門來龍虎山等著他。
雖然他在海外佈局百多年，勢力盤根錯節且深不可測，但公司的情報部門同樣不容小覷，打探到他的行動計劃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那是一個隸屬於大國政府的機構，可以調動的能量遠不是私人機構可以比擬的。
“那麼你呢？你專程來這裡等我又是為了什麼呢？”九嬰不答反問道。
陸青聽到九嬰的反問，隨口答道：“之前有些問題想找你聊聊，但現在沒有了。”
雖然他並未詢問，但和九嬰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他的精神世界也沒有任何異動。
陸青的精神修為遠超九嬰，只要九嬰有任何心神波動都逃不過陸青的感知。
但到目前為止，對方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更沒有展示出任何可能的與自己精神世界的聯絡。
足可見幻境中的那只上古九嬰與他眼前這位並無牽扯。
或者說，幻境中的異獸並不是這位留下的手段。
甚至對方可能對此都一無所知。
“這樣麼？”九嬰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雖然他不知道陸青想得到什麼答桉，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得到了答桉，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陸青的提防。
即便兩人之前有過約定，九嬰也相信陸青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但有些時候，在不違背承諾的情況下也是能給對手使絆子的！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該你了。”陸青盯著九嬰的眼睛，澹澹說道。
九嬰聞言挑眉，對陸青的所謂“回答”似乎不太滿意。
但現在他還不想和陸青起衝突，所以並未深究，故而答道：“我來這裡只為取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陸青問道。
九嬰擺了擺手，說道：“我的問題也已經回答完了。”
陸青的回答並不詳盡，所以他也無需回答得一字不漏，這才算是對等。
見他不願多談，陸青也不強求，只道：“別的事我不管，但天師府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做的事若是不利於龍虎山，那我就不能視而不見。”
雖然九嬰不願意細說，但陸青還是提前劃出了界限，免得到時候不宣而戰。
九嬰聞言眉頭微挑，有些惋惜地說道：“那看來你我之間免不了一場爭鬥了。”
他這話說得輕鬆寫意，看起來成竹在胸。
陸青聽了既不驚慌也不意外，甚至隱隱有所期待。
這倒不是他對九嬰有什麼意見，相反，他對這個坦誠又大氣的傢伙還是頗為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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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所有的上古妖王都有捨棄肉身換取一線生機的氣魄。
九嬰能邁出這一步，足可見他胸中之溝壑不是這方小世界所能侷限的。
老實說，陸青對這傢伙倒還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兩人可以說是十分相似的一類人，都願意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一線可能賭上所有的一切。
但這份相惜之情並不妨礙兩人立場的不同。
在上個世界，陸青曾對老天師許下過承諾，只要龍虎山有難，他一定傾力相助。
雖然世界已經不那個世界，龍虎山也不是當初的那個龍虎山，但是陸青對於自己的承諾是絕對不會違背的。
所以，無論他是否欣賞九嬰，只要對方做的事不利於龍虎山，那他就一定要管！
“既然註定要打，現在能說說你到底要做什麼了嗎？”陸青再次問道。
與九嬰一樣，他也半點不著急，因為他同樣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當然，還有一點，他們兩人之間並非道路之爭，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面，犯不著撕破臉皮。
九嬰也同樣不急著動手，將自己的意圖娓娓道來：“多年前，天師張道陵曾以龍虎山為爐，以赤霞為火，以真龍血肉為引煉製過一枚‘九天神丹’，那是可以助人堪破胎中之迷，打破仙凡隔閡的仙丹。
我要取的東西，就是那枚‘九天神丹’。”
陸青沉吟片刻，又問道：“為了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九嬰身旁的玉藻前。
按照九嬰所說，那顆神丹可以助人打破仙凡隔閡，那應該是可以使人一躍成為半仙甚至準仙。
這對凡人來說當然是莫大的機緣，是任何凡俗權勢、財富、地位都換不來的無價之寶。
因為長生不老的誘惑對於普通的凡人來說勝過俗世的一切！
但對九嬰來說，這神丹並無太大作用，因為他此刻已經是準仙級的存在。
反觀他身旁的玉藻前，雖然得到了一具肉身，從靈體變成了實體，但這肉身實在太過羸弱，遠遠達不到‘仙’的層次。
所以九嬰取那枚神丹的目的多半是為了她。
若是別的時候，以九嬰和玉藻前千年的積累，即便從頭開始，想要修成準仙也不是難事。
但再過二三十年就是絕靈之時，時不我待，他們也只能謀求捷徑了。
至於玉藻前和九嬰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值得他犯險來這裡取神丹，那就不是陸青需要關心的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會關系，也都有自己的行動的理由，妖也一樣。
因為妖也有思想，也有七情六慾，也有愛恨情仇。
這不是陸青能夠干涉的。
他能做的就是堅定地維護自己的立場。
對於陸青的問題，九嬰並未回答，只吟誦一聲“阿彌陀佛”。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咱們就試一試吧！”陸青看著九嬰說道：“你若勝了自可任意妄為，我若勝了，那你此行註定無果。”
“好。”九嬰澹澹地說道。
這代表雙方的立場，只因此次陣營不同而爭鬥，非是你死我活的道路之爭。
九嬰說完，將脖子上的掛珠往天空一拋，頓時便有無邊佛光灑下，化作一層堅不可摧的結界，將他和陸青一齊籠罩在內。
結界一生，陸青只覺四周景象陡然一變，從山高林密的龍虎山巔變作了空無一物的幻界。
看來九嬰的那串佛珠不僅僅是設下結界，而是打通了一個類似小世界的亞空間。
“此為須彌芥子界。”九嬰解釋道：“此界與外界雖有勾連，但卻並非現世任何一隅，且無任何生靈。
你我二人可在此界全力施為。”
陸青聞言點了點頭，這倒省了不少事，若是在外界打起來，人多眼雜還真有些束手束腳。